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和谈为先
西南局为制定和平解放西藏的具体政策和策略,进行了多方调查研究。除了贺龙在成都召集专家、学者座谈西藏情况,思考对西藏的政策外,西南局还派人在重庆与班禅原驻渝办事处以及原国民党政府蒙藏委员会的部分人员座谈,了解西藏情况,收集有关西藏的资料,研究西藏历史、社会、地理、气候、政府及藏军等状况,提出政策意见与进军的初步方案,上报中央。
随后,西南局根据中央指示精神,由邓小平亲自起草,将原来的四条扩展为十条,于5月27日上报中央。这十条又称“十大政策”或“十条公约”。它不但作为准备同西藏当局谈判的条件,实际上已成为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对西藏的基本方针和政策。
二、密悟法师的使命
为了实现和平解放西藏的目的,西南局和西北局先后派出了劝和代表。
1950年2月,西南局得知汉族僧人志清法师曾在拉萨藏族寺院学经,与西藏部分上层人士熟悉,便于2月24日上报中央,拟派他赴藏。
志清法师实为密悟法师,密悟法师一行进藏任务有二:一是通过密悟法师和西藏上层人士接触,介绍中央关于和平解放西藏的主张;二是密悟法师在康藏有较高声望,力争协助解放军解决一些进军中的困难。
三、红色活佛
就在密悟法师准备入藏劝和的同时,格达活佛也准备从甘孜入藏,履行劝和使命。
1936年5月,中华苏维埃博巴自治政府在甘孜县成立。33岁的格达活佛以其卓越的组织才能和在藏族中的崇高威望当选为副主席,并在会上发表了演说。
格达活佛热情宣传革命主张,希望力图让更多的人觉悟;另一方面则率领僧俗群众为红军作通司、当向导、救护伤病员、筹措军粮马料等。此外,格达活佛还帮助隐藏转移红军伤病员。
四、请缨赴藏
十八军先遣支队到达甘孜以后,天宝和吴忠专程去白利寺拜访格达活佛。当天宝向他讲了党中央、毛主席争取和平解放西藏的方针后,他双手合十,连连点头称赞。接着,吴忠谈起了进军西藏问题。格达详谈了他所掌握的西藏方面的情况以及他对实现中央方针的一些想法。吴忠和天宝向向军里上报了格达活佛自愿前往西藏进行劝和的请求。接着,格达活佛又致电朱德总司令,请求入藏劝和。
对于格达活佛主动要求入藏劝和,中央和西南局指示西藏工委和十八军部队,要尽一切力量给予支特。
五、到达昌都
格达一路上都向藏族僧俗群众宣扬中央人民政府的政策法令,并列举所见所闻的事实,以亲身经历来说明人民政府和人民解放军如何尊重宗教信仰自由,保护喇嘛寺庙,尊重藏族风俗习惯,帮助人民改善生活。他还宣传中央人民政府维持西藏现行制度和一切改革事宜由人民及领导人协商解决的政策;并劝说喇嘛及头人、官兵不要与人民解放军为敌,汉藏民族必须紧密团结。
7月24日,格达活佛抵达昌都。格达活佛讲述了自身从1933年即与红军交往、相处、共事的经历,说明了共产党的民族政策,说他们会尊重西藏人民的宗教信仰。
六、格达活佛被害
福特把格达称为“红色喇嘛”。他在自述中写了后来格达得病的情况:格达的病情更加恶化。我见到那位僧医并询问了病人的情况,他告诉我,草药也不起什么作用,现在希望全部寄托在祈祷上。喇嘛们为他进行了大量的祈祷活动。寺院里下来20多位僧人,带着鼓、钹、铃为格达祈祷了两天。
格达活佛临死前,仍然念念不忘西藏的解放,他最后对接触到的人员说:“解放军和藏族人民是一家人,我们应帮助解放军解放西藏,能为西藏解放出力,我死也不悔。”
七、是谁杀害了格达活佛
格达在昌都被毒害致死,后来查明是福特“教唆”“主谋”的,其本人口供和旁证一致,由最高人民法院判处十年徒刑,并于1955年提前释放逐出国境。直接责任者楚噶吾早已病故,具体策划者拉鲁和霍尔康在审讯福特时他们已是统战对象,末予追究。
格达喇嘛于1950年8月末死于昌都,据我看来,实际谋害是由昌都的拉鲁下令,而拉鲁是受了拉萨当局的指示,拉萨当局又是受到英国人的指示,因为那是英国政策的一部分。
八、追思应续国殇篇
格达活佛被害后,他的遗体很快焚毁,其随行人员则不准返回甘孜,而是押送到拉萨“主持超度”。向家乡报丧的人员直到同年10月,昌都解放后才返回甘孜。
1950年11月25日,王其梅副政委在昌都召开了追悼格达活佛的大会。同一天,重庆市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中共中央西南局、西南军政委员会、西南军区的负责人邓小平、王维舟、李达、张际春、梁聚五等亲临大会致哀。
西藏和平解放后,格达活佛的骨灰从昌都迁回故乡甘孜县,安葬在白利古寺中。
九、西北劝和代表团被困黑河
在西南局先后派出密悟法师、格达活佛劝和的同时,西北局、西北军区也于5月1日组成了一个8人劝和代表团。代表团到达黑河地区两天后,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连续下了一周,雪深过膝,青草、牛粪全被覆盖,牲畜无草吃,人员无烧火的牛粪。冻饿加上劳累,驮牛死了两头,所带粮食所剩无几。而黑河当局以等待拉萨的指示为由,不准代表团继续前行。
就这样,代表团在黑河整整被困40多天。
十、劝和代表被囚山南
迟玉锐在藏兵谈论时得知,噶厦原准备把他们押往山南与不丹交界处的野人沟囚禁,后因昌都解放,形势向有利于和谈的方向变化,噶厦才改变了原来的决定,把4名汉族人骗往乃东软禁。
途中迟玉锐发现走的方向不是去拉萨的路,他曾几次质问旦加,指责噶厦欺骗、分裂代表团,是破坏和平谈判的行为,强烈要求去拉萨。
迟玉锐跟其他三人分析了形势,并决定采取强硬的态度,坚决突破软禁,摆脱封锁,主动争取早日到拉萨与代表团会合。
十一、终于到达拉萨
农历12月24日夜间两点钟,迟玉锐一行将马匹、驮牛、行装备好出发了。当夜,拉萨当局派旦加前来阻拦。迟玉锐知道西藏官员出差,就动员大家乘机连夜启程赴桑耶,翻过郭卡拉山向德庆靠近。
藏历12月29日,旦加带着自己的佣人、家丁,领着一班藏兵,前呼后拥地把迟玉锐一行送进拉萨。
十二、完成使命
代表团的电台在黑河被噶厦强行没收后,与组织失去联系近半年,这是他们进藏工作以来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刻。到拉萨后,迟玉锐向旦加提出将电台、手枪归还代表团。第二天,代理噶伦土登热央和先喀·久美多吉在大昭寺会客室会见了迟玉锐,决定将电台和手枪归还代表团。代表团修好了电台,开始了工作。
为了保证电台联系畅通,防止意外,代表团对外说电台被破坏,不能修复,未与青海取得联系;一面在拉萨设法购买代用真空管,以防万一。
8月26日,张经武在百忙中听取了劝和代表团的工作汇报。至此,青海寺院赴藏劝和代表团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从当时派往西藏劝和的人员中,他们是最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