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姐,你们做律师的,说话做事应当讲求证据,在我家大小姐…”常叔话未说完,忽然被曹十四瞪了一眼,叹口气,道:“在大少爷灵堂之上,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证据?我当然有。”
司玉白拿出文件夹,甩在常叔脸上,她向来是个暴脾气,也因为这件事,遭到不少投诉。
可她能见鬼啊,什么人解决不了…曹七七如是想。
“七七两个月前右手受过重伤,韧带移位明显,据我所知,两个月来她那只受伤的手连筷子都握不住,怎么可能拿刀自杀?”
司玉白指向棺材里的人的左手,在那之上,暗红色的血痕格外突兀,像是命运的红绳,勒住了他的一切生机。
“对,我不会自杀,更不会想不开!是谋杀,绝对是谋杀!”
曹七七情绪激动,怨恨使他烦躁,没人注意到的地方,阴冷的旋流在生成。
曹十四闻言,眉心蹙紧,修长的五指抹一把脸,而后迈步走向棺材,捡起地上的病历本,仔细察看本子上的内容。
他目光没有停留太久,单薄病历本在他指尖下几乎要捏成了碎片,抬起头,冷冷的对司玉白说:“你跟我来。”
“小少爷,明天就是大少爷的追悼会,老夫人也会亲自赶来…不能在这时候出问题啊…”
曹十四蓦地回首,眼神尖锐、狠戾,那样子不像要洞穿一个人,更像要杀了他。
常叔身体顿住,再也不敢出声。
“找人看着灵堂,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董事长不在的时候,曹十四是家里唯一有话语权的人,几个帮工面面相觑,赶紧盖上棺材板,拖着常叔逃命似的离开了。
…
灵堂里极其安静,单调的黑白主色,阴沉、可怕,像是一条条脉络,以无声的方式包裹着冰冷的棺材。
棺材里明明没有生命,却在氛围的影响下,显得张牙舞爪,似乎那里面的人,正极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阴凉漫上守门人的脚踝,仿佛一只看不到的手,忽然捉住他们。
守门人下意识地逃开,离门远远的,尽量把身体暴露在灯光中。
危险的感觉没有离开,转而回到灵堂中…
曹七七瘫坐在棺材里,望着漆黑的棺盖发呆。
他总觉得,完成某种仪式后,自己能再次活过来。
灵魂体不断在棺材中躺下、坐起,躺下、坐起,卷起的阵阵阴风吹得棺材板咯吱作响。
“老三,你听到没有?”
叫做老三的男人手脚发软,他惨白着一张脸看向帮工,一副害怕又强行装镇定的样子,诡异极了。
“难不成大小姐真的死得冤枉?”
帮工靠近他,小声回应:“嗯呢,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啪嗒…”
又是棺盖掉落的声音。
瞳孔放大,极致的恐惧,使得他们忘了逃跑。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直到看到对方比鬼还要惊悚的脸后,忽然大喊一声,有鬼啊!
跑远了。
曹七七气得不行,他再一次从棺材里坐起来,对着两道影子怒道:“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见过老子这么帅的鬼吗?”
曹七七觉得头顶凉嗖嗖的,好像原来盖着的什么东西不见了,伸出手,空空荡荡…
“日哦!”
棺材板飞了?
他又不是老师!棺材板怎么会压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