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今天一进晏家大宅,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所有的人,都绕着他走,而且还偷偷地,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用看冤大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简直令他摸不到头脑。
到了芳菲阁门口,他脚步倏地顿住,心里咯噔一下。
房间门口,怎么有两名护卫在看守?而平日忙里忙外的紫漱,此时不见了踪影。
他眼皮一跳,走上前去,“小姐呢?”
守在门口的护卫看着他,眼神开始闪躲,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小,小姐,在,在里面。”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临川瞬间感觉到问题,心里不免担心。
“额,额,”护卫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临川看他神情犹豫,似乎难以启齿,便不再废话,直接上前一步,就要推开房门。
没想到,门是锁着的。
他眉头一皱,用手敲门,“园园,开门。”
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又归于平静。
没有人应答,也没人开门。
他心里更加觉得不对劲,刚要继续敲门。
忽然从院子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名丫环。
“姑爷!”丫环急急叫住他。
沈临川扣门的手一下子放下来,转头看叫住他的丫环,是晏老爷房间的。
丫环怯生生看着他,“姑爷,老爷叫你去他书房一趟。”
“现在?”沈临川皱着眉头。
“对,就,就是现在。”丫环低着头。
沈临川心里疑惑越来越重。
他看了看房门,终归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丫环去了岳父的书房。
晏菲园在房间里,将门外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她死死咬着嘴唇,忍住了没哭出声。眼睛却已经肿的像一个个核桃。
晏老爷的书房内,气氛一片凝重。
晏老爷满脸难以启齿的愧疚神色,沈临川一脸山雨欲来的冷若冰霜。
“临川,是我没教育好女儿,让她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岳父大人,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沈临川的耐心已经濒临极限。
从进门开始,岳父就开始跟他道歉,说着什么我们晏家没教育好女儿,对不起他之类的话,然而有关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仍然不清楚。
“哎!”晏老爷长叹一声,“小女她,她,她红杏出墙了!”
什么?沈临川心里倏地一沉。
如果他耳朵没坏的话,岳父刚刚告诉他,他沈临川的妻子,晏菲园,给他戴绿帽子了?
“什么意思?”沈临川的声音已然结着冰碴。
“今天,园园的院子失火了。大家都跑着去救火,没想到火灭了之后,我们进门一看,竟然发现,园园和宋护卫,他们,他们两个人,竟然,躺在一张床上!”
沈临川眼神突然掀起巨澜,拳头紧紧握着。
“我扇了她一巴掌,把她关在房间里了。”晏老爷说着,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临川的神色。
“临川呐,我替你教训过她了。你就先冷静冷静,我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闭门思过呢。”晏老爷毕竟还是护女心切,生怕沈临川发起威来,再伤了他女儿。
沈临川此时却突然有点心急。
他没有再说话,转头就要出去,被晏老爷连忙拦下。
“临川!我的好姑爷,你千万别冲动。”晏老爷以为沈临川是急着回房间收拾晏菲园,急忙拦住他。
“我替你教训她了。你就先在别的房间将就一下,我让她反省反省,好跟你道歉。”
沈临川看了岳父一眼,说道,“我保证不伤她,但我必须问清楚。”
说完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
沈临川径自回到芳菲阁,看到门口的护卫。
现在他心里明白过来,为何今日大家看他的眼神如此不同。
但他可没空理会别人怎么看他,他现在必须见到晏菲园,亲自问个清楚。
他没理会门口的护卫,直接走到门前,敲门。
房间里没有声音。
他耐心告罄,直接手下用力,门一下子被打开。
他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小女人的身影。
沈临川环视一周,在一个角落处停住目光。
只见晏菲园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只,安静地待在角落里。
听到他进来,抬头看了看他,眼里有一道亮光闪过,但随即转瞬即逝,很快又是满满的绝望。
还有什么脸见临川?她绝望地想,满心的自我厌弃。
沈临川注意到她眼里的悲痛,心里不觉一疼。
他将门落锁,慢慢走向她。
她看着他的走近,身体不住地往后退,“临川,别过来。”
沈临川站在原地,眸色深重,“为什么?”
她不说话,只是摇头。
沈临川眉头一皱,继续向前走。
“别过来!”晏菲园急急止住他,身体不自觉躁动。
沈临川面色不太好看。
这小女人,非常地反常。反常到令他心慌。
他在原地站住,眼睛深深望着她,语气平静。
“园园,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女人一定是出事了,而不是红杏出墙。
“我,我,”晏菲园看着他,心痛到几乎停止。
她心一横,把头一低。
沈临川的瞳孔,倏地炸开。
他觉得胸口被堵住,难道她真的。。。不行,不论发生什么,他必须要问个清清楚楚。
“什么意思?晏菲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临川语气加重,一字一顿地问。
“我知道。”晏菲园心里都是绝望,她觉得每说一句话,都是在凌迟自己一次。
尽管如此,她就是想这么惩罚自己,她想让自己干脆因此心痛而死。
“你敢不敢把你的话,再说一次?”
沈临川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
晏菲园看着他的眼睛,心痛到窒息,面色苍白无比,眼睛里都是空洞。
她话音刚落,沈临川倏地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声音几近颤抖,“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听不懂吗?”她突然激动起来,万分抗拒他的触碰。
这男人好奇怪,自己都背叛她了,他为什么还不放弃她?
她越是躲避他,他偏越禁锢她。
“你当然没有说清楚。是不是有人强迫你?你告诉我。”他按着她的身体,问着她。
“这些重要吗?有什么意义?还有分别吗?”她的眼泪倏地落下泪,开始挣扎。
“当然有分别!”
沈临川声音沙哑得厉害,“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是自愿的。”
晏菲园用一双泪眼看着他,“你这个人,好生奇怪,我不是自愿的又怎样?你听不懂重点吗?重点是——”
“你说你不是自愿的,对吗?”沈临川打断她,“那么是谁强迫的你?”
“没有人强迫我,”晏菲园摇着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沈临川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可是偏偏,他的小女人死不配合,不肯把话说清楚。
晏菲园眼神里满是空洞,用尽全力推拒着他。
他放开了她。
看来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眸色一转,放开了她,转身走向门口,开了锁,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