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围满了人,他们不是垫着脚尖,就是够着脖子,一个个神情紧张,目光深邃。他们全都往大厅中央看去,摩肩接踵。而在大厅的正中央,萧凡昂首挺胸,临危不惧。不过,这种跋扈之气与他身上的铁链,形成了鲜明的对此,着实是有些狼狈不堪。
脖子上的锁链一直往前延伸,直到它消失在在皮条的手里。皮条攥着萧凡的“牛鼻线”,不禁露出嚣张跋扈的气焰。而他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萧凡,就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狼顾鸱张。
能让皮条如此狐假虎威的,当然是他背后有人。在这大厅之上,只见掌柜威然而坐,他身穿黑袍,手带皮套,看起来全副武装,气势磅礴。而他整个脑袋上,依旧包着一层层的纱带,除了裸露的眼睛,几乎是密不透风。如此盛装打扮,也非他所愿。只是全身都是烧伤,就连他自己看了都会吓得魂飞魄散。无奈之下,他只好裹得严严实实的,以遮蔽丑陋。
“哈哈……”
“儿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近来可好啊?”
皮条的右侧,店二耀武扬威的站出来。只见他攥着拳头,一脸凶神恶煞的吆喝着。他不笑还罢,一旦笑起来,整张脸就像沟壑交错一般,看起来恶心至极。
面对店二的恫吓,萧凡鄙夷不屑的冷笑一下,然后不卑不亢的说道:“托你的洪福,我现在还没有死,是不是很失望啊?”
看着伶牙俐齿的萧凡,店二内心的痛楚瞬间被点燃。就是因为他,他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也是因为他,他被掌柜罚得倾家荡产。到现在,弄得人模狗样,半死不活。这笔账,他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没有死才有好玩呢!你要是……死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让你快活了这么久,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店二眉头一皱,他磨牙吮血的咆哮着,那嘶咧的声音里,全是杀戮的气息。而他话音刚落,便颐指气使的向皮条瞪了一眼。确认过眼神,皮条瞬间心领神会。
“啪!”
皮条左手拽着链子,右手从腰间抽出长鞭。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萧凡横扫而去。那长长的鞭子宛如苍龙出海一般,直捣黄龙。看着横空来袭的长鞭,萧凡咬着牙,切着齿,铜鼓大眼中全是愤怒。要是以前,萧凡肯定会逆来顺受,而今今非昔比,他必然不会再受这窝囊气。
长鞭来袭,势不可挡,在场的所有伙计都揪着心,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他们就想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到底如何在掌柜手里“起死回生”。这一刻,他们所有人的屏气凝神,一看究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凡竟然选择了无动于衷。“啪”的一声落下,那重重要鞭子狠狠地落在萧凡脸上,瞬间抽得他腾空三米,欲罢不能。
“啊啊啊……”
凌空中,萧凡嘴里鲜血狂飙,惨叫连连。而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原以为他会以牙还牙,没想到竟然会默不作声。
“嘭!”
坠落地面,萧凡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而他嘴里鲜血狂吐,皮开肉绽。那张伤痕累累的脸蛋上,又多了重重的一笔。别说是遭受这一重创了,就是看着都够呛。而皮条看着生不如死的萧凡,他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这一刻,他可是赚足了眼球。
“自从你一进来,食尚人间就被你闹的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前前后后,还死了好几个人。”
“还听说你在后院,已经到了称王称霸的境界!”
“怎么,这王者之鞭不好受吧?”
店二抬起头,他耀武扬威的说来。说话时,他还杀气腾腾的向萧凡靠近。
来到萧凡跟前,店二气势汹汹的的蹲下身去。看着一脸愤怒的萧凡,他直接一耳光子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落下,打的萧凡吐血不止。然而,还不等萧凡喘一口气,店二便死死的攥着他的头发,嘴里还磨牙吮血的威胁到。
“对于你的恨,真的是罄竹难书。”
“老子的手臂,就是拜你所赐,而如今……”
他扯开嗓门大吼大叫,可还没说完,店二又将萧凡的脑袋摔在地上,不禁磕得“嘭”的一声,摔得萧凡头昏脑涨,痛不欲生。在大帝族袭击护卫队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受过重创。要不是糯米老头,他还就撒手人寰了。如今再受重创,令他不堪负重。
此时,店二则用手掀开头发,一只烧焦的耳朵顿时裸露出来。除了一个“耳洞”,其余的全都变成了“鱼鳞”。鱼鳞一直延伸直腰部,看来恐怖至极,无不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
“老子的今天的伤痛,全都是拜你所赐!”
店二骂骂咧咧的时候,他再次冲萧凡动手动脚。而萧凡趴在地上,神智模糊,一言不发。
“给老子跪起来!”
“先让掌柜跟你聊聊,然而我再来找你,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话音落口,店二冲着萧凡使劲的踹了一脚,然后他耀武扬威的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就在他与皮条交臂的时候,他又颐指气使一番,皮条瞬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此时,皮条那粗大的手臂猛然一拽,就像拖死狗一样,直接将萧凡拽了过来。只见他乾坤一掷,手中的皮鞭便驰骋而出,斗折蛇行,势不可挡。鞭子“噼里啪啦”的打下去,萧凡被抽得皮开肉绽,嗷嗷大叫。而皮条看着萧凡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不由得心花怒放。看他那狰狞的面容,似乎特别享受这个过程。要不是嘴里嚷嚷,不然他会更加的亢奋。
就在萧凡死去活来的时候,一旁的伙计也开始吆喝起来。
“打死他!”
“对!打死他!”
“这个害人精,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间死神,扫把星。他要是不死,天理难容。”
“早就应该让他尝尝痛苦的味道了,必须打死他。”
“就是因为他,老子担惊受怕了许久。他不死,食尚人间将永无宁日。”
“这个畜生,终于他遭到报应了。”
“打!狠狠打!往死里打!”
伙计挥舞着拳头,嘶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添上一拳。看来,他们对于萧凡的恐惧和愤很,已经达到了顶点,之前只是碍于他的神力,敢怒而不敢言。现在,萧凡被揍成了一瘫烂泥,他们便凶相毕露,蠢蠢欲动。
“啊啊啊……”
惨叫声传来,生不如死。乱鞭之下,萧凡无处可躲。这些渐渐愈合的伤口,又再次撕裂开来,血迹斑斑,令人惨不忍睹。这倏然一刹那,萧凡又仿佛回来了当初的锒铛时刻,每天都伴随着杀戮与血腥,令他惶惶不可终日。要不是答应了柳跖不能惹是生非,这几个小喽啰,早就被他一脚踹出十万八千里了。不过,柳跖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何时才不算小忍,何时又是大谋呢?
皮鞭声不断,吆喝声不断,惨叫声不断。很快,萧凡就被打得狗血淋头,但他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
“停!”
看着萧凡冥顽不灵,店二突然伸手大叫了一声。在他的吆喝下,皮条还强硬着抽了一鞭子,抽得萧凡痛不欲生。
“小儿砸!怎么还是这个倔脾气啊?”
“让你跪着,你就乖乖的跪着。免得你老爹大发雷霆,受这皮肉之苦。”
店二迈着盛气凌人的步伐,他咄咄逼人的向萧凡靠近。而此时,椅子上的掌柜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个狗杂种,平时就是被你们宠坏了!”
“敢在老子面前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嘶咧的声音从绷带中传来出,带着一股瓮声瓮气的感觉。不过,其中隐藏的杀气,令人心颤。掌柜吆喝两声,他耀武扬威的站起身来,他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萧凡靠近。
见掌柜走来,店二和皮条都毕恭毕敬的作了一个揖。而掌柜骤然停下脚步,冲着两人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全是些酒囊饭袋,连一个小屁孩都搞不定,老子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也难怪,你们被他整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废物——”
掌柜说话咄咄逼人,可看着他那满脸绷带,和这踉跄步伐,便知他不是半身不遂,而且半死不活。当然,这几个狗奴才,岂敢嘲讽他?
话罢,掌柜又杀气腾腾的,向萧凡一步步迫近。萧凡则匍匐在地上,好似一条病狗一样,苟延残喘。
“咳咳!”
“噗嗤……”
看着掌柜杀气腾腾的走过来,萧凡吐血不止。而他死死的攥了一下拳头,那愤懑的眼眶中,充满了一股股强烈的杀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一刻,萧凡不想再忍气吞声了。
“前辈,对不住了!我真的是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
“人性的弱点,就是欺软怕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始终会觉得我柔善可欺!”
萧凡咬牙切齿的抬起头,内心世界磨牙吮血的咆哮着。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完全将萧凡吞噬。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