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涯有些慵懒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红帐才确认那不是梦,他伸手摸向身边,确实空的,这让他一下子惊醒,天涯的心有些惴惴不安,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无果之际,一个倩丽的身影正伏在六边洞窗旁望着外面的景物出神,她披着长发,身着素色的宽袖长纱衣,衣摆垂在地上,腰肢柔软,整个人软绵绵的样子,融合这外面透过来的柔和的日光与风景,好似一张绝美的画。天涯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蹲下将她拥入怀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把头放到她的肩膀上,彼此依偎。
“怎么呆在这儿?”天涯柔声地问。
“我睡醒了,就想随便逛逛,这里的景色怡人,我就看了一会儿。”雪灵尘的声音也是温和的很。
“我得起来了。”雪灵尘转过身对天涯说。
天涯摸了摸雪灵尘的头发,“好,我替你梳头吧。”雪灵尘笑着点点头。
说是梳头,仆人自会给她打理的很好,天涯不过是将最后披在雪灵尘身后的头发梳顺罢了,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乐此不疲。
天涯一边梳头,一边跟她说话:“遇你之前,我流离漂泊,不曾有过温暖,入军之后,也是厮杀于战场,屠戮如麻。”听到这话,雪灵尘不禁有些心疼他,回过头来用怜爱的目光望着他。而天涯握住她的一缕秀发,向她投之以温柔似水的眼神:“不过还好,你终究还是在我身边的,以我半生坎坷,方换来这一次运气。
一大早起来,两人之间的空气便是甜甜的,在恩爱过后,两人便各自忙各自的了。天涯去了校练场看着卫队操练,苍固与泛夜一左一右待在他的身后,自成婚后,天涯的脾气就柔和了很多,人也耐心了,也更好说话了。天涯回到高台坐下,一边看着兵书,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苍固不禁调侃道:“将军近来和善了许多,大殿下当真是您的一剂灵药。”泛夜在一旁也是忍不住笑意,但并未出声,他们三个都算是闷葫芦,天涯已经算转了性子,而苍固顶多是个钻牛角尖的,如果说苍固是一块顽石的话,泛夜就是冰川里的石头了,油盐不进,若非他们在一处五百年,是怎么也不会熟络起来的。
“我最近交给你的事情是不是太少了,这般能说闲话?”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但苍固还是立马安静下来了。
雪灵尘这边,正在从之前住的寝宫里收拾东西,搬到将军府,她站在一旁手拿书卷,清点着东西,而雪琉纱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侍女进进出出,满脸的不悦,过了一会儿,她实在难以忍受,冲到雪灵尘身边,从身后抱住她的胳膊:“阿姐,你能不能不走啊,你一离开,就又剩我一个人了,你留下好不好?”
雪灵尘无奈的笑笑:“可是阿姐已经嫁人了,就不能跟你住在一处了。”
“谁说的,成亲不一定非要住在一起啊,我去找姐夫,跟他说你不过去了。”琉纱说不过开始赖皮起来。
雪灵尘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拿起书卷轻轻地敲了一下雪琉纱的头:“越说越不像话了,哪有成了亲不跟夫君住在一起的,等你嫁了人你就知道了。”雪琉纱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几日后,天涯夫妇俩被狐王召见。
去了大殿,给狐王与狐后请安。两人跪拜叩首,狐王夫妇一脸慈爱的看着女儿女婿,不时点头微笑。礼毕后,夫妇俩在一旁坐下。
“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时间过得真快啊,大女儿都已为人妻了,看你们如此恩爱,我们心里也甚是欣慰。”狐后在一旁缓缓开口道。
天涯与雪灵尘相视一笑。
“雪姬虽刚回瀛洲没多久,但眼界也只是局限于广蘅山,天涯也是醉心于军队,现在瀛洲安稳,你们也已经成家,更是瀛洲未来的继承人,该去看看外面闯一闯了,去人间吧,尝尝凡间的酸甜苦辣,人生百态,多一些历练,更要积德行善。”狐王端正态度对他们说。狐王毕竟年迈,即便是妖,也会年老体弱,雪灵尘是他的大女儿,天涯又是瀛洲的军队统帅,他不得不为以后考虑。
天涯与雪灵尘有些意外,这事出仓促,一点准备都没有,雪灵尘有些疑惑的看了天涯一眼,他总是从容不迫。“是,父王,我们三日之内动身。”天涯看穿了雪灵尘的疑虑,但像是已经有所料到的样子,率先开口道。
狐王欣慰的点了点头。
“既是积德行善,了人心愿,也得有个见证。弥烟渡的玉菩提,能感召心愿,促事成,今年新抽了芽,你们折枝带去吧。每了却一事,便陈明得失,悬在树上,玉菩提的根在瀛洲,与枝相连,我们在这儿也能看得到。”狐后说。
“是!”夫妇俩齐声应答。
“去吧!”
二人出了大殿,天涯一脸无忧的走着,雪灵尘反而有些不满:“你怎么应的这么爽快,我们还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还说三日后就动身。”
天涯回头用手指点了一下雪灵尘的额头,颇有些无奈的说:“我在呢,你还担心什么?你只需带些自己的常用之物就行了。”雪灵尘听得一头雾水,可不论她怎么追问,天涯就是不肯透露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