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想着怎么就没有几个长眼的公子出来也赠自己几个香囊呢?倒好似自己平白被陆离比下去了一般。
弦月看着陆离周围是花团锦簇,香囊横飞,一番春风得意的模样,而自己则是无人问津,门庭冷落,满是秋风寥落之凄凉。
不仅如此,弦月觉得那些给陆离的扔香囊的姑娘着实眼神不太好使,且不说后面有南疆公主这样一位绝色美人含情脉脉盯着陆离,就是骑马与陆离并肩前行的自己也……
思及至此的弦月突然浑身打了个颤儿,弦月有些后怕地扪心自问,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
弦月陷入了一个怪圈,她突然对有关陆离的人或事感到了些许烦躁。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似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且瞬间暴涨,压得自小便无忧无虑的弦月快要喘不过气来。
“难得来一次丹洲,闷在府邸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出去逛逛。”陆离只需一眼便知弦月有些不大高兴,于是想带弦月出去散散心。
弦月一想到一出府邸门,便又要看陆离周围环绕着莺莺燕燕,于是赌气般地说道:“不去。”
“丹洲此地素兴以鲜花入食,而且做得极佳,最负盛名便是枣融雪梨糕和梨花仙酿,这两样相配,那口味真是入口即溶,软嫩爽滑,酥脆香口,令人回味无穷。”陆离勾着似含着一汪秋水般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弦月。
弦月微微思量,顿时灵光一现,乌黑眼珠一转尽是狡黠,道:“你不是有易容丸吗?你服下,我便同你出去。”
陆离是满脸的疑惑不解,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便问:“服下易容丸要做什么?”
“同你一起出游,定是有许多年轻姑娘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吵得我头疼,若是你换副模样,便能省去不少麻烦。”弦月觉得这个方法甚是稳妥,乌黑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陆离看,满怀期待。
陆离似乎知晓了弦月这一整天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原因,原来是在才到丹洲的时候便醋了。
思及至此,陆离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满满都是笑意,侧过脸去,轻笑一声,道:“悉听尊便,只不过不知弦月小姐希望我变成谁的模样。”
弦月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额头,思来想去,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脸不怀好意地说:“那你便变成那南疆公主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弦月挽着神色有些阴郁的“忘湘”兴高采烈地出了太子府邸。
“忘湘姐姐,今日出门你不高兴吗?倒让妹妹好生惶恐啊。”弦月嘴上虽说得诚惶诚恐,可是实则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弦月还是勉强憋着笑意,提着口气将话说完的。
弦月一路上一口一个“姐姐”地唤,倒是让一时心软着了弦月道儿的陆离悔不当初。
“高兴,有这样如花似玉的妹妹伴着姐姐,姐姐又怎么会不高兴呢?”陆离已经疲于挣扎,便顺着弦月的话头往下说。
陆离这话一出,倒让弦月笑岔了气。
陆离望着弦月素日里透着清澈纯真的眼睛,此时因为笑意,而微微上扬,多了几分娇俏之意,水遮雾绕地,惹人怜爱,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排编贝般的小银牙,很是动人。
陆离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许多男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身边的小姑娘看,陆离微微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悄悄挡住身后的弦月,侧过身去捂住弦月那双似乎能吸人魂魄的眼睛,轻拍了一下弦月低声道:“妹妹,笑不露齿呀。”
弦月似乎在眨眼睛,扑闪扑闪的小扇子弄得陆离的手心微微有些痒。
弦月也没像平常一样,会气势汹汹地将陆离的手拉下来,而是微微一福身道:“谨遵姐姐教诲。”
话音刚落,弦月便又是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捂住弦月的眼睛的陆离肆无忌惮地露出满满宠溺之意。
弦月一扫之前的不快,兴致满满拉着忘湘姐姐去脂粉店,非吵着嚷着要给忘湘姐姐画个倾城倾国的妆容。
陆离拗不过弦月,也本来就抱着逗弦月开心的心思,便顺着弦月的意思,由着她去了。
弦月瞧着陆离挣扎几番后便没有言语,心中暗想不会陆离之前都是在欲拒还迎吧。
弦月一边心中暗暗揣度陆离内心,一边手上也毫不留情地在陆离脸上涂涂抹抹,先敷上厚厚一层香粉,接着又用上好的青螺描眉,再涂抹红艳的胭脂,最后点上绛唇。
全程弦月依着陆离,弦月身上清清淡淡的梨花香透过厚重的脂粉香连绵不断地缠绕在陆离的鼻息。
为卿画眉共浮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弦月突然发现被自己瞎折腾完的陆离似乎多了一份勾人心魄的妩媚,就连老板看完也夸赞道:“这位姑娘本就生得国色天香,经这么一番打扮更是倾国倾城迷倒众神。”
陆离依旧是往常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低声道:“谬赞。”
弦月有些不满意地戳戳陆离的胳膊,悄声道:“人家若夸,也是夸的忘湘的样貌,与你有什么干系。”
“美人在骨不在皮。”陆离慵懒地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陆离与弦月才出胭脂店,便有一个公子模样的人,面色绯红着低着头,极不好意思地将一个翠竹色香囊递给了弦月。
弦月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陆离便迅速伸手接过香囊,那位公子难以置信地痴痴望着陆离。
陆离倒也没冷着脸,冲着那位公子,嫣然一笑,这笑可妩媚极了,让那位公子的脸倒是更红了。
“奴家等公子来寻我。”陆离那柔若无骨的声音酥酥麻麻地缠绕上那位公子。
乘那位公子满面红云,不知所措的时候,陆离牵着弦月的手便快速闪进人群。
之后凡是有给香囊的公子,陆离无一例外照单全收。
弦月倒有些不解:“你收这么多香囊,空给别人希望,倒当真有些缺德。”
“谁说空给他们希望了,那南疆公主晚些约我去牡丹亭赏月,我虽已明确拒绝她,但我知她定还是去牡丹亭,既然如此,不如给南疆公主多寻些可陪她赏月赏到天明的公子,才不负她的美意。”陆离慵懒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