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璃，是你回来了吗？”洛雪晴背对着大门，下意识发问。
身后没人回，只有脚步声，一深一浅，越来越近。
洛雪晴听得出那声音，闻得出那气味，她身体瞬间僵直，忘了反应。
司马云枫。
某个渐渐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记忆深出弥漫出那一丝丝念想，越来越深，合成一个白色轮廓，影影绰绰，如梦似幻。
她眼眶一热，几欲泪崩。
那些在皇宫里受的委屈，遭的谩骂和毒打，原本如千丝万缕的藤蔓紧紧缠绕在她心口，勒得她心口生疼，可如今，竟豁然开朗，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雪儿？”他声音依旧温润如玉，淡然从容，吞云吐雾间令人念念不忘。
“是……”她低着头，声音沙哑。
捂着额头的她，只看见一双绸缎长靴，一件墨色长衫下摆。
她们在一起时很好，岁月平静，时光慢流，他对她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可分开后，每个人都会想过的更好。
时隔那么多时光未见，她分明做了好几种准备，她甚至想过，在皇宫内院，众人欢聚一堂时，她会大大方方走到他面前说一声：嗨，好久不见，我现在跟你也是一家人了。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们再见，她如此狼狈，满身是伤，如此如此令她难堪，抬不起头。
“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他轻启朱唇。
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声音，如微风轻抚湖面。
洛雪晴鼻子微酸，别过头，不看他。
他目光清凌凌看着她，毫不掩饰，洛雪晴被定住。
时隔半月不见，他似乎更清冷，更加不近人情了。
站着的人似叹了口气，缓缓在她旁边落坐，声音温柔如风：“过来，帮你上药。”
她怔了怔，实在没想到半夜冒雨过前来，会是为她送药。
洛雪晴不动，他抬手欲解她的衣服。
她往后移，低低一声：“不用，小璃一会儿便回来，她帮我。”
他点头，也不勉强，将药膏放在桌上。
两人不说话，空气凝滞下来。
她目光游移，无处可放，最后落在他搁在案桌上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记忆里还有这双手牵着自己走在灯火街头的场景。
“当初为何要进宫？”他忽然问，目光温柔。
他以为放她走，她可以离这些世俗远一点，再远一点，她便不会有这些烦恼，她会和从前一般，单纯，世俗，温暖如初。
可他得知她奉旨进宫，那已经太晚，他试着接受事实，但只要见到她，见到她受苦，被人欺负，他便难以忍受。
他想为她出头，为她护一世周全。
上一次，他太冲动，见了面，只剩质问，这一次，他想好好看看她。
她低着头，声音幽长：“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这样。”
可是，没有选择。
屋内很暗，犹显她双眸清亮清亮的，她终于敢抬头直视她，目光轻柔：“你不也一样？”
“嗯？”他皱眉。
她眨了眨晶亮眸子：“听说你和云绮要成亲了，恭喜。”
男人盯着她，目光暗淡下去。
“云绮是个好姑娘。”她看着他，眼中有星光点点，“虽然品性不怎么样，但好在她喜欢你，对你一心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