得知陈建勋回到济南,表哥袁有才早早来到陈建勋济南的住处。见表哥到来,陈建勋猜出他的意图,心想:“袁有才这是来和我划清地盘的?除了这他还能有什么好事!以往他可不会来这看我的。”尽管心中不爽,可怎么也是亲表兄弟的,陈建勋递来家乡买来的上好香烟帮袁有才点上,又扔了两根给陆剑和杨天文。
见袁有才靠在椅子上迟迟未开口,陈建勋知道他定然不好意思直接说。为缓解现场糟糕的气氛,他先说道:“表兄,刚好,姑妈叫我帮你带了点东西。”说着,他就从包里淘来好多东西,不论是不是袁有才的他统统都拿给他。
袁有才也不客气,笑呵呵的接过东西后,望着陈建勋说:“那谢谢表弟了。”陈建勋忙说道:“都是表兄弟的,跟我客气什么?拿好……”等东西淘完,陈建勋看着空空如也的包裹轻皱眉,干脆连包也送给了袁有才。
袁有才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见平白无故的得了好多东西,又得个好包,很是开心,又忙着将东西放回包包中。等东西放好他又想起来此的目的。本是想要开口的,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一个劲的说:“那个……那个……”尴尬重复说了几遍后,他还是决定暂时不说,毕竟才刚得别人好处。
袁有才在那坐着,吧噔吧噔的大口抽着。见他的烟快要抽完,陈建勋又扔了一根过来。狭小的出租屋里空气立刻变得很糟糕,四处弥漫的浓烈烟味让杨天财这个三好青年呛得难受,他跟陈建勋打过一声招呼后就出了出租屋里,剩下四个烟鬼继续在那里腾云驾雾。
见也没外人,陈建勋爽朗的笑道:“表兄,还有什么事情吗?有就直接说,咱都不是外人。”陈建勋知道袁有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并不想直接说穿,他想袁有才自己说,那样他才能测底的看清楚袁有才这个人。
袁有才被陈建勋这么一说顿觉得不好意思,忙摆摆手:“没……哪能有什么事情?”见陈建勋不相信,他立即又说道:“我本是想邀请你今晚上我那吃饭的。”见陈建勋点头,他又望着杨天文:“天文,到时候你和天财也去,今晚我准备了些好菜,你可不要不来啊。”才说完,袁有才就拿着包裹走了。
见杨天财站在马路旁,他又走过去,说道:“天财,今晚去我那吃饭,我准备了好酒好菜。”杨天财说道:“那表哥去不?”袁有才点头,杨天财这才说道:“好勒,那我一定去。”说着,杨天财帮袁有才提了一段路的行李。
将袁有才送走后,杨天财又回到出租屋里,只听见陆剑说:“要去你们去,那家伙高傲的很,从进门就没看过我,我喊他他也不理,散烟他也没接……”陆剑自以为在家乡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到了济南这个叫袁有才的家伙从头到尾看也没看他一眼,这在陆剑看来这是对他天大的侮辱。
陈建勋理解陆剑的心情,他安慰道:“别这样。出门在外大家都是老乡,又是亲戚,别跟他一般见识。”说着,轻拍陆剑的肩膀说道:“我表哥不是生你的气,他是生我的气,他是怪我不该带你们来这抢他的饭碗的。”
“好吧!来之前说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就是了……”陆剑也知道袁有才的意思,在袁有才看来陈建勋带自己表弟天文跟天财,那是本份应该的事情。而陆剑跟陈建勋八竿子打不着,带上他,那袁有才肯定会不爽,毕竟竞争的人越少生意就越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见自己说的话还算算数,陈建勋很高兴,立即安排下任务去,他说:“明天就出摊,大家趁今天有空把这房间整理整理。”说着拿起扫把便打扫起来。见陆剑没有动静,他回过头来又说道:“陆大公子,这也不是您府上,既然都已经出来了,那我们干嘛您也要跟着干……”他边打扫着边看着陆剑笑,在他看来这个公子哥在这也待不长久的。
在一通整理过后,屋内焕然一新,他对着杨天文说道:“天文,你俩兄弟睡那张床,我和陆剑睡这张。”陆剑看着杨天文兄弟睡着通风向阳的窗口很是不满,但他仍竭力控制着,不让陈建勋发觉。
陈建勋没有注意到陆剑的不快,接着说道:“你们大家在我这也住不长久,最快也就两三个月吧!等你们学会了修钟表眼睛,你们就各做各的生意,谁也别碍着谁。”见大家点头,他又说道:“但这两三个月人多,卫生什么的没人管也不行。从明天开始,我第一个,后面是天财、陆剑,最后是天文,一人一天公平合理,谁也甭说谁。”边说着,他边看着陆剑和杨天文,再明显不过他指的就是他们两个。
“老表,你放心,我的卫生我一定会搞好的。”杨天文看了一眼陆剑,又说道:“至于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他边说边打扫着,认谁都看的出杨天文和陆剑不对付。
陆剑知道杨天文指的就是自己,他没好气的说道:“也没谁要你管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家长呢?事事要你操心?”见杨天文瞪圆的大眼睛,陆剑更是没有好脾气,气冲冲的说道:“看什么看?只要你杨天文能做的事,我陆剑也能做,而且要比你做的更好。”
见二人就差全武行了,陈建勋立马拉着杨天文骂道:“天文,你越来越过分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表哥?”见杨天文默不作声,他又望着陆剑说道:“陆剑你脾气也收收,他跟你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说着,又仍了根香烟。
陆剑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他也是知道这事不能怨陈建勋,毕竟这里不管是杨天文兄弟还是袁有才,只有他陆剑一个人算是外人,大家都排挤他也算正常。要是陆剑哪天出师了,也会带上他家的亲戚们来这里做生意,到时候指不定谁抢谁的饭碗呢?
一整天大家都忙着擦里擦外的,也没再讲话,大家都在竭力避免着彼此又会发生冲突。杨天文最先搞好卫生,就跑到门外大口抽起烟。跟着陈建勋也走了出来,他在那轻声的说着什么陆剑也听不到,只知道杨天文在一个劲点头,似乎在保证着什么。
等陆剑也收拾完,陈建勋看着屋内的钟表,说道:“快到时间了,大家将自己整理整理,不要让别人看咱儿笑话,说咱们是乡下来的老土帽儿。”刚说完,他便大笑着。
为了不使陈建勋尴尬,陆剑也跟着大笑起来。笑过一阵后,陆剑说道:“你指的是袁有才吧?除了他也没人认识咱们。”说着,便将口袋里的香烟分别扔给陈建勋和杨天文。
陈建勋听了不高兴,假意生气,而后又推了推他,开着玩笑说道:“自个儿知道也就得了,可别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突然,他又大笑着,众人以为他傻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陈建勋没有理会大家,站在门口喊着杨天财:“天财,别收拾了,回来再收。”杨天财立即点头说道:“哦,好!”他将吴丽妃的照片擦了又擦,又细细收藏起来,说道:“我这就出来!”
等大家都出来后,陈建勋便将大门锁上,又看着杨天财说道:“天财这里还有把钥匙,你收着。”他看也没看陆剑杨天文二人,便将钥匙扔了杨天财。
陈建勋认为他的选择没错。杨天文为人太过精明,吃不了亏,要是钥匙放在他身上陆剑找他要他定然不会给。而陆剑呢?虽不像杨天文那么小气,但却是个懒鬼,要是钥匙放他那里指不定哪天掉了。
而杨天财不同,他为人大度不拘小节,脾气又好,说话又客气,任谁也喜欢和他交往。
对于这些,陆剑懂。他知道自己就算和陈建勋关系再铁,可这出租屋里的这些眼镜钟表是陈建勋的全部家当,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命脉交给朋友来拿捏。
陆剑满是羡慕的看着杨天财说道:“天财,哪天我要钥匙就找你拿啊!”见杨天财点头,他又说道:“到时可别说没有啊!”杨天财笑道:“哥,我没那么小气的。”陆剑听了很高兴,他虽和杨天文不对付,却独独喜欢和杨天财交往。
在快要到袁有才住的巷子外陈建勋要大家在这等等他。陆剑本想问,可转身就没见着陈建勋,也就没问。没多久陈建勋提着卤菜拿着啤酒花生晃悠悠走来,杨天财立即跑去帮忙,问道:“哥,你怎么买这么多菜?有才哥不是说他家买了好多菜吗?”见表哥没有理会,杨天财也没再多问。
只是这一切却瞒不过陆剑。他笑道:“天财,你还看不出你那个有才哥?他哪里买了什么好酒好菜?他是等着我们带去,好吃现成的。”见陈建勋瞪着他,他便没再多言。
杨天财默然不作声,他是不会相信袁有才是这样的人,心想:“一定是因为陆剑对有才哥对有偏见,所以他才会觉得有才哥是这样的人。”多想几遍后他觉得是这么个理,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袁有才并不是个小气的人。
袁有才远远处就看见陈建勋四人,他连忙喊着老婆要她多做几个好菜。等陈建勋进屋,他便立即招呼着大家坐下。大家一一就坐后杨天财看着餐桌上面只有两个菜,一个青菜一个排骨,而不远处的袁有才老婆将刚炒好的冬瓜端了上来,“好,菜炒好了,大家可以开饭了。”见大家没有动筷的意思,她又在那招呼着:“天文,天财,吃啊!大家别客气。”见眼前多了个不认识的人,她又问道:“建勋,那个小伙是谁?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啊?”从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表情,陆剑知道他在这里并不受欢迎。
也许是觉得不能做的太明显了,袁有才马上抢着说道:“陆剑,建勋最好的朋友。”怕老婆张丽琴还不够明白,他直接点破:“也就是建勋未来的大舅子。”说着,他又招呼大家吃喝。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晕倒。
可张丽琴却不这么看,她知道陈建勋家族在老家还是有人脉地位的,她娘家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事都是叫陈建勋老爸陈嘉喜帮忙搞定的。要是这个叫陆剑的小伙子真是陈建勋的大舅子那她怎么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陆剑看的出来这个叫张丽琴的女人前前后后的变化,他未曾想到因为袁有才的一句玩笑而让他成为了张丽萍的座上宾,你说可笑不可笑?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只要认识些许有用的人,就有人会把你抬举的高高的,只要对他们有一丁点儿利。
在饭桌上,袁有才无数次想要开口却都被张丽萍给打断了,他怒骂道:“你它么的滚开,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一边去,插什么嘴?”见人多,张丽萍也懒得跟他争吵,放下碗筷也就往外走开了。
陈建勋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他冷冷的说道:“表兄,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反正今儿大家都在这,免得日后有了摩擦大家心里都不痛苦。”才说完,陈建勋便看见杨家兄弟面面相觑的样子。
“好,表弟,我就喜欢你这样快人快语的人。”袁有才将碗筷放下,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两个小舅子等过完年也要来济南,人一多,到时候地盘就不够分,也就难免会有小摩擦……”袁有才迟迟不愿扯中心话题,他怕陈建勋会突然炸锅,到时候也不知道陈建勋会不会认自己这个表哥?
“别扯这些,说重点。”
见表弟已然明白,袁有才觉得再这样绕来绕去也没意思,说道:“那我就直说?”见陈建勋点头,他这才将心中蓄谋已久的想法托盘而出:“现在从家里来的老乡都是在泉城路跟大明湖这一带摆摊,人多了生意也就不好做了,大家要是这样都没饭吃了……”
听着这通没屁没痒的话,陈建勋不免急躁的催促道:“说重点,这个大家都知道,你打算怎么分?”他很想知道表哥的想法,要是袁有才真的敢做的太过分,他真的敢当面掀桌子。
终于,袁有才还是憋不住:“泉城路和大明湖这一带归我,其他的归你们。”他也在心里打着冷战,不知表弟会不会同意?
陈建勋有些不乐意了,冷冷说道:“那我去年经营的那个摊位呢?给你?”见袁有才不敢吭声,他又说道:“其他的我可以让给你,包括我朋友们之前留下的摊位也可以让给你,但你若是想要照单全收?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多年表兄弟,袁有才了解陈建勋多过自己,他小心翼翼的说道:“看你这话说的?咱们可是亲表兄弟,要不是那个泼妇整天叫唤着,我才不会带那两个没用的出来。”袁有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要是表弟当场翻脸他也是斗不过的。
“我还有一个要求。”陈建勋看着袁有才说道:“在泉城路和大明湖这一段加一个铺位给天财。”
“好,这不过是件小事情。你说了算。”袁有才本想拒绝,可见陈建勋不容商量的语气,这才不得不同意。他想:“这个杨天财是个乡巴佬,老实巴交的,对付他我还会没有办法吗?”想尽于此,他笑着答应了。
这晚的饭大家都吃的不开心,陆剑没来就听说泉城路与大明湖这段是最热闹的地方,现在除了他不能待,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难道这是陈建勋故意和袁有才布下的坑?为的就是不让他这个外人进来吗?
他想了想,怎么也不相信陈建勋是这么一个小人。难道真的是这个叫袁有才的男人在背后搞鬼?他也不确信。
眼下陆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早的把修钟表眼睛学会。至于其他的?那还是今后再看吧!现在谁又能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