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村民乱殴
四郎看不惯村民乱说堂哥牛大和尚，当下一棍子向喊话的瘦猴打去。
瘦猴虽然看上去精瘦，可是黝黑的皮肤下满是结实的肌肉，经过长年累月在庄稼地里的劳作，他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
此时，忽然看见外号四姑娘的瘦弱无力的牛四郎向自己劈头打来，连忙举起手臂格挡，那棍棒落在他的肌肉上面，犹如蚂蚁啃咬一般，毫无痛感。
四郎苍白的脸色上，由于发怒而变得泛红，一张俊俏的脸蛋上，双目圆睁，透着怒火，下手却是不重。
棍子被弹回跳起，嘭地一下，弹到了旁边的一个胖子身上。
胖子不干了，他本来正兴趣盎然地歪头瞧着牛大和尚打滚哭喊，看着远处的僵尸吼啸，忽然被打，当即夺过四郎的棍子，扔在地上。
四郎弯腰去拾，那瘦猴一脚踩住，四郎伸手去推瘦猴，咕咚一下，撞到另外一人身上。
被撞之人反推一把，又撞到另外一人，接连推搡几下，众人瞬间乱殴起来，分不清谁是谁非，各自扭打一处，在地上翻滚厮打，乱作一团。
只有牛二、牛三和如花仍然在专心遥望牛母和牛大和尚。
等众人打得累了，各自停手，有的在地上躺着呻吟，有的站立起来，拍去身上泥土，又开始专心眺望僵尸和和尚。
如花半晌才回过神来，回头看那四郎，早已被瘦猴打得鼻青脸肿。
瘦猴也打得累了，但是还骑在四郎的身上，两只手紧紧地掐着四郎的脖子，避免他高喊求援。
如花一眼看见瘦猴身下的四郎，当下便哇哇地叫着，猛然冲了过来，口里大喊：
“好你个瘦猴，我一会儿不见，你就把俺四郎哥打成这样了，看俺不剥了你的皮！”
说着，如花猛扑而上，一把将瘦猴从四郎的身上推了下去。
瘦猴落地，就地一滚，直接站了起来，站立原地，摆开架势，似乎对铁塔般的如花并无惧怯。
如花却更关心四郎的死活，一把将四郎从尘土里捞起，关切地问道：
“四郎哥，你怎么样了？”
四郎嘴角滴血，咳嗽两声，噗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但见一颗带血的牙齿从嘴里飞出，直接落在了如花的头发之上。
如花先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又去头发上一阵摸索，终于将那颗牙齿拿下。
如花将牙齿捏在手上，盯着它看了几秒钟，眼中喷出火焰，狠狠地将牙齿往地上一摔，口中叫唤道：
“好你个瘦猴，竟敢将俺堂哥的牙齿打掉，今天你要是不赔俺哥一栋房子的话，俺就用转头敲掉你的十颗牙齿！”
众村民见状，也觉得瘦猴做得过分了，纷纷对瘦猴指指点点。
瘦猴心中不服，在原地搓手挽袖，见如花眼中喷火，又摩拳擦掌，准备再打上一架。
胡同里有些狭窄，如花朝前一扑，瘦猴连忙退向胡同外面，不觉间就来到街边。
众村民似乎对街上胡乱吼叫的牛母和打滚哭喊的和尚也都失去了兴趣，对如花和瘦猴打架兴趣甚浓。
一个粗嗓门的黑胖农妇高喊：
“打他啊，如花，今天非把瘦猴的满嘴牙齿打掉不可！”
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喊道：
“瘦猴，快打啊，今天非把如花打服不可！”
如花也站立街上，和瘦猴摆开阵势，各自盯着对方的眼睛，口里呼呼地吹着气，作势欲扑。
与此同时，四郎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着，他的那颗牙齿被如花摔在尘土里，翻滚几下，落在了远处的墙根儿。
一只小黑手悄然摸了过去，将那颗牙齿小心地捡起，塞入怀里收好。
这是一个流浪的小乞丐，大约十二三岁模样，长得不高，又黑又瘦，两只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小乞丐的名字叫丁小六，是牛家村的村民，由于父母早逝，无依无靠，房倒屋塌，夜里不是在破庙乱坟栖身，就是在村民的柴禾垛里凑合睡觉。
丁小六平日里手拿一根拐杖，端着一个破碗，沿村乞讨过活。
他除了乞讨，见着破烂玩意儿时，还会捡起收好，假若有用，就会卖几个小钱换取食物。
此时，小乞丐混迹村民之中，见四郎牙齿滚落一旁，纯粹就是习惯使然，顺手就藏入怀里，也不做他想。
与此同时，如花和瘦猴怒目相视，几秒后，各自冲向对手。
两人刹那间撞在一起，拳打脚踢，不拘一格，打得不分胜负。
如花虽然高胖，毕竟是个女子，没有瘦猴的耐力，脚下不小心一绊，就被瘦猴按倒在地。
牛二、牛三都凝神望着老娘和大哥，哪里顾得上众人的厮打哄喊，任由众人在一旁笑闹喊叫。
如花被压在地，眼看就要输了，瘦猴只是摁住如花，不让她起来，在村民们的哄闹声中，瘦猴高声喝问：
“牛如花，你服不服？”
“不服！”
“真不服？！”瘦猴又问，手上使劲儿，一手扭紧如花的胳膊。
“服你个头！”
一声喝叫远远地传来，只见两个彪形大汉从胡同北端大踏步而来，正是如花的两个哥哥，名字分别叫牛虎、牛豹。
如花一听哥哥赶来，忽然高声哭喊起来，泪如泉涌：
“哥哥，这个瘦猴欺负四郎，还欺负我！”
牛豹远远地高喊：“好你个瘦猴，有种你也来打我一拳试试！”
瘦猴见如花援军赶到，自知不是兄弟俩的对手，当下脸色一变，手上一撒，拔腿想跑。
此时，人群一边看着眼前的瘦猴和如花打架，一边望向西边，看着牛母和和尚的动静。
眼看众人将往东跑的道路堵塞住了，瘦猴只能拔腿往西边跑去。
众人见状，连忙哄喊道：“瘦猴，你这是要去喂那僵尸吗？”
瘦猴见僵尸并没有吃那和尚，心里自然没有多少恐惧。
相比较来说，还是那牛虎、牛豹兄弟二人更加可怖，当下便拼命朝西边跑去。
牛虎、牛豹赶到妹妹如花身边，连忙察看妹妹的伤势，见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如花见两个哥哥来到身边，霎时泪如雨下，当下便向哥哥们哭诉所受的种种委屈，又伸手指着逃跑的瘦猴，要哥哥们给她报仇雪恨。
牛虎让牛豹照顾妹妹，自己拔腿去追瘦猴。
瘦猴边跑边回头张望，早知牛虎、牛豹不是好惹的，心里早有几分惧怯，脚下不敢停顿，直冲着吼啸不止的牛母和那原地打滚哭喊的和尚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