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就在眼前。M跟SD接了个视频，告诉她“我大舅来了。”SD倒还是老样子，见到我就说，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来了就不要回去了，我这里缺人手啊。我店里缺人手哇，她说，前几天聘了一个五十几岁的厨工，看上去比你还老啊。视频里马上出现那个厨工，跟我一样的瘦脸，气色还好。我跟他打招呼，他也回应，但眼色犹豫不太情愿。我五岁那年跟祖母去广州大姑妈家，住了不短的时间，所以他们家的人都知道我。先是雄飞大表哥去美国。他父亲祖上在美国有个酒楼，说好他去继承的，到那边一看，酒楼早已给亲戚们败光。于是雄飞表哥从打工做起，一打就是两、三份工，慢慢攒钱然后把妈妈、弟弟妹妹接到那边。我见过雄飞大表哥的结婚照。是在香港找的女朋友，表嫂是医院里的护士，人生得娇小玲珑，穿大红旗袍，眉眼依顺。表哥穿黑西装，打红领结，满面红光，眼神漂亮和善。
大表哥留给我们的印象就是英俊。这对新婚小夫妻站在大姑妈身后。大姑妈穿紫色旗袍，略施粉黛，有富贵相，整张照片喜气洋洋。那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M是新一代移民，她的先生是从大陆考博过来的，毕业后就在硅谷做。M来到美国也是做白领，甚至做过税收官，属于政府公务员。
M跟SD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所以我跟SD通话刚结束M就发难了，她说，你要是想黑下来我不管，但是我们从此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