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在新房子的那颗梧桐树,最近掉叶子掉的厉害,张水儿不禁问向二伯父树不会枯掉吧,到底是二伯有经验,说树也如人也要过冬,于是拿来茅草给树的躯干部分围上厚厚的一层,张水儿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正经样点点脑袋。
房屋基本上都已装饰好,所有东西也都一一搬进去,每人一间卧室并都有单独的沐浴间。小伯父和张水儿的卧室则配有书房,崭新的雕花门,雪白的院墙面,漆红的柱子,舒服的大床,柔软的新棉被,一切都是新的。
“哦,哦,我们住新房子咯”张水儿有些好笑的看着俩孩子兴奋的在新院儿里兴奋的手舞足蹈,其他人则是纷纷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张水儿一路巡视过去,只要看见谁还留有补丁的衣服,烂东西什么,一律扔灶里,清烧干净。
“我说什么了,叫你不要留着这些烂东西”张水儿刚到柳青若卧室,就看见她抱着一摞衣服准备塞柜子里面,柳青若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的心脏一跳,衣服差点掉地上,幸好及时反应抓住了。“水儿啊,这不是,这是你爹生前穿过的衣服,柳姨不能扔”柳青若弱弱的说。
“是嘛,如果你想留着就留,要是被我看见你还藏了其他的,就别我怪我扔火里”
“好好,这只有你爹爹的衣服,没有其他的了”柳青若知道张水儿是想给她好的,心里不禁一暖,忙不迭的答应。
走出房门,穿过走廊,来到后庭。一顶不大不小的四方亭子,四角棱檐上翘,连着中心的一颗朱红圆珠,视线下转,亭子白纱围绕,位于一方浅塘上,塘中池底清晰可见,几尾锦鲤静静地躲在巴掌大的浮萍下。塘中并无小桥,只有几块光滑的大石头平放在那,可供经过。
张水儿将红尘放置在亭中一方雅致的小木桌上,旁边一盏银制镂空香炉,飘着袅袅白烟。另一把月幽则是送给了小伯父,她认为自己喜欢俗世纷扰,太高雅脱俗她玩不起。
“水儿,水儿,奶叫你呢”沉浸在思绪中的张水儿回转过神,见小姑姑在走廊下喊她,于是跃过池塘,跟随小姑姑去了大堂,吃饭的地方。
刚到大堂,就见所有人正襟危坐,齐齐看向她,只等她一人,她仿佛嗅到了一股无比紧张的气息,这是发生什么了?
“叫我什么事?”张水儿坐下,不明所以看着众人。
“水儿,你看今日我们已经住在新房子了,按惯例,住进新房子后第一次生火做饭是要宴请村里人的,这样灶老爷才会保佑我们家,你看如何”奶询问着张水儿的意见,俨然她现在已经成了家里当家的。
她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习俗,“你们看着办,今天中午就可以,你们先去请人吧!对了,把张婶子也叫上过来搭手帮忙”张水儿指着大哥二伯,吩咐他们去请人,她自己去河里打些鱼上来,天然又免费,也算得美味。
界河上游,有一处浅坑,这是她偶然发现的。里面也有鱼,虽比不上上次界山里捉的鱼肥美,不过也不错,不多想,拿出短刀,砍下一根拇指粗的长木棍,剃掉多余的叶子,将一头削尖,站在岸边,等待机会,不一会儿,果然有鱼游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木棍带力而下,出水时,削尖的那端,郝然穿过两条大鱼。
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一般,被穿肚而过的两条鱼疯狂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死掉。接着张水儿又插了几条,数数有七条,觉着差不多就回去了。
宽敞的前院哄闹声声,几张大桌搭在中间,张水儿穿过人群,去了厨房。
厨房里至少有五个女人,陈氏也在其中,见张水儿进来,笑着点头算是问候了然后接着忙自己的,张水儿把鱼交给了洗菜切菜的张婶子后,走了出去。
此刻院墙外面,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门边,悄悄的向里面瞅着,一身一身脏的看不出来的补丁衣服,勉强能庇体,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鸡窝头,乌漆嘛黑的一张脸只能看清一双眼,紧紧盯着已经端上桌的凉菜和饼,嘴里留着哈喇子,都快滴到门槛儿上。
刚去河边洗衣服的张月儿端着木盆回到家门口,就瞧见一个乞丐样的邋遢人,扒在门边,她正打算说话,只见刹那间,那人犹如脚底抹油像风一样快速冲进人群,跑近桌子,胡乱在桌上一抓,转身就跑。
“啊,抓小偷啊,小偷东西拉”
“快,快,快抓住这小偷”
院内人群立马哄拥而上,将小偷压在地上,“放开我,放开…我”小偷死命挣扎,想要挣脱众人的钳制,最后依然无果。
张月儿见此连忙去找张水儿,原来张水儿已经循着吵闹声来到前院,“发生什么事了?”
“快让,是张水儿来了”人群立马散开,只留下两个人压着小偷。
“这个叫花子偷吃吃的,被我们当场抓住了”人群中一个人说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水儿,我看那叫花子也挺可怜的,不如我们放他走吧”张月儿在一旁同情的说。
张水儿想也是个叫花子,没必要多在意,正要叫人拿些吃食将其打发走,不料意外发生了。
“啊……”只见叫花子突然大叫,挣脱两人的压制,口吐鲜血,晕死在地,吓的人群纷纷后退,同时也引来厨房忙活的人。“水儿…他…他…这是怎么了?”张月儿害怕的拉着张水儿的手臂,说话结结巴巴,柳青若和小姑姑则是抱着两孩子匆匆进屋。
张水儿扶开大姐拉自己的手,蹲下,将手搭在叫花子的手脉上,脸上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所有人细细看,就会发现张水儿的右眉尾轻微上挑。整个院子安静异常,只见每个人屏住呼吸声,齐齐看向张水儿的动作,等着她开口。
将手放下,张水儿淡淡笑说:“没事,这人只是饿久了,导致气血不畅,刚刚又剧烈挣扎,所以才会吐血晕过去,大哥二伯,你们先将人抬回客房,其余人该吃吃,该玩玩,张婶,你们也回去吧,应该快开席了,你们菜做好了吗?”张水儿有条不紊的吩咐到。
“啊…哦,已经做好了,可以开席”
“那好,开席”张水儿喊到。
经过一个小插曲,众人纷纷入席落座,小伯父拿着一串鞭炮跑出门外,点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席上的说话声,远远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