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我和江哲向导演请了半天的假。
几个月相处下来,大家磨合的非常默契了,拍戏进度比预想的还要快,不差这么半天。
导演很大方地挥手放行,顺带开开玩笑:“怎么,二位干着工作日去把结婚证办了?”
要同居的事一直拨弄着我的思绪,这时候听到这样暧昧的玩笑,实话差一点冲口而出。
我和江哲手牵手,我们两人的手臂交缠,宛如交错而生的两棵树。
“没有啦,导演你不要乱说!”
导演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不是结婚也是什么好事,拦你笑成这副样子。”
我不再说话,挨着江哲只是笑。
心里小小声回答:
是好事啊,我们要同居了。
搬家的工作量有点大,因为我们两个都要搬东西。
我们先一起去了我家。
家政阿姨已经来过,清理掉了地上的红油漆。墙上的字迹干涸,午后太阳一照,变成番茄红色,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
江哲说已经找好了工人,等着明天就来刷墙。
我的私服其实不多,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逛街买衣服。
简单收拾一下很快清理好。
不像搬家更像出游,两个箱子就能换个地方。
江哲就更没什么东西了,公寓是他的,想回来还可以随时回来,需要带的东西不是太多。
我们把东西扔进后备箱,上了车,立刻旧的据点,似乎要去的不是新居所,而是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新明天。
春日天气晴好,阳光在大马路上泼了一地的花生油,什么东西都变得黄澄澄的。
江哲打开车顶的挡板,太阳照进来,我们在那一块方方正正的阳光里驶向我们的新家。
路旁的树抽出了新芽,颜色是很新鲜的绿,车过,像一阵风,拉出绿色的残影。
我趴在窗户上,很畅快,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
车子开过一个十字路口向右拐,树木变得高大,历经多年风雨的枝桠上满是年轻的嫩青,四面的楼渐渐变得没那么商业现代,中规中矩,普普通通,一如每个人的生活。
路的尽头有一家报刊亭。
路两侧的树枝条遮天蔽日,在那里有了个缺口,像个破了的屋顶,阳光漏下来,给报刊亭自然打光。
那家报刊亭从上到下贴满海报,每一张都享受到天然日光浴,颜色变得发白且反光,看起来有点神圣。
我趴在车窗上看海报,仔仔细细地辨认。
江哲……江哲……江哲,江哲。
贴满了好多个江哲。
心里雀跃无比。
我情难自禁,在这个春日的下午朝着前方大喊:“江哲——!”
身边的人没有大喊,但还是很配合:“哎。”
我看他,眼睛里是摇曳日光,是春花烂漫,是我想要的一切一切。
哗啦一下,涌动的春潮冲进我的胸口。
哪里还有烦恼。
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我看着我的恋人,我想好了停车以后要立刻给他一个吻,我们在狭窄的空间里,你我不分。
不像话就不像话吧。
“我们要搬家了。”
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