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是村里比较大气的,青砖黑片瓦,位于村尾山脚下,远远就能看见。张水儿他们很快来到村长家外面,院门是开着的,朝门里瞧去,不大的院子里几只鸡走来走去,啄着地面想要觅几条虫子来吃。
“这不是力忠家的孩子和力忠他弟吗,有啥事?”
这是村长的媳妇,陈氏。一身灰麻布衣,头发用布缠着,穿着三寸布鞋,一看就是裹了脚的。端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衣服和木锤,想来是要去洗衣服。
“陈婶,我们是来找村长的,村长在吗?
“哦,在呢,你们进来吧!”陈氏放下木盆将人领进来,“咦。这是?”见后面还有一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陈婶,这是水儿。”大哥见陈氏看着张水儿,于是回到。
“水儿?我说咋那么眼熟,怎么穿了一身男装”
“你有意见?”张水儿对这陈氏没有太多记忆,印象中人好像还不错,不过她那个女儿嘛,人就不怎么样。
陈氏愣愣,村里那些爱八卦的人说这张水儿有些变了,她还真没看出来,不去多想,端起木盆就出去了。
二伯和大哥都已经见怪不怪,不说外人,张水儿对家里人也是这样,嘴不饶人。
穿过院子,来到大堂内,四根漆黑柱子分立两旁,撑着房梁,柱子前面摆放着四把椅子,是用来客人坐的,上座也有两把椅子,中间一张小桌上扣着几个茶杯和放着一个茶壶,张水儿用手触,还是热的。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着深褐色长袍,留着胡子,带着几分书生气,大约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在上座坐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人就是村长张显书。
“村长”大哥二伯两人微鞠了躬,算是见了礼,张水儿则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东瞅西瞧,全然不将村长放眼里,不,是压根就没有。
张显书抬手轻咳一声,不悦的看着径直坐下的张水儿,刚才他在书房就听见他们说话了,书房离院门不远,所以还听的十分清楚。玲儿说的对,果然没有一点礼教,行为粗俗。
“村长,我们今日来是想要一份盖房子的文契,不知村长可有空”
“盖房文契?你们要盖房?你可知盖房要多少钱?何况……你们家的情况……”张显书欲言又止。
“没错,水儿打算重新盖房子,就我家旁边的空地,所以才会来拿盖房文契”二伯此时也已坐下,笑着说到。
“她?不说文契拿给你们,之后呢,难道到时候你们要借钱盖房子?”张显书一脸不信,充分发挥村长的职责,耐心对张水儿他们说,希望他们想清楚,内心深处则是鄙夷,就他们家穷成那样,还想盖房,有的住已经不错了。
“嗯,水儿最近挣了些闲钱,不多,也就一百两吧!就想着说重新盖房”二伯张力信并没有将张水儿得了五百两全部说出来,只说挣的闲钱。
“什么?一百两?”张显书不敢置信,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仿佛察觉自己的失态,张显书佯装理理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掩嘴轻咳一声。“她做什么能得一百两?不会是……脏钱吧?”张显书身子稍稍前弯,小声说。
“村长说笑,这钱绝对干净,又怎会是脏钱”
张显书还是一脸不信,同样他也很想知道这张水儿是做什么得了那么多少钱,此时心里仿佛有一个小人拿着羽毛不断的撩着他的心,不过眼下这也不好问,只能之后去打听了。
“如此,那我也就不多问,文契需要去县衙立档,你们明日再来拿吧!”
“那好,多谢村长了,这是一点小心意,还请村长收下”
那是一个小布包,张水儿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足足一两的碎银,还是她掏的,如果不是大哥说要给些礼,她才不会,而是直接上前就动手了。
张显书打开布包,抬手掂量,心里估算也有一两银子,虽然相对于一百两来说有点少了,不过来日方长,他一定会知道她赚如此多钱的方法。
是夜,阴云掩月,遮盖了一半的月辉,即使这样,依然挡不住有些人赏月的心。
康乐县,一处较为安静的府邸。
司无琛身披月色玄衣,一头长发没了束缚任意垂在身后,立于廊下,颀长的身姿,被拢在月光里,微皱着墨眉,一张轻呡的薄唇仿佛在吟唱着什么,抬首,默默望着天边那一轮月,不知想着什么。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天下的悲伤几乎都被盛满在里面,又隐藏了几分清冷迷茫。轩夜一身黑衣立于身后,紧紧看着自家主子,绝然出尘,仿佛下一刻就要踏月而去,抓也抓不住。
“公子,外面天凉,早些歇息吧!”
“轩夜,你说……为何这个世间会如此的冷。”
“公子,属下不知,不过……公子有属下,还有……若离姑娘”
“呵,若离……如今不过是弟妹罢了……”
“公子……”
“无碍,你下去休息吧!”司无琛抬手,示意轩夜下去,他想独自静静。
“是”见公子如此,轩夜只好退下,不过并未去休息,而是站在远处,继续守着他的主子。
张家村。
张水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个如画般的男子,挥之不去。我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瞬间闪过,我喜欢上那个男子了,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过,他确实长的很好看,比现代韩那些国欧巴都帅啊。
张水儿不停地在那纠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没想到,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张水儿突然觉得脸有些烫烫的,还越来越厉害,于是直接下床,摔门而出,希望这寒冷的夜风可以驱散脸上的热意,结果……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