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新朋友!
姜离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然后回头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是个和她穿着一样最低级士兵盔甲的小兵,不同于军队里其他将士黝黑粗糙的皮肤,他的皮肤白皙,皮肉娇嫩,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估计是刚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参军的。
“是啊,我们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叫姜离。“说着姜离指了指身旁的初水:“这是我弟弟,初水,跟我一起偷跑出来参军的。”
那小兵正愁一路风餐露宿,条件艰苦,自己恐怕会承受不了,现在居然发现和自己是同道之人的姜离,目露兴奋拱手道:“在下柳映寒,也是瞒着家里偷偷跑出来的,不过之前在步兵营练军的时候,怎么没看过你们啊?”
姜离胡扯起来毫不费力,摆摆手道:“嗨,这军营里将士们这么多,怕是你见过我也忘记了。”
柳映寒想想也有道理,正待追问对方阻击家乡的时候,前头传来命令。
“天色已晚,所有将士原地安营扎寨!”
瞬间,所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原地立定,铁质盔甲撞击兵器长矛的声音响声震天,然后原有的队伍就开始原地解散,准备安营扎寨,烹饪晚餐。
营寨的标准是大通铺,三十到四十人一个帐营,姜离和初水还有柳映寒因为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有幸获得了人数最少的VIP套房,和其他两个人组成了五人间。
一起被分进来的两个人分别是胡岩和李瑾。
胡岩年纪也不大,二十上下,是沧州人士,沧州位于北凉的最南边和平宋交界处距离的不远,前段时间的大旱,他们家乡死了超过一半的人,他的父母也在那场大旱中丢了性命,痛定思痛,他决定做个让父母能够安眠于地下的大丈夫,所以过来参了军,之前已经跟着大将军冯止招安过京城附近的几处山匪,也跟着他打过海盗,总之不同于他们的白纸一张,胡岩的作战经验已经算得上比较丰富了。
而李瑾年纪稍长他们一些,已经二十有七,家中已有妻小,他的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老学究,极好名声,所以家中除了女眷,其余男丁都是要参军的,他参军也已经有七年了,不过找姜离看来,李瑾的那位父亲多半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因为自己实在是不能实现脑袋里空空志气,所以只好将这些期待放在了小一辈的身上。
姜离告诉他们自己是颍州人,家中老父年事已高,兄长也是都成家立业了,所以朝廷要求参军的时候,只能由他这个年纪较小的弟弟来上前线,初水又是他一手带大的,于是就一起来参了军。
姜离编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搞得这几个人纷纷对姜离这种有担当的行为竖起了大拇指,夸得姜离那叫一个舒坦。
这边营帐内聊的热火朝天,那边有人掀开帐子走进来,说是伙夫已经把晚饭煮好,各位将士可以出来用膳了。
姜离摸了摸肚子,赶了一天的路,果然已经有些饥肠辘辘了。
不得不说,虽然沈浮在赶路这件事上显得很没有人性,但在伙食上还是秉持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贯的理念,所以伙食还算不错,有鱼有肉,还有一碗浓汤,姜离实在是太饿了所以即使是在蚊虫不断在耳边作响的露营环境下,依旧把碗中食物吃了个底朝天。
这一路走来,大家虽然都已筋疲力尽,但难得休息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所以到处此起彼伏着欢笑声,更有甚者,在晚餐用毕之后,还玩起了比武摔跤一类的娱乐活动,大家都可以下彩头,赌赢的人可以全数拿走擂台上的彩头。
姜离看着台上的一名壮汉和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扭打在一起,身旁围观的众人表现的异常兴奋,喝彩声源源不断,于是戳了戳身旁的胡岩问道:“胡大哥,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人气很高啊?”
胡岩指着左边**身体的壮汉道:“那是阿巴赫,是巴图鲁部落的原住民,他曾被称为草原上最好的巴图鲁,他在冯止将军手下的护军参领,在军中威望极高。”
胡岩说到一半,阿巴赫正巧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摔倒在地,胡岩忍不住立刻拍手叫好,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失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继续道:“另外一个是冯止将军的儿子冯尧,你别看他长得瘦弱,但他很灵活,而且虽然他是将军之子,但还是靠自己从一等兵做起,现在已经是摄政王亲授的从三品包衣骁骑参领了。”
胡岩说完,阿巴赫又是一计过肩摔,却被冯尧灵活的躲过,然后踩着他的肩膀飞跃过去,到了阿巴赫的背后,狠狠勒住阿巴赫的脖颈,阿巴赫被勒的青筋爆涨,猛的用力又把冯尧的手挣开,然后回身将他大力举起,众人被这两人精彩的表现感染,嘶哑着喉咙鼓掌叫好。
姜离看着眼前毫不留情的两人,又不禁叹道:“这阿巴赫真的知道冯尧是将军之子吗?”
胡岩立马正色严肃道:“姜兄弟此言差矣,摄政王从接受三军之初就立下过规矩,在军队里只靠拳头说话,不分什么天潢贵胄,这一场只要阿巴赫大的赢冯参领,冯参领就要把自己从三品的骁骑参领让给阿巴赫。”
姜离吃惊,这沈浮都仍由自己的将士们这么胡来?赌博打架就算了,还赌这么大?
就在姜离看着冯尧被阿巴赫举着不能动弹,以为他要输掉的时候,冯尧竟然一个用力伸掌打到阿巴赫的虎口处,阿巴赫吃痛松了力气,冯尧抓住机会翻身下来,然后狠狠踢向对方的关节处,阿巴赫瞬时跪地,再也无法起身,冯尧胜利,大家又是欢呼喝彩。
半晌后,阿巴赫腿部恢复知觉,起身举起冯尧的右手宣布甘拜下风,众人喝彩声更重,姜离不禁也佩服起来他们这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是将这群武将这样毫不压制的释放天性,在这大战之前,究竟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