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王首,本应恪尽职守。而我疏于管教,才令太公这般愤懑。”
“此事卑职深感歉意,还望太公海涵。”
大殿之下,司马雷铁骨铮铮的说来。说话时昂首挺胸,倒也没有丝毫的推卸的意味。而另一侧,司马太公稳稳当当的坐在雷王宝座上,尽听着他的“一面之词”。
雷王低声下气的说完,太公却无动于衷。而且,他还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司马雷察言观色,随后又铿锵有力的道来:“此事说来话长。卑职斗胆,请问太公是否还记得此人?”
“谁?”
看着司马雷故弄玄虚的样子,太公倒是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他就想看看,这个司马雷如何来自圆其说。
“柳跖!您可曾记得?”
“柳跖?”听到这个名字,司马太公不禁挺直了腰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就是当年大闹雷王府的贼子!”
说到损事,差不多都有雷王府。不知不觉间,司马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了,底气薄弱。而太公听到这儿,突然就缓过神来。
“哼!好事都让你赶上了?”
“你不说,本尊还真把此事给忘却了。如今道来,是有什么结果了?”
太公拂袖一挥,他嗤之以鼻的吆喝来。面对太公的指责,司马雷只能乖溜溜的跪在地上。
“藏宝塔被盗,属下已经查清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可正当属下准备循序推进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变数。”
雷王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还露出一副胆胆怯怯的样子。当司马太公听到“变数”这些词眼,不由得怒火中烧。
“你这是在搪塞本王吗?”
“属下不敢!”司马雷颤颤巍巍的趴在地上。
可正当他准备破口大骂之时,一旁的大咒师却使了一个诡异的眼神。也正是因为这个迷之眼神,司马太公渐渐克制了内心的怒火。此时,他拂袖一挥,磨牙吮血的道来:“把你的‘来龙去脉’于本尊娓娓道来!”
“是!”
司马雷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随即侃侃而道。
“自从柳跖被抓,属下就一直对他严刑拷打。可这厮老匹夫牙尖嘴利,宁死不从。”
“就算是施以骨劫,他自岿然不动。数年来,属下多是无功而返。”
“如此下去,必然会耽搁到太公大限……”
司马雷说到这儿,太公斗篷下还散出一缕灵气,宛如他犀利的眼神。这种小细节,雷王当然也有注意到,毕竟事隔多年,他不免有些做贼心虚。见太公未横加责备,雷王也就絮絮叨叨的说了下去。
“于是乎,属下就来一招旁敲侧击,试图让这贱骨头吐露心声。”
“常言到返老还童。所以,属下在他隔壁安排了一个小屁孩。”
“几日监察下来,那老头果不其然就袒露了细节。”
听到这话,司马太公便质疑道:“就这么招了?”
听太公这语气,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味道。不过,大咒师他们似乎并不相信雷王的说辞,却也没有当面质问。
面对太公的质疑,雷王停顿一瞬间,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倒也没招!”
“没招?呵呵……”
“那你就是在消遣太公咯?”
听到雷王这话,大咒师再也忍不住了。他眉头一皱,怒火冲天的说来。
听到大咒师的训斥声,司马雷一脸惶恐。他侧着身子,连连向咒师作揖解释道:“咒师误会了,卑职的意思是……在小屁孩的软磨硬泡下,他只是袒露了心声。”
“哦?”大咒师嗤之以鼻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自我调侃的说来:“呵呵……看来本尊是眼拙了!”
“属下不敢!”司马雷双手作揖,毕恭毕敬的道来。可他这行为在大咒师眼里,就有些得寸进尺的感觉了。
“你是在跟本尊说话吗?胆敢……”
就在两人争风吃醋的时候,宝座上的太公不禁勃然大怒。只见他往宝座上一拍,怒火中烧的嘶吼道:“够了!”
一声咆哮,殿内鸦雀无声。一个个双手作揖,低头不语。
“你继续说!”
太公扫视四周,尽显王者之气。要不是他沉住了气,恐怕天狗都要爆发了。
“遵命!”
司马雷唯唯诺诺的回了一句,随即又战战兢兢的道来:“这柳跖,其实是阎王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四座骇然。而太公也是错愕不及,他鄙夷不屑的瞥了瞥司马雷。只见雷王循规蹈矩的跪在地上,表情冷淡,内心实则惶恐不安。
沉默片刻,司马太公突然开口问到:“他是阎王的人?”
“没错,而且还蛰伏我王府多年。”
“属下疏于盘查,才让他得意浑水摸鱼。属下该死,还请太公责罚!”
说完,司马雷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额头刚一触地,颗晶莹剔透的汗珠便落了下来。借着掩面之机,雷王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缓解紧张的心绪。
“居然在雷王府蛰伏了多年?”
“呵呵……有点意思!”
听到司马雷这话,司马太公显得有些犹豫。他迟疑片刻,然后又咄咄逼人的吆喝来:“那你真该死!”
“后来呢?”另一侧,大咒师冷冰冰的询问道。
此时,雷王收拾好表情,他镇定自若的抬起头来。道:“柳跖蛰伏多年,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进藏宝塔,索太公的秘……”
还不等司马雷把话说完,堂上的太公顿时勃然大怒。只见他猛然往宝座上一拍,一缕缕灵气从他手心迅速散开,气势如虹。借着一股强劲,太公杀气腾腾的站起身来。
“放肆——”
一声狂啸,整个大殿荡气回肠。而在太公动怒的瞬间,两侧的天狗也迅速站起身来,它们展开翅膀,龇嘴獠牙,虎视眈眈。看那样子,似乎就在等太公一个命令了。
太公龙颜大怒,惶恐的可是四大天王,他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如履薄冰。稍微镇定点的,也就只有那个冷言冷语的司马电了。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中,大咒师却是一脸的轻浮。看他那悠哉悠哉的眼神,似乎早就料到了有此一怒。而司马太公急于打断雷王的话,想必是不想让他抖出真正的秘籍。否则,以太公雷厉风行的秉性,他早就大张旗鼓的处理了。
从太公的举动中,不难看出他对秘籍的重视程度。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大咒师应该是个知情人。作为当事人,司马雷也知道这个秘籍的存在,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秘籍中又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仅凭太公这破天荒一吼,雷王算是领悟了太公深意。可无论怎样,这对于司马太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司马雷,你好大的胆子!”
“如今丢了本尊的《藏书》,还敢在本尊面前推东主西?”
太公雷霆咆哮,杀气腾腾。司马雷明白太公的意思,也就是换个台阶下。所以,他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乞求着:“卑职责无旁贷,请太公降罪。”
此番逢场作戏,仅是给其他几个天王看的。然而,就连司马雷都能看懂的把戏,其他三人又岂会不明白?只不过,心里有颗疑惑的种子算是埋下了。
“他到底是怎么进藏宝塔的?”殿上,太公捏着拳头,他磨牙吮血的质问到。
听到太公的嘶吼声,司马雷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只见他嘴角一撇,诚惶诚恐的说道:“蛰伏多年,他得到了藏宝塔完备的结构图。再从我这里偷得生门的钥匙,这让那贼子溜了进去。”
“本尊说过,玉在头在,玉落人亡。你是把本尊的话当耳边风了吗?还堂而皇之的被他人盗走!”太公怒火中烧,他再次咄咄逼人的问到。
“此人有一招绝技,乃是‘盗圣绝学’!”
“盗物于不知不觉之时,卑职……猝不及防啊!”
雷王作揖,他诚惶诚恐的说着。而太公听了他这话,不禁重复的说了一句:“盗圣绝学?”
“盗圣绝学是一门技艺,下手时无影无形。”
“属下孤陋寡闻不曾听闻,所以才掉以轻心,弄丢了玉佩。属下愚钝,还望太公责罚!”
听着雷王从头到尾的“责罚”,司马太公都快听出老茧了。他不厌其烦的挥挥手,然后继续盘问着:“就凭你一把玉佩,就能撬开本尊铁桶一般的藏宝塔?”
“自然不是!”
雷王斩钉截铁的回到。前音刚落,司马雷又镇定自若的解释着。
“他必须得穿过震铃线,不触碰到地震铃。”
“他必须找到生门才能进塔,还得破除塔内各种机关暗器。凡人进入,九死一生。”
一听到司马雷提到“震铃线”,一旁的司马雨楞了一下。她面色苍白,目光中浮现着恐惧……
司马太公坐下一共有四大天王,就意味着他有四座藏宝塔。每个天王负责看管一座,没有太公之命,任何人不得进入。里面戒备森严,机关算尽。而其中一个机关,就有司马雨的“细银丝”。
“亡魂绣”的主要利器就银丝,此物虽然柔软,却坚韧锋利。而且,火不可烬,水不可浸,能与环境融为一体,一般肉眼几乎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所以,司马雨的绝技总能杀人于无影无形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雨王的银丝就成了四个藏宝塔的金刚罩铁布衫。不过,这东西在那儿称之为“震铃线”,因为银丝还得挂上无形的“地震铃”,形成双重保障。
银丝下到地里三十米,上到半空六十丈,尽将藏宝塔围得水泄不通。如此阵仗,使得藏宝塔火不烬,水不浸。阵仗虽强,可终究还是百密一疏。
雷雨两大天王不和,路人皆知。为了报复雷王,司马雨便在震铃线上动手了脚。事隔多年,司马雷和太公都没有追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可如今旧账重提,唯恐她也难以独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