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依这回气的有点狠,呼气声大的我坐她对面都清晰可闻。
但到底是美人,生气起来也是又美又娇。
要不是有情敌这层身份,我还挺愿意过去哄哄,把她脸上那层怒意,像剥鸡蛋壳那样给剥下来的。
餐桌上总算得了片刻安静,我适应性还挺强,在这样的环境里坐久了,渐渐也习惯了,不再觉得拘束,吃饭也大口起来。
不得不说,这家餐厅是不错,龙井虾仁鲜香嫩滑,那股茶叶香闻一下都值好几块钱。下回艾女士来了,也带她来尝尝。
我想象着和艾女士来用餐的情形,面上不显露,心里偷偷美滋滋。眼见着送来一道江哲很爱吃的清蒸鱼,顺手夹了一大筷子放他碗里。
对于知道江哲爱吃什么这一点我还挺得意的。
官方资料上很漫不经心地写着青菜,我都怀疑是瞎写的。这也不是我开口直接问来的。
而是我自己发现的。
吃火锅时的鱼块,我妈来那一回喝的鲫鱼汤,去他家那次的偏西式的煎鱼。
明明也没有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啊,就是能捕捉到他每一次将筷子伸向鱼肉的时候。
比其他菜的综合都还要多。
所以趁着那股上了头的高兴劲,我想都没想夹了一筷子鱼放进他碗里。
还沾好了酱汁。
筷子还没从江哲的碗里收回来呢,就听到对面人将筷子放在碟上的响。
力道有些重,声音铿锵有力。
隐隐含着忍无可忍的潜台词。
一个从小成长在高知家庭里的女孩最失礼的举措。
“江哲,”
她开口,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眼睛望着徐徐转过来的玫瑰猪蹄。
这道菜是叶青加的,和那道酸汤羊肉一起。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在新西兰?”
虽说是个问句,但她好像并没期待回答。
“那时候我们租借的小别墅那家的孩子真是可爱。小米跟她说爱啃猪蹄鸡爪她眼睛都直了。一直不敢相信动物的脚怎么也能吃。还老是把她妈妈做的饭拿来分小米。”
江哲脸上也挂起了浅淡笑意:“我记得。”
得到肯定答案的叶澜依脸上泛出柔情蜜意,无关情爱,更像是时间酿出来的甜,就连笑都变得悠远。
“那时候真快活。”
包间的灯取的是暖色调的米白,沾染着一丝黄,像极了荷包蛋被剪的焦黄又带卷的蛋白边缘。
有种很真实的纯洁。
那两个人坐在灯光里,好似被封进了同一块琥珀,时间在他们身上逆向流动,这一时刻他们之间插不下别人的一根小指头。
那时候的江哲应该真的很快乐。
“对了,”叶澜依如梦初醒地转了话题,“上次陆家的喜酒你怎么没去?”
陆家小女儿那场婚礼我知道。
但我的知道和他们的不同,我是从热搜上知道的。
私人海岛,价值七位数的婚纱,绣图案用的线都是纯金的,当天新娘子戴的那套珠宝更是引得众人热议。
陆氏集团总裁在拍卖会上拍下的近十年来最大的钻石打造而成。闪过新郎拿出的那只北京一整套四合院。
而他们不一样,他们能近距离地享受海岛风光,能尝到前国宴大厨的手艺如何,新人的宣誓是否动人,场景是否盛大。
我拨弄着碗里剩下的一块鱼肉,看起来很忙的样子,耳朵仍旧竖着听两人的谈话。
江哲干嘛不去啊,私人海岛哎,听起来很高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