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折腾,天色渐渐变得明朗起来。特别是破晓之际,苍穹的东方出现了一条冗长冗长的水平线,线条四周犹如蛋清般白嫩,蛋黄即将破壳而出。然而,食尚人间的勾心斗角还在上演……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店二被萧凡蛊整,他一边卖劲儿的拖箱子,一边被抽得嗷嗷大叫。对于这种无恶不作之人,萧凡自然舍得下手,他那锋利的皮鞭落下去,店二全身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可更狠的是,他每每抽一鞭子,掌柜都不允许店二嚎叫,他如此安排,自然是不想“惹是生非”。
两人是个愿打,一个愿挨。但仅凭店二这点力量,想要天明之前搬完所有的东西,显然已经泡汤了。就算是他使出吃奶的劲儿,那也只不过是扛了半马车。鸡鸣狗叫,天色渐明。掌柜一心为了泄愤,竟忘了搬运的任务。当送魂司从后院走出来,才令他恍然醒悟。
“牛二狗,给我快点!”
巷子中,萧凡不停的挥舞着鞭子,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穷追猛打。店二则咬着血牙,他用他仅有的手臂推着木箱子前行,动物十分缓慢,犹如龟爬。
看到这一幕,送魂司顿时怒火中烧。只见他抬起头,杀气腾腾的吆喝一声:“谁是掌柜?快给我滚出来!”
听到送魂司的咆哮声,掌柜突然警觉性的哆嗦一下。蓦然惊醒,方知后悔莫及。可在侍卫的淫威下,他只能循规蹈矩的蹦出来。
“大……大人叫我?”掌柜低头哈腰,说话客客气气的。
“天都亮了,为何还有那么多?你是不是想让王府之秘泄露出去?”
侍卫瞪着铜鼓大眼,他指着掌柜就是一阵破口大骂。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然而,当萧凡听到了“王府之秘”,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面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掌柜被吓得屁滚尿流。而他诚惶诚恐的道歉,随即手忙脚乱的转过身来。
“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给老子搬,全都搬进去。”
他冲着众伙计吆喝一声,所有人都七手八脚的扑了过去。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感觉。萧凡则站在原地,神情轻浮。可还没等他嘚瑟起来,掌柜便将手里的拐杖扔了过来。“哐当”一声响,正好砸在萧凡肩膀上,顿时痛得他全身发抖。
“小杂种,你看什么看,还不快搭把手?”
掌柜露出不可一世的嘴脸,他冲着萧凡就是破口大骂。而萧凡捂着肩膀,内心犹如蛇虫蚂蚁般撕咬,令他欲罢不能。一旁就有铁甲侍卫盯着,此时他要是心怀不满,必然会暴露他的“野心”。无奈之下,他只能咬咬牙,然后怒气冲冲的向马车走去。
萧凡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可他释放出来的那股杀气,全在铁甲侍卫的眼里。何况,他还凭借一己之力,竟扛起了整个木箱子,走起路来纹丝不动,毫无脱离带水。看到异于常人的种种行为,就算是想不注意到他,那都难。
“这个小屁孩是谁?”送魂司轻蔑的瞥了萧凡一眼,他磨牙吮血的问到。
听到铁甲侍卫的话,掌柜跛着腿,一瘸一拐的迎上前来。只见他撇撇眉头,一副谄颜取媚的说道:“他?他……他是一个小奴隶而已,是……是店里丫鬟通奸的小贱种。”
“通奸的……小贱种?”铁甲侍卫看着渐行渐远的萧凡,他眼神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没错!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已,您也别上心,免得玷污了您的眼睛。”
掌柜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悠,他敷衍了事的说来。很明显,他这是在刻意转移话题。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之前金甲侍卫亲送他过来的时候,就千叮万嘱,一定不可以暴露他的身份,特别是有关司马家族的人,包括雷王府。在雷王的淫威下,掌柜自然不敢放肆,即使是面对送魂司的质问。
“哼!一个低贱的奴隶,竟然有这么大力量,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送魂司对萧凡也没有起什么歹念,掌柜再怎么说,他也只是轻蔑一笑而已。
“贱人除了人贱,命也贱。糊口混饭而已,自然要买点力了。”
“这个世道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您也别放在心上,我们马上处理完。”
掌柜为了圆场,他竭力的轻描淡写,以求将送魂司的注意力转移过来。而侍卫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盛气凌人的吆喝着:“下次再这么拖拖拉拉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面对铁甲侍卫的训斥,掌柜只得低头哈腰的恭维着。就在两人攀谈间,天空已经变得一片蔚蓝,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卷来了习习凉风,沁人心脾。而天刚明,车上的箱子也被般得一空。众人累得满头大汗,只有萧凡站在地上,大气儿都不喘一个。
“送魂司大人,小的已经搬完了。”
掌柜杵着拐杖,他诚惶诚恐的向铁甲侍卫说着。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调调,似有几分要“扫地出门”的意思了。
此时,铁甲侍卫轻蔑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威风凛凛的吆喝一声:“打道回府!”
说罢,送魂司拂袖一挥,他大摇大摆的向马车走去。可刚走开萧凡跟前,他却下意识的停了脚步。送魂司扭着头,他鄙夷不屑的瞥了萧凡一眼,随即坐上马车,带着他那只铁甲对队伍扬长而去。
“哎……”
“这送魂司可算是走了,每次来都让老夫提心吊胆好久。”
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掌柜顿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见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怕是顶了不少压力。
掌柜的叹息声刚落,一个伙计便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来。他双手作揖,一脸谄媚的说来:“这些富贵病之所以难伺候,可不就是官大一级。向上唯唯诺诺是条狗,向下则作威作福是条狼!”
听到伙计的话,掌柜顿时杀气腾腾的转过身来。只见他皱皱眉头,怒气冲冲的吆喝道:“你是说老子是狗咯?”
“啊?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掌柜一声吆喝,伙计吓得魂飞魄散。
“哼!下次再忤逆不道,老爷我第一个弄死你。”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那掌柜磨牙吮血的一声吼,伙计跪在地上连连认错。而他话音刚落,随即颐指气使的一挥,推轮椅的伙计便循规蹈矩的走了过来。此时,掌柜威风凛凛的坐在宝座上,还径直向萧凡靠近。
“小渣渣,烈火焚身的事儿老子跟你没完。先让你在苟且几时,回头再收拾你。”
掌柜瞪着遍体鳞伤的萧凡,他凶巴巴的叫嚣着。而他话音刚落,便转身向一旁的店二靠近。此时,店二匍匐在地上,他全身血肉模糊,看起来狼狈不堪。
“冤枉啊!掌柜的,小的真的是……冤枉啊!”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店二从天堂突然想坠落到地狱,这极大的落差令他心有不甘。然而,掌柜越是愤怒,他对萧凡的憎恨就越深。在其苦苦哀求的时候,那对邪恶的目光又投向了萧凡,凶神恶煞,杀气腾腾。萧凡见状,还一脸的鄙夷不屑,这更加让他怒不可遏。
“冤枉?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叫冤枉?这两万金士币可是拜你所赐。”
“报什么狗屁数,竟然让罚了两万金士币。更可恨的是,老子绞尽脑汁的凑钱,你却……”
“你却……”
越说越暴躁,越想越恼怒。愤懑之余,掌柜挥舞着手中拐杖,冲着店二就是一顿狂揍。店二则蜷缩着身子,他一边哀嚎,一边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掌柜的别打了,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店二躺在血泊中,被揍得鼻青脸肿,他就连说话,都显得气息奄奄。而掌柜一阵狂抽,他也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不小心,还把他烧伤扯出了一道裂痕。鲜血从皲口中渗出来,痛得他心如刀绞。
“狗杂种,竟然敢跟我玩心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现在开始,你就和他一样,准备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吧!”
“等老爷我什么时候心情舒畅了,再让你踹口气。”
“朗朗乾坤,日子长远。你们就好好等着吧,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掌柜瞪着一对杀气腾腾的眼睛,那骨碌碌的眼珠子还不停的转动,无不透着一股强烈的杀戮之气。随着掌柜话音,他再次颐指气使的一挥,另一伙计便推着他向屋子走去。
“还愣着干嘛?有啊——”
看着掌柜那嚣张跋扈的背影,萧凡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店二瘫坐在地上,宛如一堆烂泥。正当两人发怵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粗犷的嗓音,回头看去,只见肥象攥着粗大的拳头,冲着两人耀武扬威的吆喝着。
面对肥象的吆喝,萧凡迈着轻盈的步伐,他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而店二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他看着萧凡嘚瑟的样子,不觉得怒火中烧。
“可恶的小杂种,老子的今天全是拜你所赐,可恶——”
一时间怒火攻心,店二宛如猛虎般咆哮起来,嘶咧的声音中全是杀气。而在店二狂啸的时候,他还龇嘴獠牙的扑了过去,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理智的疯狗,乱咬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