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上下打量着人群中走出来的年轻人,他像大多数白人一样对于亚洲人的面孔都是有脸盲症的。他甚至看不出楚歌的年龄,认为他们都是未成年人,而达尼则是一个雇佣童工的黑心老板。
“是你打的沃伦街的那群小子?”看着楚歌这身材,并不是多么的魁梧,琼斯有点不相信他能一个打十个。
“正当防卫。”
“特纳,把他铐起来。”琼斯警长嗤之以鼻。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将作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的话,法庭会为你指派一位。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特纳按照法律程序一边叙述米兰达警告一边给楚歌戴上了手铐。
楚歌的表现出奇的冷静,并没有发出琼斯最喜欢的哭喊、求助之类的,可在琼斯眼里却认为这个小子是被吓傻了。
“弗兰克,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詹妮弗皱着眉头,双手攥着围裙,看上去比楚歌紧张多了。
楚歌回头对詹妮弗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只大手推着出了餐馆。
詹妮弗刚想要跟上去,却被达尼拉住了,“你去找王律师,接他过来,我安排一下,一起去。”
接过车钥匙的詹妮弗点了点头,一刻没停的跑了出去。
.......
“老板,那的中餐馆有问题。”刚才带人进餐馆搜查的长发男人在马路对面打着电话。
长发男人在连声称是和一阵点头后,挂断了电话,他脸上不是很好看,明显是被骂了一顿。
“头,警察出来了!”一个白人大汉低声提醒着。
琼斯出来后,眼神扫过几个白人大汉,根据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说,这几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守法公民,而且肯定比刚抓的男孩能危险,但琼斯不能因为被他们盯着就上前,说一句:“你瞅啥?”
楚歌被按头塞进了警车,特纳坐在了他旁边,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菜鸟警察,楚歌笑了笑。特纳正盯着他眼睛一动不动,就好像动一动楚歌就飞了一样,手则是按在枪上,腿还在不停的抖动,这个抖动不是颤抖,而是由于太紧张产生的不自觉的抖动。
在警车开走后,詹妮弗在餐馆门口发动了一辆黑色的科帕奇驶上了公路。
“你们俩跟上那辆车,你、你在这盯着,其他人跟我去周围追那个男人。”长发男人安排完,便跳上了车。
......
半个小时后的警察局里,楚歌已经被搜了身,单独关进了羁押室。
本来琼斯应该安排把楚歌关进一个警察局临时关押犯人的牢房,然后在关进去几个因为暴力犯罪而被抓进来的非黄种人流氓,或者干脆找个打架的由头,叫点沃伦街的混混过来,和楚歌一起关进去,以平息沃伦街那群大妈对于警察局的围攻。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确定放进去多少人可以对楚歌造成麻烦,如果适得其反,又来个一打十,而他又是违规操作,要是被新闻报出去可就不太妙了。特别是等局长休假回来,真的不知道他会把什么怼在琼斯的脸上,手指头、雪茄、或着什么类似形状的东西。
“头,不好了!”特纳又一次冲进琼斯的办公室没有敲门,还好这次只是打断了琼斯思考问题,不让一天内被吓两次,非要阳痿了不可。
如果把琼斯现在的表情制作成表情包,我们只能称其为死亡凝视。
特纳咽一下唾沫,思索着,思索着他将要汇报的事情能否让愤怒的琼斯转移视线,以保住他自己的菊花。又或者他现在说声对不起,转身出去,琼斯是否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就在特纳呆愣的瞬间,琼斯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桌子上放着的雪茄盒子。
特纳看到琼斯的动作后有些绝望,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把剩下的交给上帝决定了。
“头,我从那小子身上搜到了这些。”特纳有点颤微微的把一个证物袋放在了琼斯的办公桌上。
“难不成里面是一公斤的海洛因?”琼斯看着袋子,嗤之以鼻。楚歌这么能打,很可能是达尼的打手,借着送外卖的身份掩护自己,做些非法的勾当。因此在他的想象力范围内,贩毒可能算是他能想到的最严重的事情了。
特纳摇了摇头,算是故作神秘。
“枪?”琼斯有点不耐烦了。
“是证件!”
“证件?”
琼斯把袋子往桌子上一倒,一沓证件掉在桌子上。他很凑巧的看到了其中一本是护照,便拿起来看着,照片是一个黄种人,由于对黄种人脸盲,琼斯在心里姑且把这个照片里的人当作是楚歌。
“那群人很会做假,这可是他们国家的传统,他们称这叫山寨。”琼斯轻蔑的看着特纳。
“我去查验了一下,这些证件都是真的。”
琼斯的脸部肌肤微微抽动了一下,被下属打脸的滋味不好受。
“那又怎么样?”琼斯硬扛着特纳扇过来的巴掌。
“头,看这,他的是H1B签证。”
此话一出,琼斯彻底懵逼了,这种工作签证对于学历、职位和工作经验都有要求,很显然这种签证不可能是发放给帮厨或外卖这样的职位,且一个有学历和工作经验的人才明显不会窝在这个小岛上在餐厅里打工,他们在随便找个大城市找一份比这高几倍的薪水很容易。
琼斯皱着眉头,脑袋里只闪过了一个词——阴谋。
特纳看到他面前这位大警长的脸长出一口气,他知道他那想象中的凄惨状况是不会发生了。
“我查了他的雇主,是一个软件外包公司,刚打了电话过去,确定了这个叫宫池的人,是一名软件工程师,现在正在休假中。”
“你是说一个软件工程师利用休假的时间来到咱这个破地方送外卖,还以一个人打了十几个。哎,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毕竟是个麻烦事情,还记得上次那个从飞机上被托下来的越南裔医生吗?凡是设计种族问题,对于我们来说要慎重。”
刚说到这里,便有人敲门。
“什么事?”
“头,外面有名律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