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贴着指挥车走到兵营一个角落里,嗅到一股饭菜的香味。那士兵敲了敲伙房旁边一间屋子的房门,出来了一个又矮又胖的少尉,听那士兵说了以后,看了看那包干山菜,信手掏出1000第纳尔,放在了干菜上。
楚尹苏拿起来看了看,说:“长官,这连摩托车加油钱都不够。你老行行好,再添给一点儿吧。”
矮胖子吼道:“滚,不走把你抓起来送到壮丁营去。”
楚尹苏不在争竞,拿了钱推着摩托向外走来。到了指挥车附近,看看无人注意,掏出绿豆粒大小的一个东西轻轻一弹,那粒定位器就吸附在车顶天线附近。来到门外,拉了梅拉,在市里转了半天。在一个小饭馆里吃了顿饭,磨蹭到傍晚,从北门出城,沿着火车道轨向北驶去。走了有10几公里,见数十条道岔横七竖八地铺满了货场。有不少货车正在这里编组,上下货。最边上有几十节油罐车,在一个火车头的推动下缓缓驶来,停在一个挂有“军事重地,闲人免进”的站台上。两名机车工人摘下了挂钩,车头“吭哧吭哧”开走了。
楚尹苏凝目远眺,见远处停着10来辆绿色的加长载重汽车,车上搭载着绿色的管状物,不是导弹发射车又是那个。他正在那里琢磨,怎么能靠近侦查一下,两个穿戴的比较阔气的戴着墨镜的人走了过来,问:“是应聘装卸工的人吗?快到那边排队去。”
楚尹苏灵机一动,问:“一个班多少钱?”
年纪较轻那位把嘴一撇,说:“招工帖子都写清楚了,还问。想干去那边,不干滚蛋。”说罢,扔给他们一张广告,和另一人走了。
梅拉捡起那张纸一看,原来是塔市火车站货场招工启事。要求条件是:18――45岁,身体强壮的男性,有居民证,除每天工作10小时外,还要能适应随时紧急加班。货场安排食宿(酌扣费用),一般情况下每人每天4000第纳尔左右,紧急加班视情况而定。工资每班下班后结清,工伤死亡责任自负,货场概不负责。
楚尹苏也看了一下,说:“我想留下当几天苦力,目标是能否设法炸毁运油车,烧毁远处的导弹发射车。未雨绸缪,把侵略者的导弹营摧毁掉。”
梅拉央求道:“队长,你是戴着面具的东方人,虽然会说熟练的英语,但是毕竟不方便。我是欧洲人,比您适合留下,我保证完成侦查任务。再说,回去协调部队,指挥策划行动都离不开您。来了这么多天,您就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行吗?”
楚尹苏点点头,说:“好吧,给你3天时间。后天夜间20点左右,我给你联系。在这3天里,不要与人发生争执,不要打架,不要暴露。挣的钱都吃掉它,保持良好体力。如有危险,随时撤出。”
“是。保证完成任务!”梅拉兴奋地说。
眼看队长驾驶着摩托远去,梅拉转身朝货场入口处走去,跟在一溜排队的人后面。只听得队伍中不断有人低声诅咒,说给的钱少,猪狗般的伙食猪窝一样的简陋窝棚,还拼命扣钱。就连来回接送装卸工的破卡车,也要价不菲。梅拉见一位老汉头发花白,弯腰驼背,至少有50岁的样子,便问:“老叔,您这身体干这活,吃得消吗?”老汉无奈地摇摇头,叹息说:“老伴儿病了,看医生没钱,拼着老骨头干一段吧。小伙子,你是新来的么?”梅拉点点头。那人说:“这里有好多活需要两个人抬,人都是俩俩配好对的,你要没人配对咱俩就搭班。你年轻,分钱的时候你多要一点儿。”“老叔,我就一个人,没负担。他们扣剩下的钱,你都拿走好了。”“不成,那可不成。”
两个人到了跟前,招工的人看了一下梅拉的居民证,简单记录个名字,给了个号牌就算录取了。跟在他身后的老汉遇到了麻烦,招工的一看就说不行,太老了。老汉说自己长得面相老,其实还不足45岁。梅拉连忙说与老叔是远房亲戚,他确实年龄符合条件。招工的狐疑地看了老汉一阵,给他发了个号牌。
刚才的墨镜过来了,说:“新来到都给我听好了:干活不许耍滑偷懒,不许把货物摔烂,不许顶撞领班。谁若触犯,扣钱罚饭。现在,随我去卸车。”
众人被带到一列闷罐车旁,那个墨镜点头哈腰地给一个政府军军官说了几句什么,军官用钳子拧开车门上的铁丝,告诉他们小心搬动。
墨镜指挥着工人两人一组,用杠子和绳子抬那些箱子。梅拉一看,原来是火箭炮炮弹,每箱4发,100公斤。到了他这一组,他让老叔在前面,把绳子朝自己方面扒拉一下,把大半重量放到自己身上。老叔回头要朝自己一面挪绳子,梅拉不让。
他们随着队伍将炮弹抬进一座临时仓库,有叉车将炮弹箱摞起来。那个军官嚷嚷着,要叉车司机摞好,不要放歪了。听那口气,近几天不准备拉走。
干到天黑,墨镜吹哨收工。疲惫不堪的搬运工无精打采地出了货场,上了两辆破卡车,摇摇晃晃颠婆着离开货场,驶到城郊一座四面透风的仓库跟前。新来的工人每人分到一个搪瓷缸,一个调羹,一条看不清颜色的旧军被。仓库里,铺着些稻草,有的地方有木板。人们也顾不得脏不脏,就把被子往稻草上一铺,倒头便睡。
不一会儿,墨镜又吹响了哨子,让新工人领钱,说你们干这少半天,每人该发1200第纳尔,扣除被子、餐具及车费,每人实发400。大家一听,不少人就叫嚷起来,说发钱太少,扣钱太多。墨镜把脸一沉,骂道:“爱干就干,不干滚蛋!”这一下,没人敢吭声了。
梅拉拿着钱到了饭堂,见有黑白两种面包和荤素两种菜肴,白开水里面倒一点酱油的汤免费。他要了两个白面包一份荤菜,一算账正好400第纳尔。也就是说,干了半天,挣了一顿饭钱。
回头看见老叔的饭菜,他差点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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