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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似是故人来

适逢二月,天气转暖,太傅府里春节回家的丫鬟仆役们开始陆续归来。

在别的豪门大院富贵人家,这些人通常被视作下等人,他们一生在府里当牛做马,自由平等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偏偏太傅府是个例外。

太傅在年前就给府里大家放了假,还发了红包,特意叮嘱大家要回家多与亲人团聚,一个个的都感动哭了,这不,一下府里就冷清了许多。

隔壁上官云一直是个大忙人,天天东奔西跑,刚弄完军饷的事情,皇帝老儿就让他兼职户部的差事,忙着收拾许谦丢下的烂摊子,别说,这老头儿职业精神还挺让人佩服的。

侯三爷很久没有来太傅府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温柔乡中醉生梦死。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大老远就听见三哥粗犷的嗓音。

“云兄弟,云兄弟,人来了!”

“谁来了,看把你激动的!”

侯三爷脸上的喜悦之色像是刚吃了蜜蜂屎似的,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这不是月娥姑娘吗!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云逸一看是月娥来了,觉得十分惊讶,难怪侯三爷这么激动呢!

之前在红袖阁,他还教月娥曲子来着,没想到时隔一年,再次见面却是在京城,可好端端的月娥怎么会跑京城来呢?

“云公子,这是我家……”

月娥还没说完就被云逸的咳嗽打断了。

“那个,月娥姑娘,你是来找三哥的吧!亏得他天天念着你,这不还真把你给盼来了。”

月娥看了一下旁边的南宫幽雨,再看看云公子眨巴眨巴的眼睛,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师弟,你有事就去吧!”师姐说完转身进了屋内。

自从他这个面若冰霜的师姐住进府里,三哥每次来找他都是战战兢兢,云兄弟怕的人,自然他也怯她几分。

“云公子,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说完月娥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他。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黑纱面巾外,还有就是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二五日,登月楼”六个娟秀的字。

登月楼,这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看这信,确定是苏灵儿写的无疑,意思是二月初五邀他去登月楼相见。

月娥送完书信就走了,三哥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全然不顾云兄弟在后面喊他,耳朵像是聋了似的。

云太傅无奈摇摇头,本想问他登月楼在哪儿,他可倒好,有异性没人性。

杨柳是不敢问的,她现在跟师姐穿一条裤子,一问她肯定露馅。

“妈的,怎么搞得我像奸夫**去偷情似的?我怕毛啊!”

辗转几下,云太傅跑到了大街上,准备找个本地人打听打听登月楼的事情。

“哟,这不是上官将军吗?好久不见!”

正好在街上遇到上官谨,自从有了上次的误会,这小妞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要杀了他似的,平时躲都来不及,这次偶遇跟前想躲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打了招呼。

“太傅大人好心情啊!一大早就出门逛街?”

“啊!逛街好啊,你看看街上这么多人,好热闹哦!”

上官谨一听,顿时笑了出来,堂堂云太傅连逛街的理由都是这么奇葩,敢情只是来看热闹的。

“听说云太傅府里住着一位仙女一样的美人儿,什么时候也让介绍与我认识认识。”上官谨酸溜溜的说道。

“哦,有,去看吧!”

没见他反驳,答应也十分爽快,躲闪的眼神,有种急着要走的感觉。

“上官将军慢慢逛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还没等上她说话,赶紧逃…

“大叔,你知不知道登月楼在什么地方?”云逸在街边拉着一位摊贩老板问道。

“公子所说的登月楼是不是城东十里街的那个登月楼?”

“应该是吧!?除了十里街,难道京城还有别的登月楼吗?”

“这倒没有,登月楼是京城书生们聚集的地方,听说二月初五,那儿举行论才会。”

“哦,谢谢大叔!”

云逸原本一个江湖人,跟书生秀才没什么交集,没听过登月楼倒也不奇怪。

知道了地址,也总算有了眉目,苏灵儿选这么个日子到底有什么深意?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刚一转身,上官谨就站在他身后,双手抱在怀里,两颗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云逸尴尬朝她笑了笑,刚想走就被她一把拦下。

“我是个鬼啊,干嘛见我就跑?”

“上官将军说笑了,像您这样的美女,我怕我多看上两眼就会深深爱上,所以…”

对付女人他还是有经验的,眼前的母老虎怎么着也是女人吧,总不能把真心话说出来找一顿揍吧!像前次的那巴掌他可不想再吃一记。

“油嘴滑舌!”上官谨面带娇羞,一幅男人打扮,此时倒也有了几分妩媚。

“下次见我不要再躲我了,太傅大人!”

“哎哟!肚子突然有点疼!”

云逸赶紧捂了捂肚子,飞快溜了。

今天是初四,明天才是初五,现在正值中午,如果回去肯定会撞见那个母夜叉,干脆多待会再回去,可是一个人逛街也挺无聊的,出门的时候忘了找杨柳支些银两,看来得挨饿了。

堂堂太傅大人,官居一品太公,居然没钱逛街,说出去都是笑话,可偏偏就是没钱,能怎么着。

三哥这时肯定在月娥跟前马后献殷勤呢,突然找他不合适,走着走着,云太傅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摸摸兜里,除了一张丝巾,啥也没有。

“哎,救星来了!”

云太傅一头钻进了巷子里的赌场,趁着人挤人的时候,顺手摸了一胖子的口袋,盗得纹银二两,当即押了小,就这么一来二去,赢了十几两,再一个神不知鬼不觉,还了胖子的二两,顺便多给了他二两,算是报酬。

吃饭的本钱算是有了,高高兴兴找了个茶馆,悠哉吃喝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心想怎么着也不会再碰到上官谨了,还剩点银两,想着给师姐买点东西带回去,可想来想去不知道买什么合适。

南宫幽雨仙子般的人儿,看似朴素无暇,实则雅到极致,胭脂水粉首饰配她都显得太过俗气,还是买糕点好,毕竟师姐也是人,吃总还是要的。

挑了几盒精致美味的点心,原路返回府里去了。

还没走到大门口,他老远就看见上官谨从太傅府里走了出来,没想到她还真去看仙女了,幸亏回来的晚,云太傅咽了咽口水,暗自庆幸。

“师姐,给你带了点好吃的,快尝尝吧!”

南宫幽雨看了他一眼,眼神跟平时相比有点怪异,不过还是吃了几个他送来的点心。

“小师弟,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师姐,我只对你好。”

“别贫嘴了,你呀,善待他人本没有错,不过师姐还是得提醒你,要适当而为。”

今天师姐是怎么了,感觉这话里有话,也不敢多问,不会是上官谨对她说了什么吧!

“师姐,方才我看见上官将军从咱家出来,她来咱家有事吗?”

云太傅小心翼翼问道。

“上官小姐卫国戍边,乃女中豪杰,虽说少了女儿家的温婉,却是了不起的女子,我与她倒也相处得来,聊得甚是投机。”

“哦,那个母老…,上官小姐真厉害,佩服佩服!”

南宫幽雨心里原本有气,可偏偏小师弟一盒点心让她顿感良好,也不再说下去,而是起身给他弄了弄衣襟。

“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有事!”

看似简单的一句,刚开始他还没在意,出了门一想,师姐这话什么意思?

……

第二天,云太傅不紧不慢去了登月楼,他住在城南,等到了登月楼时,那里早已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书生打扮的男子和衣着靓丽的年轻女子,他这一身穿着与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这位兄台,今天这里是要举行什么盛会吗?怎么这么多人?”

书生小哥白了他一眼,像看一个没文化刚进城的土包子。

“今天是二月初五,登月楼举办论才大会,全国各地的读书人比试文采的盛会,不是你这种粗人该来的地方。”

我去,云太傅还是第一次被人瞧不起,大唐的书生啥时候都这么牛逼哄哄了。

懒得与这种人计较,不多时一个老者站在二楼朝下面的人喊道:“大唐第一才女苏小姐乃是去年登月楼的魁首,各位才子佳人,登月楼的规矩想必大家都知道,只有才高八斗的才子才能与苏小姐一比高低,每一楼就是一关,这第一关便是猜字谜,一炷香内答对三道方可进入。”

说罢里面的人在外面拉起了五道字谜。要求比试的人将谜底写下来交给老者评判,答对的人则会获得一个小牌子,凭牌子进入二楼。

云太傅站在楼下往上一看,不亏叫做登月楼,足有九层之多,灵儿这是在搞什么飞机,看这架势不会是让他一层一层过关吧!

陆陆续续有人进了里面,云太傅有点着急了。

“敢跟老子抢女人!活腻了!”

刚准备进去就被老头儿拦了下来。“这位公子,你得答对至少三道字谜方可进去。”

云太傅心里很不爽,就对老头儿说道:“许仕柏穹址”

老头儿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笑了出来。“公子请!”

原来他一早就看出了谜底。早不言,晚不语,乃是“许”字、十一个秀才,乃是“仕”字、生有一子号青莲,乃是“柏”字、半轮明月听蛩声,乃是“穹”字、一生无邪,半尘不染,乃是“址”字。

拿了牌子,顺利进了登月楼。里面比他想象得华丽太多,到处挂满了诗词字画,引得很多书生才子驻足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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