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群演宿舍后,刚刚被吓得哑口无言的几个小女孩儿瞬间活跃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抱怨。
“哼,不就是个副导演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跟他的姓还真配,真是个活阎王。”
“就是就是,要不是为了见我的偶像,谁愿意来这里受这窝囊气啊!把我惹急了,我让我爸把整个剧组都买下来。”是从豪车上走下来的女孩儿之一。
“偶像?你的偶像是谁呀?”说到这里,几个女孩子都兴致勃勃地围了上去。
只见那女孩瞬间得意起来,一个颐指气使的眼神丢给身边和她一起来的女孩子:“小婉,你告诉她们。”
只见小婉一脸讨好地凑上来,对着围上的女孩子们说到:“哎,你们不知道吧,这部剧中的男一,翔宇,也就是饰演周总理的演员,就是傅卿涵!”
“傅卿涵?啊~~真的吗?啊啊~~太好了!太好了!”是足以穿透耳膜的欢呼声,“我竟然可以见到真人啦?”“是呀是呀,传言他本人可比镜头上好看多了。”“是呀,是呀,都说他身上还带有特殊的体香呢!”……
“噗嗤!~”听到这里,转身认真收拾行李的端木冰颜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傅卿涵帅她同意,可是就体香这个话题,她还真不敢苟同。
“冰颜姐姐,你笑什么呀?”是一直嚷嚷着要和自己上下铺的朱雯雯。
端木冰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哎,雯雯,还没问过你,我看你年纪不到,是学表演的吗?为什么会跑来做群演?”
朱雯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不是,我是学电影编导的。”
端木冰颜微微一笑:“电影编导?听上去很厉害呀!”
“嗨,厉害什么呀?冰颜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在学校里尽学理论知识了,对于拍摄实操,一点都没涉及过,今年就大三了,到现在连电影怎么拍的都不知道呢!”朱雯雯一脸朴实地交代到。
“哦,原来你是来积累经验的啊?”
“什么经验不经验的,我就是过来碰碰运气,能学点儿是点。冰颜姐姐,你呢?”朱雯雯一脸好奇宝宝地问到。
“我……”端木冰颜的话被一个无比严厉的声音打断。
“都收拾好了吗?现在都排着队出来理发!”没错,是阎副导演的声音。
“理发?”所有人原地一愣,随即好奇地跑了出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副导演的身边放着一把陈旧的高脚板凳,凳子旁边站着一位手拿剪刀的工作人员。
“阎副导,为什么要理发呀?要……要理多短啊?”一个女孩子骨气勇气问到。
“剧本不都发给你们了吗?一律齐耳学生头,必须理,都得理!”副导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啊?可是我这可是留了好几年的头发,前两天刚拉直呢!”
“是呀是呀,戴假发行不行啊?”
“这可是人家花好几百块钱刚做的头发,能不能不剪啊?”
“能!”喇叭里传来难得的声音。
就在众人惊喜万分,打算感谢的时候,喇叭里再次传来了暴怒的声音:“当然能,想立马滚蛋的可以不用剪。我之前怎么说的都忘了吗?一切都要服从安排,得得得,少废话,一个一个地来,谁都不能搞特殊。”说完,副导演递给理发师一个眼神,然后在一双双怨愤的小眼神中,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每个人都乖乖地排着队剪成了学生头。
端木冰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非但没觉得难看,倒觉得清爽了许多,发型虽然土了些,但是这种青涩里透着一丝英气的样子,她喜欢。
……
第二天、第三天……一连好几天,她们一会儿坐在教室里读书,一会儿走在大街上游行,一会儿唱着革命歌曲,一会儿又开始齐声喊口号。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该做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每个人都很迷茫。
端木冰颜反复翻了好几次剧本,都没有发现剧本上对应的内容,而是听着导演的命令,一个个漫无目的地列队、机械地执行着。当然,她也偷偷地找过几次摄像机,可以说,除了整天在她们中间飞窜的几架小型无人机,基本上没看到过什么精密的高清摄像仪器。
“嗨,看来,即便这么辛苦的排练,最终留下的,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有效镜头吧,而且,还都是小小的,几乎看不清脸的背景板。”端木冰颜无奈地想到。
直到第七天一大早,她们才被通知说今天主演会到,让她们打起精神准备今天的排演。
“哎哎,会不会是我的卿涵要来呀?”那位家里看上去很有钱的小公主拉着身边的小婉说到。
“可能是吧,靓靓姐,这回您可以如愿以偿了!”小婉一脸逢迎地说到。
“那当然了,”被称为靓靓姐的人拿出自己的化妆盒,一边认真地画一边得意洋洋地说到,“为了见他,本小姐我可是下了血本了,你看这晒得,你看,哎呀,都晒黑了怎么办?”说着,不停地往脸上拍着粉底液。
“哎哎,靓靓姐,你忘了阎副导的规定啦?我们不能化妆,不能化妆!”小婉有些着急地劝道。
“哎呀,不管了,怎么能这样见我的偶像呢!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化。”说着,靓靓不管不顾地继续往脸上扑腮红。
小婉见状,只能在旁边叹着气看着眼前人的动作。
“对了小婉,你去告诉我前面那个人,叫什么……冰颜的,对,就是她,告诉她,今天我要站在第一排,让她跟我换换。”靓靓若无其事地嘱咐道。
“啊?靓靓姐,且不说她答不答应,就算她答应了,导演也不会答应吧?”小婉有些迟疑地问到。
“哎呀,没事,到时候那么多人,导演不会发现的。至于那个什么冰颜的,放心吧,她很好说话,不会说什么的。”靓靓抓紧时间擦了些口红,“我还有眉毛没化,哎呀,没时间了,你快点帮我跟她说去!快去!”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