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霆道:“任他们权势滔天,也只能在北燕耀武扬威,管不到我大夏来,你们为何要这么震惊?”
嘉钰叹道:“师弟,你有所不知,这鹰巢卫既然能够有着如此之大的权势,那么他们的本事,也自然是非常厉害的!每一名鹰巢卫成员,都是从全国千挑万选,资质极高的天才之中选拔而出,他们的高层指挥使,更是武功绝顶之人,放眼江湖,无不是顶尖的存在!至于为何会截杀叶元帅,想必是因为近些年来叶家军锋芒太露,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已经让他们感到了极大威胁,所以才会对叶元帅出手。”
叶霆冷笑道:
“他们在正面战场上不是父亲的对手,就想使用暗杀这等卑鄙手段,除去了父亲和韩帅,在当今的大夏朝廷里,便再也无人能够抵挡他北燕铁骑了,他们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妙极。”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叶元帅武功盖世,他们在嚣张,想来也不是叶帅的对手,在者说了,叶帅在叶家军中,叶家军纪律严明,想要混入进去,根本就不可能,若是说想要直接杀透叶家军十万大军,进入中军取叶帅首级,那便更是无稽之谈了!相对韩元忠元帅,也是同样道理,燕人的奸计想要得逞也不容易!”
“当然不容易!我父亲精忠报国,岂能如了他们的愿?他们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不过,他们既然知道我在鬼门,又怎么不来抓我,反而却是青华派找上门来了,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嘉钰道:“你的意思是…?”话没说完,叶霆便打断了她:“现在四师兄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我们去问问他便知。”
圣灵堂中,上座墙壁上,一副锦绣江山社稷图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图中有山有水,有人有城,将整片大夏江山勾勒其中,两条大江横叉中图,蜿蜒盘旋,状若伏龙,气吞万里,两龙之下,一名白发垂髫的老人正襟端坐,厅中有一人,正是青峰,听完青峰叙述,鬼圣眼角泛起一抹狠厉,问道:
“如此说来,他萧御风是当真打算做这汉奸了?”
青峰道:“应是如此,现在川中各派在他的召集之下,正欲往我天旋赶来,我将书信射入木椅上便自行走了,他们没能察觉到我。”
“如今在他的号召下,我天旋鬼门已成是非之地,弟子恳请师父,如若他收到师父书信,任不悔改,继续为北燕效力,便请师父让我下山,为朝廷铲除了这等叛逆之徒!”
鬼圣嘲笑道:“萧御风声名远播,威震川中,没想到却这么没有骨气,做了北燕爪牙,即便他是受了鹰巢卫挟持,他难道以为,就凭他青华派,真的就能够抓了叶霆不成。”
“唉…”
鬼圣端起茶杯,小品一口,继续说道:“人呐,可以犯错,可是却不能犯了大错,有些错误只要错了一次,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总是会有许多自命不凡之人为之犯错,呵,真是悲哀至极。”
“既然此事因弟子而起,那么弟子便请师父准我下山,弟子愿意出面,尽力说服青华派悬崖勒马。”
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鬼圣与青峰闻言,纷纷往门外望去,叶霆与嘉钰二人立于门外,见鬼圣望来,叶霆抬腿往里阔步行去。
“你…就凭你?”
见是叶霆,青峰顿露不屑,在他眼中,叶霆武功低微,年岁又小,如何能够说得服萧御风?
鬼圣也是一笑,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就好好留在山上,不必操心,为师自有定数。”
叶霆道:“当今天下动乱,山河破碎,正是用人之际,只有我大夏子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方能够与北燕抗衡,青华派既然自居侠义之名,又岂会甘心沦为北燕走狗?弟子料想,他定有苦衷,如果他当真下定决心要来擒我,当初就不会派遣莫不克上山,而是他青华派,他萧御风亲自上山了。”
鬼圣微微点头,赞许道:“你说的不错,那时的萧御风,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所以才会派遣莫不克上山,甚至是有故意打草惊蛇之嫌,可是现在却不同了,现在他集合了川中各派,气势汹汹的往我天旋而来,你难道还会以为,他只是在作秀不成?”
叶霆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萧御风之名,连我父帅都甚为赞赏,弟子认为,即便他是受了胁迫,也应当不会舍弃大义,依弟子之见,若是能够对其晓之以理,必然是能够将其感化的。”
鬼圣摇了摇头,说道:“你父亲既然将你托付于我,我又怎能让你置身险境,此事不可再提,你根基虽好,经验也算丰富,可是武功较之青山等人,却到底还是差了许多,你便留在山上,好生练功吧,从今日起,你哪里也不许去,由我亲自教导。”
叶霆还想与他争辩,可是转念一想,鬼圣之所以不让自己下山,还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这几日虽然鬼圣教导甚勤,自己也专注于学习仙人舞一门步法,可是仙人舞却太过奥妙,领悟是一回事,真正学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自己目前的功力,鬼圣绝不会让自己下山,留在山上,同样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想到此处,叶霆便不在反驳。
……
清晨,北斗崖上,微风轻拂,空气之中蕴含湿润,脾人心肺,格外舒爽。
黄沙大地之上,有着许许多多、参差不齐的脚印印入大地,深浅不一,其中最深之处,不下于整整两寸。
叶霆瘦小身躯宛如跳蚤,在这片黄沙土地上来回跳动,他身上的青色衣裳,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任凭他怀有潜龙功这等绝世功法,也禁不住这等快速的消耗,此时也是气喘如牛,体内的真气越加薄弱,潜龙功的再生之力根本就无法满足仙人舞的消耗,身躯的动作,也越来越没了章法。
他的身后,一块巨石之上,一名白须闪动,面目却是狰狞的老者盘腿而坐,犀利的目光,从那老者漆黑的眼眸之中闪烁而出,将叶霆紧紧盯住。
老者看着叶霆,忽然卷指一弹,一道气体划破长空,往叶霆肋下直去,击打在叶霆的身体上,叶霆本已垂下的身体,被这道指力击打,霎时间疼得呲牙咧嘴的往上去了半尺,身子这才变得优雅,不似先前的颓废姿色,又往前漫去一步,两道指力从身子两侧刷刷飞过,叶霆害怕被击中,不敢大意,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躯,一步一步左右飘动着。
这样的修炼方式,自从上山之后,便一直持续至今,鬼圣每日清晨四更时分,便要求自己起床练功,这几日更是无论白天黑夜,一有闲暇余时,鬼圣便会与自己练功,这仙人舞太过难学,在旁人看来,这根本就是一门舞蹈,然而只有叶霆自己清楚,这是一门多么高深的步法。
也正是因为鬼圣这种标新立异的传授之法,叶霆的进步才会变得如此神速,从先前几日的鸭子跳舞,到如今的小有所成,虽不过短短数日,其中艰辛的汗水,叶霆也没有少留,而他那肉身之上斑斑点点的伤痕,更是足以说明他这些日受到了何等残酷的待遇。
“好了,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听见鬼圣的声音,叶霆顿感解脱,期待已久的那种酸快的感觉终于涌上心田,紧紧绷直的神经一松,叶霆瘫倒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的尘土,享受着今日身体上又添的几处斑点伤处传来的丝丝疼痛,凌乱的发丝沾贴在汗雨淋漓的面庞上,呼呼的大口呼吸着。
看着倒地的叶霆,鬼圣的面庞有些欣慰的笑意,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鞭挞,叶霆的进步不可谓不大,基本上已经算是掌握了仙人舞的精髓所在,只要日后勤加练习,这仙人舞,自然会更加纯熟,现在,也只是生疏的问题了。
看了看叶霆臂膀上显露出来的斑点,有黑色的,有红色的,也有灰色的,这些当然都是拜他所赐,如果不是他在叶霆姿势不对的时候发出指气,逼着他改正,他又怎能这么快就能够记得住呢,他要的,就是要叶霆将这仙人舞的步法路数刻在心底,也只有这种深刻的领悟,他才不会轻易忘却。
虽然他所发出的指气看似凌厉,实则不然,每发出一道指力,他都极有分寸,将力道控制在即能够不使叶霆受到内伤,又能够确确实实的打破皮肉,引起疼痛,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
如此又过了几日,叶霆的仙人舞已日趋成熟,鬼圣便恢复了往日懒散,只在早间替众弟子传授,期间叶霆也曾请求学习鬼门其余武功,皆被鬼圣拒绝,鬼圣认为,贪多嚼不烂,艺多不如艺精,这仙人舞尚且没能完全掌握,又怎能去学习其余功夫,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