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一小孩不停的奔跑,心里有些慌张,越往前跑、越感觉前面黑乎乎的,渐渐也看不清道路,没有月色、星辰的照耀,小孩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胆怯之意油然而生。
千里之外,一辆马车从远处而来,车上谭中夫妻二人,心情略显低沉,只是看起来比刚出衙门府那会好多了,马车就这样一路颠簸,沿途风景自然优美、夫妻二人也开始慢慢释怀,想起以后能够远离烦恼,自由自在、幽幽南山下的生活、嘴角处终于翘起一弯月牙。
马车轱辘、轱辘的碾压声打破了寂静的山路,日阳渐渐西落,不远处、一凸起的山包,茂林密布,在这荒芜平辽的地方比较显眼,这马车看似就要往里面穿过,突然,马儿有些不安分,向上提起双蹄、嘶吼两声,那叫梅珍的妇人、有些不安的开口道:“老爷,天也快近黄昏,要不我们今天就在这儿歇脚,等明天、天一亮再往前走。
谭中听了妇人的话,也有些思索起来,而后环顾四周一圈说道:“这里到处都是一片荒芜,也没有人家,我看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再赶赶路,说不定过了那个小山包,就有人家了。
妇人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马车又继续向前驶去,越来越安静,除了风吹叶擦的嘶嘶声,就只剩下不知名的鸟儿,阴死到阳的怪叫声,真是叫人有点毛骨悚然。一会马车就来到这山包下。
这山包看上去就如一大型的坟墓,在这个荒芜的地区特别显眼,中间一条大路,上面除了许多山花野草外,就是一大片槐杨树,像是被人装饰过一翻,谭中、梅珍夫妇二人下得马车,小心翼翼的向山包上走去…
越往上走,风越来越大,那槐杨树发出的声音更加清脆入耳,也更让人有些揪心,黄昏的彩霞透射进了树林,这是天黑前最美的一道风景,眼看上了山包之上、路旁一块大石碑,上面“槐树林”三个字引人耳目,夫妻二人相互望了望,而后牵着马车继续向茂林深处走去。
好大的茂林,看不穿前方的路,隐藏着的鸟儿依然叫声不停,与这天色相闻,只是林子里凉飕飕的,前面不远处好似有些人影晃动,谭中夫妻二人停下脚步,看妇人脸色有些难堪,而后开口问道:“老爷前面丛林里似乎有人,手里都拿着各种刀器,我们是不是遇到山匪了。
谭中心里也有些害怕,只是在官场这么多年,还是比较沉得住气,虽然这些时日心里一直烦忧,但也算渐渐散开,如今又在这槐杨林遇到山匪,心想,难道真是老天要灭我;想到这儿、谭中心里一横,而后与夫人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我们过去。
路中一老头,凡衣粗布,脸上皱纹略显,看年纪六十上下,手里拿着一根细长发亮的铁棍,约有一米来长,看似有些年头了;身旁站着一小女孩,一身绿衣装扮,脑后梳着两条小辫,两眼黑白分明,炯炯有神,脑袋紧贴着老头的衣角,望着前面过来的人。
夫妻二人牵着马车越来越近,老头迎上前去开口问道:“谭大人这是要上那儿去呀?
谭中:“我也不知道,那里清静就到哪儿吧。
老头:“你们那里死了那么多人,几个镇上的青壮年都被抓走了,那些老弱病残以后怎么生活呀?你身为地方父母官,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就这样一走了之?
听了老头的话,谭中低下了头、心里有些愧疚,迟迟答不上话来,一旁的梅珍看在眼里,走上前来给老爷解围,开口回道:“老人家,我家老爷也是实属无奈呀!当今世道,一个地方小小芝麻官、屈居人下,真是有苦难言呀!
老头沉默片许,看了看眼前的妇人,而后又开口道:“这天色也晚,谭大人不如就请到老夫舍下屈居一晚吧。”
说完从林子里串出十几个人来,手里都拿着各种兵器,夫妻二人相视一下,心想这那是邀请,分明就是挟持。
顺着这林荫小道一直向前,不久就出了这槐树林,只是前面、远离这槐树林一百来米处、云雾蒙蒙,再也看不清前面的道路,是否也到了尽头,突然那一身绿色衣衫的小女孩,向前飞奔而去,老头开口喊到:“玉儿你别跑,等等爷爷,你慢点,慢点…说完一行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来到云雾之处,小女孩指着那天边的彩霞,而后惊喜的欢呼、跳跃起来,嘴里大声的喊道:“爷爷你们看火凤凰,是伙凤凰、红凤凰!
老头对着女孩笑了笑,而后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眼睛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的确天边的云霞好美,美的只叹息世间黑暗的一切,而后转身对着谭中夫妇二人道:“谭大人寒舍就在离这不远处,我们就准备进入吧!
谭中夫妇有些不知所措,环顾四周,不见有房舍,前面只是一陡峭悬崖,根本没有再向前的路,悬崖两边长满草丛,略有一人多高,只见那小女孩用手拨开一旁的草丛,一条践踏已久的草路呈现眼前,小女孩一滑遛就钻了进去,大伙也跟着走了进去。
哗哗、哗哗的水流声来自草丛外不远的地方,只是天也黑了下来,周围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见不远处有许多摇晃的灯火,似乎还有许多人影走动,谭中夫妻二人猜想:“那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寒舍吧。
不过到了灯火之处,所有人对这老头都很恭敬,总是礼貌的点头、招呼,这里的确有很多的房屋,虽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感觉给人一种朴实和温馨。
一会谭中夫妻二人就跟着老头来到一间房屋,里面似乎早也叫人收拾好,虽谈不上华丽,但干净、整洁,老头开口道:“今天累了一天了,你们早点休息,一会我叫人给你们送些吃的来,有事明天再说。说完离开了房间。
谭中夫妻二人心里没底,也不知遇好遇坏,一切只有等到明天才能知晓,真是应了那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