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过了一日,却风平浪静。
长安阙楼前
岁月静好,微风拂过鬓角扬起零散的发丝抵死纠缠。情意绵绵,莫不过此刻相拥入怀。耳边是心跳,沉稳有力,不自觉的慢慢在心中数着。
带着些许凉意的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路过眉眼盈盈处,侧过一方鼻梁,最后落在那处柔软芳香,浅尝辄止。
吴靖淮从前一直奉行在心中的尊重抛到了九霄云外,也许就如他人所说:情至深处,控不能已。他此刻只想如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魏长琼的存在。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魏长琼的双颊不知何时悄然跳上一抹羞人的绯红,晕染开来极似晚霞。吴靖淮睁眼,看着面前的人儿双眼不自然的闭着,翘起的睫毛轻轻的颤。由不得他是否心生爱怜。
一吻终了,面前的人儿微喘着气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余波未平羞涩未减……
他抱着她,轻轻言:“若此生汝非吾妻,吾愿终生一人孤独至此。”长琼情意迷糊,这句话却像是冷冽的清泉化开混浊的泥浆。她一直以为不过是处于茫茫世界中的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交织着彼此原始的情感缩在一起抱团取暖罢了。长路漫漫,忘掉宗族门阀,责任心殇。无所保留的消化对方迷惘与疲倦的知情人。
她从未奢望过,嫁娶这两个在她阙楼红纱世界如此虚幻的字眼。吴靖淮竟然想到了这么深,如此论起来还是她有些辜负了他的深情……
远处亭台下,肖竹猗的眼前是亭子角上垂挂的红纸灯笼。长安阙楼的门口,阙楼红纱的一袭红装可轻易辨认,那男人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能与她相拥的人还能是谁?
肖竹猗笑笑,转身离开……
吴靖淮走时,魏长琼在岸边依依惜别。直到船影靠岸回来,她才舍得移动脚步回楼。
用过晚膳,魏长琼坐在窗边的台上,那里足够一人躺下;看着窗外,默不作声。楼台的每一个棱角处都绑着丝带和风铃,微微风拂过清脆而动人。
妙菱悄悄的进来,打理着房中每一物。
魏长琼和吴靖淮的一切的一切,妙菱是自始至终的见证人。她很感谢吴靖淮的存在,让魏长琼的改变不再是如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有了喜怒哀乐,懂得温柔笑着。
如血的残阳的最后一点光辉也被大地所吞噬干净,剩下繁星点点诉说着天空的故事。那云曾是月的温柔故乡,却因日的强势所迫不得终日相见而牺牲了自己,挡住了日。好让它无法散发圣人的光辉,相思郁结成团,成了乌云开始为爱而泣。
替魏长琼点燃烛火的时候,妙菱迟疑的问着:“姑娘可想过以后吗?”
魏长琼面目平静,无丝毫波澜。没有妙菱心想的沮丧或是伤心。只是淡淡道:“我也是个有今天无明天的人,不敢奢求,但求此刻足够后生刻骨即可。”
妙菱心疼的唤了一句姑娘,身处于长安阙楼,一个华贵的金丝囚笼,另有防止她出逃的锁链,金的外表上上附注了两个字:使命
吴靖淮与魏长琼真的是同病相怜,他身处于松动的是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的土灰流尽,他亦跌入深渊。
他们三人,都暗自在心中祈祷,愿那一日永永远远不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