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惨淡,灵气萦绕。在地狱支柱面前,一阵阵阴风扑面而来,寒风刺骨,其中还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掌司大人好威武呀!”
看着悬崖边的两人,一个银甲侍卫似有些不耐烦了。只见他上前迈了一步,还狗仗人势的吆喝来。
听到侍卫的吆喝,司马缸便侧脸瞪了萧凡一眼。在他那犀利的目光中,隐藏着一股强烈的杀气,咄咄逼人。
司马缸以地狱“主宰”的身份威胁萧凡,想必他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了。而萧凡也读懂了他的眼神,只是这弱肉强食,他不知道如何作应罢了。当然,这一幕也尽被司马雷看在眼里。
两人目光交融片刻,司马缸便一脸阴险狡诈的转过身去。只见他眉头一撇,一脸嬉笑连连的道来:“让天王久等了,属下这就领您前去。”
司马缸低头哈腰,皮笑肉不笑。紧接着,他阔步向前走去,气宇轩昂。而前方是一座石桥,桥面并不宽阔,仅能同时容下两人。而且,两侧并没有任何的护栏,若从上俯瞰而下,脚下万丈深渊令人触目惊心。
“还愣着干嘛?”
“走吧!”
司马缸在前领路,司马雷紧随其后,他威风凛凛,俨然是一副王者风范。侍卫漫不经心的冲萧凡吆喝一声,随即勒紧铁索,也凶神恶煞的跟了上去。萧凡反应不及,铁索卡着脖子,令他痛苦不堪。
“痛……痛……”
在铁索的束缚下,他一边痛苦哀嚎,一边锒铛徒步。
来到桥面上,阴风来得更加迅猛了,那“呼呼”的声音,竟比怨魂的嚎叫声还要恐怖。空谷传响,经久不衰。而更为恐惧的,还是脚下的万丈深渊,只要稍稍一个不留神,坠入深渊便是万劫不复。要不是铁索捆着,他才不愿步入险境,而他谨小慎微,亦步亦趋。
穿过冗长的石桥,尽头便是与大牢衔接的地方。接口处矗立着两尊巨大的石像,一左一右。这是两座厉鬼石像,头长犄角,龇牙咧嘴。它们背后还刻着一对巨形翅膀,两鬼都是手持利刃,犹有睥睨天下之势。
一行人刚下石桥,石窟中便窜来两个黑黢黢的身影。他们一蹦一跳,宛如幽灵一般轻盈。看到这诡异的影子,萧凡不由得眉头紧蹙,露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对于这些鬼魅的梭影,他在熟悉不过了。而他们,就是使人闻风丧胆的——地狱鬼差。
“属……属……属下参见掌司大人!”
眨眼不到,那两鬼差便来到门前。他们手持长矛,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高呼着。只见两人身穿一身黑装,黝黑的肌肤与之融为一体,极具隐蔽性。
他们头发散乱,额头侧还长着一对犄角,嘴里伸出四粒獠牙,看起来凶神恶煞,令人惶恐。
别看他们平时威武霸气,其实都是些可怜角色,他们被束缚在这地底世界,暗无天日。终其一生也不得离开地狱半步。倘若擅离,也只能是灰飞烟灭。所以,他们的双眼已经退化,只有芝麻豆粒般大小。要不然裸露的獠牙,在这暗黑的世界,还真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黑暗是属于他们的光明,在这里,他们可来无影,可去无踪。
鬼差在死亡地狱比比皆是,如此庞大的系统需要循环,必然需要有人来维持。地狱掌司为了招揽人手,便制定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制度,被称之为“交易”。
也许是赶得匆忙没注意,也许是迫于司马缸的淫贼,他们竟然直接忽略了司马雷的存在。如此大不敬,可是兵家之大忌啊!
“混账东西!”
“雷天王在此,难道你们眼瞎了吗?”
司马缸眉头一皱,他龇牙咧嘴的咆哮着。训斥的时候,只见其伸手一挥,一道灵光驰骋而出,快如闪电。“唰”的一声掠过,两个鬼差应声倒地,直接被扇出数十米远。
“属下知罪!”
“属下知罪!”
两鬼差狼狈的捡起兵刃,他们蹦蹦跳跳的走来,不停的磕头认错。司马缸这一巴掌是狠了些,两个鬼差手臂上血迹斑斑,令他们痛不欲生。不过,他们流淌出来的血液并不是鲜红色,而且莹绿色。在黑暗的衬托下,这莹绿色的血液格外显眼。
“废物——”
“是不是想本座,将你们碎尸万段啊?”
看着唯唯诺诺的鬼差,司马缸怒不可遏。只见他瞪着铜鼓大眼,面目狰狞,而那嘶咧的嗓音,宛如猛虎在咆哮。司马缸表面上是在训斥鬼差,实际上则是在宣泄内心的愤怒。
正当司马缸不依不饶的时候,司马雷突然站着出来。他高傲的抬起头,盛气凌人的吆喝到。
“罢了!”
“本王可不想在这儿,听你的废话连篇。”
听到雷王这话,司马缸毕恭毕敬的转过身来。他双手作揖,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随即,他又冲着鬼差破口大骂。
“还愣着干嘛?”
“天王想取几味药,快点带路!”
司马缸一阵狂啸,鬼差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他们应和了几声,然后蹦蹦跳跳的向大牢内部走去。
鬼差领路,众人紧随其后。当他们来到入口时,一股死亡的气息宛如猛虎般扑面而来,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瞬间将几人吞噬。特别是萧凡,顿觉有一股气息猛然冲击他的身体,还险些来了个人仰马翻。气息之后,一阵恐惧的感觉笼罩在他心里,久久不能消散。
进入大牢,每每走一步,惶恐就会增加一分,直到萧凡看到了整个猎屋世界……
地狱支柱里,一条幽深的甬道往前延伸,深不见底。甬道两侧便一个个巨大的铁笼,而笼中关着的,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当他们看见司马缸等人走来,便一窝蜂的向铁笼边聚拢,一只只血淋淋的手臂伸出来,不停的挥舞。
“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给点吃的吧!”
“水,我要水!”
……
铁笼边上怨声载道,他们口唇皲裂,乞求声延绵不绝。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上的神情憔悴,而目光里除了绝望,就是无穷无尽的恐惧。这里面有耄耋老人,有青年壮士,也有良家婢奴,就是没有小孩。
因为饥饿与恐惧,里面已经开始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地上累累白骨,惨不忍睹。而这些在高高在上的主宰眼里,不过是些小场面。相比于他们的手段,被人吃还算是一种荣幸。死亡地狱的行径令人发指,更是罄竹难书。
在众多手臂的“簇拥”下,众人不改色心不跳。他们置若罔闻,直接耀武扬威的向前走去。萧凡一路走来,怜悯之心泛滥,好似心如刀绞。走着走着,他眼眶泛红,不由得潸然泪下。
“这边羁押着八百人,收进来已经有些时候。”
“这是我的鬼差培养皿,这气色上自然有所欠缺,但成色一定不差。”
司马缸一边走,一边低头哈腰的向司马雷介绍。见他谄媚的嘴脸,看起来甚是可恶。
“嗯嗯……不错,不错!”
雷王听了他的话,一边频频点头,一边东张西望。可没走两步,一阵阵狂躁的咆哮声如雷贯耳,吵得众人心烦意乱。
“王八蛋,放我我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救命啊!救命!”
……
无数的人围在铁笼前,他们目光如炬,冲着司马雷等人就是破口大骂。更有甚者,拽着牢里的稻草铆劲往外扔,一个个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这里羁押着六百多人,全都是刚收进来的火苗子。”
“您看,这一个个精力旺盛的,成色堪称上乘!”
司马缸向雷王作了一个揖,他趋炎附势力说来。说话时,一撮稻草投掷而来。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司马缸的狗头上。
面对这一幕,司马缸不由得勃然大怒。只见他眉头一皱,搭在他头上的稻草瞬间化为灰烬,继而转身呵斥着鬼差。
“你们两个饭桶!”
“是要本座教你们怎么做吗?”
一声咆哮,两鬼差吓得魂飞魄散。
“啪啪啪……”
很快,甬道内传来一阵阵抽打声,鬼差的训斥声此起彼伏。
“吵什么吵……”
“安静!安静!”
“回去给我老实待着!”
“谁在吆吆,我剁了他!”
牢狱中,鬼差手持长鞭横冲直撞,他们一蹦一跳,那些平民被抽得满地打滚,场面之血腥,触目惊心。一时间,训斥声伴随着抽打声,回荡在整个甬道内。其中还夹杂这一声声惨叫,听得人心惊胆战。
看着那些痛不欲生的囚犯,萧凡悲天悯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之前在天牢时,还不怎么觉得。现在看来,他所经历的痛苦,真的不值一提。
萧凡一边皱眉,一边行走。此情此景,让他义愤填膺,真是恨不得一掌劈开这牢门,将这些民众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去。可事与愿违,除了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是一次求情。
场面血腥,惨绝人寰。痛心之余,萧凡悲怆的闭上了眼睛。他要是在多看一眼,仿佛内心就要被割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