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着急的想要出去,不就是想给你哥哥通风报信么?你以为你逃回去了就能改变一切?三日已过,如若本帅计算不差,三个时辰后,二皇子便能见到东洱城的西门双了。”
寒孤雪此言一出,张咄蓦地睁大了眼,脸上写满了震惊,虽说自己敌探的身份已爆光,但他从未想过,连自己的身世,寒孤雪也会一清二楚,但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寒孤云是怎么去的东洱城?
“不可能,你骗我。”
唇边,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如昙花一现,瞬即消失,寒孤雪冷冷反问:“不相信?再仔细用用你的脑子,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你难道从未想过,本帅是何时得知你乃黎国密探的么?”
张咄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时神思恍惚,便觉眼前一花,刚要做出反应,却已被骆奕反客为主,紧扣住虎口,一个过肩摔,狠砸在地。此时的骆奕一脸是血,神情异常狰狞,飞起一脚狠踩在张咄的胸口之上,直到他狂呕鲜血仍不肯罢脚。
一直站在寒孤雪身后看好戏的诸葛林,面对如此残暴的一幕,连连摇头,啧啧道:“好兄弟就是用来踩的。”
一本正经的揶揄过后,诸葛林别开脸,懒懒又道:“不过,你小子胆子倒大,连名字都不改就敢来我炽夜骑做内应。知道主帅为何一直没有拆穿你的身份么?那是因为,咱们还要利用你做一场好戏给那金无贺看,要是没有你,你哥哥张朗又如何到达预定的地点帮我们演这一出好戏?主帅假意突围之前,二皇子带着伏波早在两个时辰前便已出发去了东洱城,主帅会带上你,只不过是想借机拖延时间,有你在,张朗一定不会伤了主帅,更不会怀疑主帅的动机,这样一来,二皇子那边,便是畅通无阻了。”
被骆奕狠踩脚下,此时的张咄已完全清醒,那夜,所谓的商议,原来不过是给自己设的一个局。自知已回天无力,张咄神情萎靡,末了,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又凄楚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我个痛快就行!”
“还想要痛快?不折腾死你都对不起疾风营那些死去的兄弟。”许是方才被张咄的行为惹得有些发毛,骆奕此刻暴躁不已,一边骂一边在张咄的胸口重重又是几脚。
“骆奕,住手。”
“主帅,这种人你和还他客气什么?”
并未再出声,只是不冷不热的一个眼神,骆奕就识相的闭上了嘴,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他就是再不甘心亦不敢再轻易动手了,只是仍旧一脸警惕的盯着地上的人。
湿冷的地面上,张咄神情灰败,犹带着血渍的薄唇紧抿着,彰显着他内心的挣扎,骆奕终还是放开了他,从牢内出来,清脆的锁链声后,是闷重的落锁声,张咄落寞的合上眼,覆去那难掩的哀伤,动了动唇,仿佛还要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两年前,你为本帅挡下一箭,至今左肩仍有旧疾,虽然你是黎国人,但一命还一命,本帅不会杀你,黎国退兵后,本帅自会放你归国,但,仅此一次!”清冷之声又起,掷地有声,却字字重情,张咄蓦地睁大了双眼,侧目而望,余光却仅能瞥见他消失在过道尽头翻飞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