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捉人
群众们闻言点头,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对牛大和尚的痛恨之色,望着宋满仓夫妇那委屈幽怨的脸庞,众人都握紧拳头,替宋满仓夫妇抱打不平。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一定要抓住牛大和尚!”
“牛大和尚就是个人贩子!”
“没错,牛大和尚在外面好几年,他靠什么吃饭?肯定是靠贩卖人口啊!”
“我早就怀疑他不会是沿街讨饭,肯定是靠贩卖人口赚钱啊!”
“你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儿,哪里像个好人的样子?”
“就是,他今天早饭时,还公然抢夺杨竹杆的饭碗,真是无法无天啊!”
“打倒牛大和尚!”
“走,到和尚的家里找他去!”
“我看他还能逃到天涯海角去!”
村民们热血沸腾,当下便一窝蜂地往牛家赶去,群众们边走边振臂高呼:
“打倒牛大和尚!”
“打倒人贩子!”
“打倒抢劫犯!”
沿街的村民直接汇入到队伍里面,在家的群众闻声跑出,也都兴奋地加入队伍。
群众越聚越多,队伍也越来越大,人们自发地排成两列,齐声高呼着口号,迈动一致的步伐,队伍整齐有序,形成了一道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象。
群众的队伍沿着街巷而行,走入了牛家的胡同里,直冲着牛二家而来。
与此同时,牛三和李莲儿在屋里闲聊,忽然听见外面喊声震天,似是一群人涌入胡同,二人皆是面色骤变。
“快!看看去!”
牛三警惕地说着,冲李莲儿一摆手,人已经箭步冲到屋门外面,望一眼仍然在石凳上悠闲喝茶的牛二,冲牛二一挥手,率先冲向了院门口。
牛二正呆呆地望着石像发愣,眼睛余光瞥见牛三冲自己挥手,还有些不明所以,他木然地望着弟弟冲向门口,眉头微蹙,又接着喝茶。
牛三冲到院门口时,但听得那喧哗的人声越来越近,整齐的脚步声已经震得大地咚咚咚地轻颤。
他收住脚步,探头朝胡同南口望去,但见一群人排成队伍而来,口里还高呼着口号,听口号是冲牛大和尚而来的。
牛三不禁心中一凛,意识到大哥又在外面惹了祸端,犯了众怒,才导致村民们前来闹事。
见此情景,牛三面色一变,当即迅速关上两扇厚重的大门,落下门闩,又搬来几根粗大的木桩,顶在了门后。
院里的牛二见牛三搬动木桩,好奇地往门口望去,冲牛三喊道:
“三弟,外面什么声音,怎么乱哄哄的?你闩门干什么?大白天的,影响不好吧!我们牛家人从来都不在大白天闩门,赶紧打开,来者都是客人,你懂不懂待客之道?闩住门就是拒客上门,太失礼了!”
牛三没有时间搭理牛二,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但听得人群的喧闹声渐渐逼近,最后停在了牛家的院门之外。
宋满仓和胡小娇率领着众多村民而来,在牛家门首停了下来,人们都争相往前拥挤,以便能看清牛大和尚那副人贩子的丑恶嘴脸。
群众们的口里仍然高呼着口号:
“打倒人贩子!”
“打倒牛大和尚!”
“打倒牛二!”
“打倒牛三!”
众人见牛家的大门紧闭,上前叩门,铁质的门环被敲得山响。
牛三动作灵巧地躲在门后,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弯着腰,将脑袋紧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外偷看。
但见黑压压的人群集聚门外,人头攒动间,一个个都高昂着脑袋,张大嘴巴,红色的舌头在嘴里翻动,喊出响亮的口号来,唾沫星子四溅。
牛三暗叫不妙,意识到这木门也难以阻挡这群疯狂的村民,只怕很快就会被人群冲破。
想到这里,牛三不再迟疑,他最后朝门外喊得最凶的宋满仓和胡小娇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又啐了一口,蹑手蹑脚就往回跑。
牛二依然在石桌前喝茶,听见外面喧哗之声,只是盯着冒着热气的茶缸,嘴里大声埋怨这个不正经的弟弟:
“三弟啊,既然有客人登门,那就是咱们牛家的荣幸,就是蓬荜生辉的好事,为什么不打开大门迎客,为何要拒人千里之外呢?那就不能怪客人在外面闹事了!要是有人请我去杀猪的话,岂不是要耽误了我赚钱养家?你真是个不懂事的人!”
东屋里的阿香也听见外面的动静,疑惑地抱着儿子出来,一眼看见牛三正往回跑,见牛三跑回西屋,连忙追到窗外,隔着窗户往里看去。
只见牛三慌里慌张地进屋收拾细软,冲懒洋洋躺在炕上嗑瓜子的李莲儿说道:
“赶紧收拾东西,我大哥又在外面惹事了,人家来找事儿了。”
李莲儿一边往外吐着瓜子皮,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大哥惹了事,跟你这个弟弟有什么关系?”
牛三白了她一眼,飞快地说道:“你是不是和我二哥一样,都是个白痴?你不收拾就算了,我自己走了。”
说着,牛三将屋里的钱全部塞进怀里,背起一个包袱就跑,出屋见阿香嫂子在窗口偷看,来不及说话,就往堂屋房檐下的木梯跑去。
牛三顺着木梯往上飞速爬行,阿香疑惑不解地歪头看着,惊讶得目瞪口呆。
李莲儿追出屋门,边笑边嗑瓜子,倚门而立,轻蔑地讽刺道:
“真不是个男人,胆小鬼,看把你给吓得,人家都是来找你大哥的,你跑什么啊?难不成人家还能把你吃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阿香看看李莲儿,又看看顺着梯子爬往房顶的牛三,慌忙跑向牛二,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门外好像有人乱喊乱叫?”
牛二仍然在闭目品茶,感知着口里醇香的茶味儿,听见阿香的问话,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语气讥讽地说道:
“别理他那个不懂事的家伙,门外有人敲门,他不但不给人开门,还把门给闩住了,还顶了几个大杠子,真是不懂事,在外面瞎混了几年,越来越不懂礼仪了,真是没办法。”
阿香耳朵里充斥着门外人群的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却是有些慌张。
她又看向牛三,见牛三已经窜到了房顶,正冲她招手,阿香也吓得抱起小宝向梯子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