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月急急忙忙赶回山洞,容郁还睡着,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白灵月松了一口气,放下包袱,拿出几件衣服,盖在容郁身上。
“回来了?”容郁没睁眼只是问了一句。
“你怎么样?”白灵月摸了摸容郁的手,还是冰冷的吓人。
“没事,他们怎么样?”
“都收拾好了,容郁那些人都是四坪县的人......”白灵月详详细细的把在铸造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容郁。
“玄铁矿?真的是要谋反吗?”容郁的脸色越发苍白,却带着一丝戾气。
“想多无用。”
“马上回去。”容郁想站起来。
“回去?你这样怎么回去?他们不知道你会武功,侍卫这么多人,难保良莠不齐。”白灵月按住容郁。
“你要秦冉回去主持大局,他为人处事大大咧咧,刚正不阿,怎么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周旋?”容郁抓住白灵月的手,还想起来。
“我教过他了,应该糊弄一两天没问题。”
“你教他什么了?”容郁疑惑看着白灵月问道。
“这个......不用你管。”白灵月脸一红。
容郁更加疑惑。
“委屈你好好休息一两天,你出来容易,回去大白天的城门都开着,给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这种小事灵儿自然有办法吧,本王就不操心了。”
“金创药我拿来了,你给你看看伤口。这培元丹你再服两颗。”白灵月倒出两颗培元丹递给容郁。
容郁想也没想就服了。
“我还没给你倒水呢……算了,你先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铸造坊那里拿的,你就将就一下。”白灵月翻开包袱,里面乱七八糟吃的倒是不少。
“还是给本王倒杯水。”
白灵月到了一杯水给容郁。
“灵儿先吃吧,本王休息一下再吃。”
“容郁,你......看起来不太好。”白灵月从回到山洞开始就觉得容郁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慌慌的。
“没事。”
白灵月抬手摸了摸容郁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我先看一下你的伤口。”白灵月就准备去扒容郁的衣服。
容郁也不动,任由白灵月“动手”,白灵月刚摸到后背的衣服,就摸到一片湿乎乎的,抬手一看,竟然全是血,而且是黑血。
“怎么回事?”白灵月心里一紧。
“怎么会是黑血......”
“没事的。”容郁想安慰白灵月。
“那怎么会......箭有毒?我不可能没有发现......不可能。”白灵月径自摇着头。
“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走了以后。”
“你是不是傻,你现在才说,你会死的知不知道?你还有心思和我说了这么久的话。”白灵月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不是还活着吗?”容郁笑的勉强。
白灵月用水把容郁后背的血渍都擦净,“你这样不行,我出去找解药。”
“怎么找?上哪儿找?”
“这里就是个山洞,什么都没有,就算我们有水有吃的,你现在的已经毒发,我不相信你可以坚持多久……”白灵月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灵儿别去,难道你要去找慕容文要解药吗?”容郁一把拉住白灵月。
“也没什么不可以。”白灵月明白容郁的意思,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可以自己把毒逼出来,不行的话再说。”
“好”白灵月又在容郁身边坐了下来,“你不要勉强。”白灵月又看了一眼容郁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变成黑紫色。
这种毒白灵月认识,白灵月心里一惊。
颍川草,边域奇毒,刚中毒时毫无异状,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全身血液逐渐变成黑紫色,全身溃烂,十二时辰毙命,无解药。
一盏茶后,容郁抚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也有些摇摇晃晃。
“怎么样?”白灵月扶住容郁很是着急。
“本王有些体力不济,先让我休息一会儿,月儿不用担心。”容郁勉强笑了笑。
“你快死了,你不知道吗?”白灵月眼眶红了。
“本王命大着呢,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咳……咳咳……咳……”血不断地从容郁嘴角溢出。
白灵月突然出手封了容郁几处大穴,包括哑穴。
白灵月转身到了容郁身后,双手抵在容郁的后背。
半个时辰后。
“你干什么?”容郁吐出一口浓黑血,继而厉声道。
“先别动,我给你清创,你忍着一点,必须要把坏死的肉清除干净。”白灵月明显声音低了好几分。
白灵月强忍着喉咙间的腥甜,咽了回去。
“吃些东西吧,我去准备。”白灵月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
“本王在和你说话。”容郁一把抓住白灵月手腕。
“说什么?都已经这样还有什么好说?你快一点好也是件好事。”
“原本你就有内伤,是你内力深厚才勉强压制,你现在把一半的内力输给本王助我逼毒,你是不是想死,一旦旧伤压制不住真气乱窜你很可能走火入魔。”
“那时候再说吧,我内力大减,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再说内力也是可以再调息回来的,你救我一命,我输你一半内力,我不亏。”
“本王的救命之恩,你就这么着急想着还?”
“我从小孤独惯了,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不过救命之恩哪是这么好还的,我不会忘的,我说过的话我一定认。”白灵月勉强笑了笑。
“本王不用你照顾,你先回义火城吧,过一两日,我自会回去,吃的喝的留下吧。”这是第一次容郁主动让白灵月离开。
白灵月愣了愣,“是不想看见我吗?”
容郁没说话。
“也好,侍卫东西大概是拿错了,一壶水还有一壶酒,我已经用银针试过,无毒,你也留着吧,我去给你拿过来都放在你拿得到的地方。”
白灵月背对着容郁。
“你在做什么?”白灵月一直背对着容郁,容郁有些奇怪。
“我在看我需要什么,想着我要先回义火城了没什么需要,就都留给你吧。”白灵月拿着包袱都放在容郁旁边,“我看了看,酒好像是火酒,我给你拿出来,你有伤就不要喝了。衣服都是些普通人猎户的衣服,身材与你相仿,你大概用得上,我需要的没什么,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走了。”白灵月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山洞。
容郁看着白灵月的背影消失,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不过这一次颜色已经正常了许多。
白灵月出了洞口,抬头看了看太阳,正当午时时分,天气很好,应该可以感受到一丝暖意。
白灵月拉开左手衣袖,手腕新鲜伤口上覆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冰霜。
“就压制不住了吗?”白灵月看着伤口自嘲的说道。
白灵月在看得见山洞的不远处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藏了起来。
容郁打开酒壶塞喝了一口。
眉头一皱,觉得味道有些奇怪。
容郁又尝了一口,觉得酒不但烈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容郁也没有多想,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秦冉中午看见门口有卖材的青年一直在客栈外徘徊,以为有奸细正想出去教训一番,谁知歪打正着正好把容郁名正言顺的迎了进来。
容郁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把秦冉和叶醉叫了进来。
“公子,您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们了。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还不能派人找......”叶醉说了一大堆,完全没有想停的意思。
“知道了,人都安排好了?”
“四坪县的已经按千灵所说的让他们分散着回去了,义火城的也安置好了。”
“怎么安置的?”
“在城外找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暂时安置。”
“派十个人去看着他们,不要出乱子才好,他们的亲人都在城里,一个忍不住就全乱了。”
“已经留了人,公子放心。”秦冉说道。
“那就好。”
“慕容文呢?这两天有什么消息?”
“派人送了一张画,说是他自己画的,请您鉴赏。”
“哦?画呢?他没见到本公子不奇怪吗?”
“他都没说要见您,就把画交给属下了。”秦冉摇了摇头,“属下这就去拿画。”
容郁打开画轴,是一副山水图。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真的希望您鉴赏吧,这又是山又是瀑布又是亭子还有个破鸟笼啥的,也没有什么指向啊……这画的也一般吧,比您差多了。”秦冉和叶醉站在两侧看了半天,一头雾水。
“鸟笼没有关门,谁也不知道亭子上停的这只鸟是想飞进鸟笼呢还是飞出去,这是个选择,是他给本公子的选择,再说这山,画的异常高耸,巨大无比,慕容文就是这座山,瀑布就是他的手段象征,看见水里有一些模糊的小黑点吗,这应该是船,却都在水面下,就说明他现在权利已经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他行,再看这天空呈淡赤红色,寓意这义火城,不过他留了一条路,就是这山间的羊肠小道,这条小道直通远处没有尽头。”
“那慕容文到底想说什么?”两人更是不解。
“还有谁来过?”容郁没有在解释画中寓意,把画卷了起来。
“慕容瑾和慕容芊都来过,差一点就穿帮了,还好千灵教了我一招,结果慕容芊一生气还砸了好几张桌子,不过人真的走了。
“她教了你什么?”
“就一句话,挺普通的。”
“什么话?”
“王爷和姑娘在房中,我们不便打扰。”
“她.....是这么教你们的?”
“就是这么说的,还说是她不是那个丫头灵儿,这不都是一个人吗?”
“灵儿呢?在房里?”
“千灵?她还没回来呢……不知怎么回事......”秦冉把去接应白灵月开始到白灵月来拿东西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她到现在都一直没回来?”容郁又重新问了一遍。
“没有”叶醉秦冉同时摇了摇头。
“马上派人去找,算了,我自己去。”容郁已经站了起来。
“公子,您要去哪里找?千灵武功这么好,就算有可能受了伤应该也没大碍,这义火城来来去去都是慕容家的人。”
“入夜之前还没回来,你们立刻出城去找,就从铸造坊附近开始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