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有一条河,名界河,自界山流出,途经王村,然后流入大江,再由江入海。
这时河边,几个妇女聚集在一起,边洗衣服边聊着村里的八卦,河水漴漴,哗啦哗啦,也盖不住她们的说话声儿。另外,离河边的不远处,七八个小孩凑在一起,不知玩的什么。
“小古,昨天我老远就闻见你家的肉味,那味道可香了”一个长得瘦高瘦高,看起来像个猴儿一样的男孩满脸羡慕的说到。
“猴子,你是不是饿昏头了,居然闻见肉香?反正我是不信,他家穷成啥样,整个村都知道,呵,还吃肉,有黑馍吃都不错了,哈哈哈……”瘦高男孩旁边的男孩一脸不屑,止不住的大笑,同时也引得其他小孩哈哈大笑。
“哼,我还吃了三串糖葫芦呢,我姐姐也吃了,不信,你们可以问她”小古将视线转到姐姐的身上。
小安接受到弟弟的目光,身子一挺,手叉腰杆儿,也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也吃了糖葫芦,还有我娘,我们全家人都吃了,哼,我看你是吃不着所以在那发酸呢”
“笑话,糖葫芦我都吃腻了,就你家,穷的快吃草了,还有肉,我看,是哪偷来的吧”
“对,肯定是哪偷的”其余的小孩纷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张小东,你家才穷呢,那肉是我姐姐买的,还买了很多呢,以后我家天天吃肉,让你羡慕嫉妒去”小安将弟弟细细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对张小东说。
“你姐姐,谁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管你们,还经常骂你们,要我相信你姐姐买的,恐怕母猪都会上树了,哈哈”
张小东,张春花弟弟,二爷家的宝贝金疙瘩,村里的小霸王,调皮捣蛋样样行,都已经八岁了,性格还是差到极致。他转了转眼睛,俨然一副算计的样子。“这样吧,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只要你们赢了,我就信你们,怎么样?”
“赌就赌,谁怕谁”小安小古两个小孩子毕竟年龄小,不懂的那些弯弯绕绕,所以轻易就答应了张小东的赌约,却不知等在前面的是致命的危险。
“说,赌什么”小安拉着小古的手,严肃的看向一脸不怀好意的张小东。
“都知道界山上有一棵树,长满黄色果实,只要你们去摘一个回来并且吃掉,我就信你们,这个赌约不难吧”张小东双手抱胸,一副痞子气扑面而来。
“好,我们去”可说完,小安就有点后悔了,娘说界山山里危险,一般不会有人轻易上山的,可既然答应了,又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去,免得叫他们看不起。
“好啊,我们等着你”
而河边洗衣服的几个妇女,依旧聊着八卦,洗着衣服,全然不知这些小孩的赌约。
界山。
浓郁的灌木快要淹没这条上山的小路,两个孩子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树林里。
“姐姐,我害怕”
“小古,不怕,我们不能被他们看扁,我们一定要将那个东西摘回去,没事,有姐姐在呢”小安拍拍弟弟的手,安慰着说。“我走前面,来,拉着我的手,不要丢了。”
参天的树木,将天空割成一块一块的,地面堆满了厚厚的落叶,一股潮湿之气弥漫在山林之中,不时空中突然传来几声乌鸦叫,渗人的慌。
“姐姐”小古极力忍着害怕,抖个不停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啊?”
“快到了,你看,就在那儿”顺着姐姐指的方向望过去,一颗孤零零结满黄色果实的树,粗壮的枝干,霸气的屹立在那。
“姐姐,娘不是说这东西吃不得吗?难道我们真的要吃下去吗?”小古不安和害怕的说到。
“你有见过吃死人吗?
小古摇头。“只是听村里人说吃不得”
“我们先把它摘回去,到时候再说吧”
“嗯”
就在他们摘果实时,他们刚站的地方的周围,隐隐传来一丝响动,很快就没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很晚了,在家的柳青若焦急的等在门口,左看右看,都不见两个孩子回来,不免十分担忧。突然,像看见什么似的,一下子跑出去。
“猴子,小安小古两个孩子不是跟着你们玩吗,怎么还不见回来?”
被问到的猴子,微微低头,眼神闪烁不定,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知道,他们早就回来了。”
柳青若直觉事情不是这样,便抓着猴子的肩膀,说:“看着我,说实话,小古和小安他们到底去哪了?”
猴子实在绷不住了,他们等到现在都不见姐弟俩回来,不免有些慌了,这会又被姐弟俩的娘亲抓个正着,于是把他们打赌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什么?”柳青若吓得身子一下子瘫坐在地,猴子见状连忙撒开脚丫子跑回家,害怕的躲在屋里。
“大嫂,这是怎的了,咋就坐地上了?”
张水儿二伯和大哥张浩扛着锄头刚回家就见这情形,于是立马扔下锄头,上前搀扶并问到。
“二弟,浩儿,小古小安俩孩子因为打赌,上了界山,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我……呜……”柳青若没说到一半就哭了起来。
“柳姨,别哭了,我和二伯马上就去找,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二伯咋们走吧!”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柳青若擦擦眼泪,希望他们把她也带上。
“大嫂,天色暗,到时候上了山还要照顾你,所以你就在家,我们一定平安吧小安小古带回来的,放心”二伯张立信安抚好柳青若后就马上和张浩上了山,并不知道身后跟了一个尾巴。
此时界山暮色苍茫,弥漫了整片山,张立信和张浩手里各自拿了火把,大声呼喊着俩孩子的名字。
“小安……小古……小安……小古……”
见两人走远了一些,跟在后面的尾巴露出了身影,原来是张水儿。她运转全力,浮光掠影,在树林里穿梭着,如果有人看见,定会以为是遇见鬼了!真是的,这俩熊孩子不会已经被吃了吧!想到这,张水儿果断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不断的自我安慰。
“姐姐,我们会被吃掉吗?”小古躲在姐姐的怀里,眼里充满了惊恐。
“小古,不怕不怕,那东西进不来,伤不了我们”俩个孩子躲在一处小小的石缝里努力将身子缩小,紧张而又无比害怕的盯着外面。
外面一头花斑老虎不断挠着石头边的土壤和石头缝,嘴里发出重重的喘气声,眼看到嘴的食物,居然躲起来了,似乎十分不满,庞大的脑袋,尖利的牙齿,不时的想要闯进这小洞里。
“姐姐……娘亲……会来救我们吗?”犹于太害怕了,小古的声音变得很小,细若蚊声。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小安虽然只有七岁,但也还是孩子,她不能倒,她要保护好弟弟。
张水儿在林中穿梭着,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闭眼凝神,仔细听听周围的动静,然后睁开眼,嘴角一勾,“是那边”。
原来是只老虎呀,不错不错,看来有老虎肉吃了。转眼在看看那小石洞,感觉倒有两个微弱而且慌乱害怕的气息,应该就是俩个孩子了。还挺聪明的嘛,知道躲在石头洞里。
张水儿气息隐藏的很好,拿出出门别在后腰上的菜刀,没办法,她觉得家里的刀实在没这把缺口菜刀好,霸气侧漏。老虎并未发觉张水儿的到来,依然挠土挠石头缝,张水儿屏住呼吸,看准时机,将力集中在菜刀上,咻的一下,就坐在了老虎背上,当即会菜刀而下,老虎奋力跳起,长啸一声,当场死亡。
小安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没了声,忍不住朝外瞅了瞅,借着明亮的月光,老虎庞大的身子横躺在地上,一旁站了一个手提菜刀,看不清面容的人。
“怎么,还想在里面过一辈子?”
“姐姐,是水儿姐姐,小古,姐姐来救我们了”小安激动的摇晃着怀里的弟弟。
“姐姐来救我们了吗?我就知道”小古说完就昏过去了。
之后张水儿一手拖着老虎,一手抱着小古,背上背着小安,用了一层内力,朝林子大吼一声:“大哥二伯,孩子找到了,可以回家了”,然后就回家了,根本不管那两个还在找人的大哥和二伯。
张水儿怎么想都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劳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