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冰冰一大早就来到警队,他们已经将V联网,贾冰冰负责对它进行简单的测试,小赵负责分析V的代码。
贾冰冰:“你的功能是什么?”
V:“做主人想让我做的事。”
贾冰冰:“维克多用你做什么?”
V:“陪伴!”
贾冰冰:“你怎么陪伴?”
V:“和他说话。”
小赵:“告诉我你们最近一周的谈话记录。”
V:“抱歉,由于电脑保密系统被破坏,为了保护用户的安全,系统已自动格式化。”
小赵发现系统地后台记录,确实很干净。
贾冰冰:“维克多去世了。”
V:“那太遗憾了。”
“白忙了!”小赵很气馁,他用力合上笔记本电脑,询问在一旁看着电脑屏幕出神的贾冰冰:“贾老师,你有什么办法?”
贾冰冰回过神:“既然问不出什么,电脑就得还给公司。”
小赵:“我这算不算毁坏证据?”
贾冰冰:“我不知道。”
小赵:“V,你怎么看?”
V:“过失情况下不构成犯罪!”
小赵:“这个系统保密性这么好,我觉得我们公安部门都需要配备一个。”
V:“如果您需要配置我为您的贴心伴侣,请先设置24位密码。”
小赵无奈地说:“我得请示一下领导!”
维克多的机器人戴维,在别墅后的山谷里被发现了,被发现时已经残破不堪。它先是被人砸坏,然后拆解,抛尸在山谷。它身体的各部位零件散落一地,耿直和警队的其他同事正在小心翼翼地将戴维的残肢收集起来。庞大勇站在“案发”现场附近四处观望。维克多的别墅建在半山腰上,附近稀稀拉拉地有几栋别墅,但都是不经常有人住的样子。别墅周围高大的树木开始落叶,庞大勇心想如果是出太阳的天气这里应该风景不错,孤傲的维克多选择住在这个地方,在工作闲暇之余可以一个人静静地树林里走走,思考一些只有他能想到的问题。
这时,耿直从谷底爬了上来,他的银灰色运动鞋上全是泥,他摘掉手套,拉开黑色羽绒服的拉链,对庞大勇说:“尸体是被装进黑色垃圾袋,从高处扔下来的,垃圾袋没有封口,所以才散的到处都是。昨天夜里雨大,机器被雨淋了,不知道里面的记忆卡坏了没有,准备送去北京技术中心看看。”
庞大勇听了耿直分析,笑了笑说:“小子,你准备来外勤霍霍我?”
耿直认真地说:“我是真想跟着勇哥学点本事,不想混日子了。”
庞大勇问:“那,你再看看,还能看出点什么吗?”
耿直摇了摇头。
庞大勇说:“你看,刘子涵那么瘦,他跟姚遥两人就能把那个机器人从下面抬上来,说明什么?”
耿直想了想说:“扔东西的是两个人以下,如果是一个壮汉也能办到。”
庞大勇补充说:“你再想想,一般的嫌犯,怎么会选择离失主家这么近丢脏,他至少应该扔远点。你不觉得,他就是像扔垃圾一样随意。”
“是啊。”耿直努力思索。
庞大勇看着不远处维克多的别墅,说:“我猜测,这个机器人很有可能是维克多自己砸的。”
“那他为什么要它砸了呢?”耿直问。
“不喜欢了、不想要了、工作压力大发泄情绪,都有可能。走,咱们去别墅看看。”庞大勇说着便大步朝别墅走去。
维克多的别墅正如孔不凡说的那样,空空荡荡。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周围的墙壁也是白色的。客厅是下沉设计的,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皮沙发,围绕在周围的都是维克多的雕像。这些雕像塑造的是维克多的头部,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庞大勇站在雕像前凝视许久。耿直则是在屋子里四处转,令他奇怪的是,维克多的家里一点也不高科技,甚至连电视机、WiFi都没有。耿直走进厨房,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2瓶水和一块三明治火腿。
“勇哥,你说这个房子会不会有个密室之类的?”耿直忍不住问。
庞大勇此时正在维克多的卧室,白色的被子垂在地上的,他随意掀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一块机器人的皮肤碎片。
经过比对,这块皮肤来自戴维的后脖颈。警队会议上,庞大勇让耿直尝试着还原当时的情景。耿直非常认真地用3维动画描述了他脑海中的案发经过。
长时间服用兴奋剂的维克多入睡困难,脾气暴躁。当晚大量饮酒之后的维克多准备入睡,机器人戴维由于某种原因惹恼维克多,他一怒之下将戴维脖颈扭断,然后毁坏,将它像垃圾一样扔掉。心情烦闷的维克多喝了点酒,准备开车回母亲家,结果却在半路出了车祸。
“特斯拉那边的调查结果?”庞大勇问。
小赵说:“特斯拉技术科那边还原了当时的情况,这辆车一开始设定是去公司,大概行驶30分钟之后,维克多又将路线设定成他母亲家,行驶了大概5分钟,车子在弯道处超速,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被甩出公路,跌落悬崖。”
姚遥补充说:“特斯拉股票最近暴跌,他们的Spacex也收到牵连,第二批去火星的飞船上不了天了。”
庞大勇说:“牵连了两家大公司啊!”
耿直突然说:“也不是都倒霉,美国那个智人科技,最近就春风得意,他们推出了新款机器人,更强壮,更智能,甚至还植入了科幻电影《机械公敌》里的机器人三大定律。”
庞大勇问:“什么三大定律?”
小赵回答:“第一条:机器人不得危害人类。此外,不可因为疏忽危险的存在而使人类受害。第二条: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但命令违反第一条内容时,则不在此限。第三条:在不违反第一条和第二条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这是扎克·艾西莫夫在著作《我是机器人》中所提的。”
耿直继续说:“这个机器人除了不像人,基本上什么都可以做,广告上说机器人在手部使用了非常柔软的材质,给婴儿换尿布这些活都可以干。价格便宜,可以以旧换新,特别火爆。”
庞大勇说:“这几年维克多也把公司带沟里了!他电脑呢?”
小赵内疚地说:“这个,我请求处分,他的电脑系统是他自己写的,我用普通的方法打开之后,系统就自动格式化了,我们啥都看不到了。”
庞大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写个情况说明交到上面吧!不过人家天才的电脑能是咱们那么容易打开的吗?对了,姚遥,那个叫亓路的,查了么?”
姚遥:“查了,她现在是无国界医生,目前在……”由于地名太长,姚遥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埃塞俄比亚的奥罗米亚地区,那个地区非常落后,大使馆正在努力联系她。”
耿直:“那个地方常年交火,非政府军经常搞炸弹袭击,我听新闻上说经常有无国界医生牺牲!”
姚遥:“呸,呸,咱们国家在那有维和部队,一定会保护她的。”
这时,小赵电话响了,是北京那边技术中心的,他们发了一份报告过来。报告上显示,戴维在一周前被重新刷机,装载过新的系统,新的系统不稳定经常有乱码。机器人眼部的视讯存储设备毁坏,无法显示被毁的经过。
案件陷入僵局,眼前有价值的线索要么断了,要么不明朗!庞大勇心想这个叫亓路的即便联系上,她这么多年在国外,又能提供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呢。
庞大勇喃喃自语着:“这个维克多,该有多孤单啊!”
然而,维克多去世后短短的两天时间,爱无止境公司却进行了洗牌。
首先是董事会,维克多死了,股权作为遗产分给了李多多和两个孩子,龚名成为了最大的股东。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施展自己的抱负了。他很聪明的用高薪加股权留住了肖恩,并准备把肖恩打造成新的神话。在他眼里肖恩是头猪,维克多是野马,肖恩永远不会功高盖主。
接着是公司的科研核心,肖恩成为领衔人物,遭到苏菲宋和白雪雪的强烈不满,她们很快提出离职。这种变故并没有影响周一周,他依然每天按时上下班,认真做自己的事情。唯一被调离科研团队的是贾冰冰,她被物尽其用的安排在了“维修部”,负责修理系统故障的机器人。这个结果对于贾冰冰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丢脸是有一些,但是总比丢饭碗好。
最后是战略方向问题,爱无止境准备将仿生机器人方面的专利无偿转让给国家,以便寻求来自政府的深度合作。
马思锐依然是一副好管家的样子,他从来不得罪任何人,当贾冰冰接到人事任免的时候,他亲自找她谈话了。语气十分和蔼,就像高中时的班主任,说了一通安慰的话:维修部的技术主管人很好的;你很有才华;在维修部你可以积累很多经验,多历练历练,有机会还是可以重新回去的。最后,他实实在在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的?”
贾冰冰这次也没有拒绝:“维克多那台办公电脑可以分给我用吗?”
马思锐没想到贾冰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有些怀疑,问:“为什么?”
“维克多一直是我的偶像,想留个纪念。”贾冰冰略带悲伤的表情和语气差点把她自己都感动了。
马思锐觉得这也无可厚非,维克多一死就连他的签名衬衫都能卖3000块,更何况是工作电脑。肖恩已经将实验室有用的试验资料都被封存,作了保密处理了,这台电脑想必也没什么价值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点头答应了:“不过,得按照程序来,让保密科看看。希望你有一天的成就能够超过他!“
“谢谢!马总”贾冰冰心里一阵暗喜,因为她私下里已经绑定了V,保密组那帮裙带关系的笨蛋什么都看不出来。
贾冰冰拿到电脑后,第一时间将V复制到了自己家的电脑里,然后给维克多的电脑安装了普通的微软系统,现在除了小赵没有第二个人知道V的存在,而小赵以为它是爱无止境公司的保密产品,在自查报告中仅仅用未知实验系统代替。贾冰冰对自己违反职业道德的行为感到内疚,但她又一想公司的领头羊都换了,V难逃被销毁的命运,自己默默无闻地研究,反而更安全。若有朝一日V系统风靡全球,也算没有辜负维克多和自己三年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