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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疑虑

在小五郎、柯南还有小兰坐着计程车回事务所的同时,之前绑架案的仓库中,几个执勤中的警察,仍在那里做着清理现场、勘察四周等善后工作;毕竟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原先那两个被绑架的小孩,是没法对那个绑架犯造成那样的伤害的,而鸭舌帽本人又不太可能自残。

说明确实有人不留痕迹的夺走了这个绑架犯的双眼,又在十几秒内割了他的手脚筋后,在小五郎和小兰冲进仓库之前,诡异的消失了。

所以别说柯南了,就连深夜赶来现场办案的刑警组也同样摸不着头脑,这其中,要属目暮警部和黑岛警部两人最为担忧。

“我说黑岛老弟啊,你难道不觉得,这次的案件有些蹊跷吗,”目暮严肃的问一旁的信彦。

两位警部虽然职位平级,在警署内也有各自调遣的小组,但是闲暇时却是关系相当好,两人常常下班后一起去居酒屋喝上两杯;亦或者其中一个的妻子发火了,就立刻躲到另一个的家里避难。

“打伤绑架犯的这个人相当高明啊,虽然地上有不少血迹,但是偏偏就是没有这个人的踪迹,啧,真是个谨慎的家伙。”说完后,目暮警部抚了抚自己的帽檐。

“我看也是,而且这次的嫌犯给我一种很矛盾的感觉......”黑岛警部目光低垂,沉思着说道,虽然今晚的突发加班肯定会让由里子生气,但是在办案现场,就一定要心无旁骛的去思考、推敲眼前的线索。

沉吟了一下,信彦反问道:“你想啊,如果目暮老哥你是嫌疑犯本人,你有这个时间去挖空一个人的双眼、挑断手脚筋,那你一定是相当的憎恶那个人吧。”

“嗯,确实,而且这般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心理素质一定要过关才行。”虽然被类比成嫌疑犯,目暮十三却没有一点介意的样子,代入犯罪心理学是刑警的必修课,像这样的假设,两人早已习以为常了,甚至还靠这个技巧破过几次案。

“在这个前提下,你难道觉得不奇怪吗,”信彦突然睁开微眯着的眼睛,目光炯炯的看向目暮警部,“如果他对这个绑架犯相当憎恨,但是他宁愿花一番功夫,让这个人终生残废,而不是直接杀了他......这倒像是某种异常纠结而矛盾的底线。”

“是啊,这家伙,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居然还会说出‘小孩子不适合看’这种话,真是让人想不到啊,”目暮警部也感叹道,“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救了两个孩子啊,虽然也让那个鸭舌帽生不如死就是了。”

“儿童绑架犯这种人渣,再加上杀人未遂,要是没被我们警察抓起来,放在社会上没有法律的束缚,估计早就被人打死了,本身就是罪有应得,”信彦语气冷淡的说道,虽然他对这些犯罪者深恶痛疾,但作为一名刑警,他也要遵守法律,自己是无法亲自为受害者申冤的,“人已经抓到了,而且都成那个鬼样子了,没必要为罪犯感到怜悯;而且目前,还有一个我们没什么头绪的在逃嫌犯,极东会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一听到极东会,目暮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哼,那些家伙,嘴上说着要交给我们来查,背后又是另一副嘴脸,根据我们线人的说法,极东社团旗下的几个活动群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调整,大致上是人员的收缩,而少了的这部分人手,会被派去做些什么,黑岛老弟,你应该心里也有数了吧。”

“那还能怎么着,他们又没有犯什么事,咱们也不好动手,唉......”叹了口气,信彦心中也是相当无奈,极东会和山口组之类的社团一样,都是官方承认的暴力团体;也就是说,虽然知道黑道上的人有动作,但是在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日本警方还是没办法做出什么大动作的,只能是稍微提前提防一些。

其实不论是目暮还是黑岛,两人作为警部,是东京警视厅的中坚力量,对黑帮的一些灰色行为是颇为不屑的,但有些时候是出于无奈,毕竟警方在很多情况下办案,会有各种各样的不便和阻碍;而这种时候,黑帮的手段,就要有效的多。

即便是在这种相互补足、相互制衡的形势下,警方和黑帮的关系,也远远谈不上可以信任,有些时候,双方还会若有若无的放出一些对方的情报,给彼此一点压力。

谁知道自己这边的人里面,有没有藏着老鼠一样的内鬼。

所以除了彼此,目暮和信彦两人在警视厅里,对关键的案子与情报都守口如瓶,相当的谨慎,甚至可以说到了投鼠忌器的地步。

“诶,极东会这事儿没有机会深入了解,这次他们的调动人员里,没有我们的线人,”信彦幽幽的说道,线人身份是只有他才知道的,一旦线人有什么明显举动而暴露,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信彦作为反黑组的警部非常了解,“但我估计,和之前白马总监和我们提过事情,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那个我们至今没有线索的人?”目暮立刻就联想到了,极东会之前委托警方协助寻找的那个人,那个据说身手高强到不正常的地步、藏身在影子里的人,“黑岛啊,不瞒你说,这次的案件,我也有些莫名的感觉,虽然那两个孩子都看到了那个人,但是我们却几乎没找到什么踪迹......”

“我也是啊,真的是,不得不服老了啊......现在这个年头,什么样的人都冒出来了,案子越来越难办咯。”信彦估摸着现场也没啥可勘察的了,懒劲儿一上来,整个人和语气也松懈了下来,“一会儿收队吧,诶,咱俩要不要去车站那里,稍微整两杯?”

一听车站旁的居酒屋,目暮也严肃不起来了。

烧酒炸串关东煮,二十几年前还在警校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原先那些琢磨案情的想法瞬间就被抛之脑后。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虽然回去身上有酒气肯定会被小绿骂,但是,但是......啊不管了,先喝一杯再说!”虽然顾忌着妻子的威迫,目暮警部还是难顶居酒屋的诱惑;两人深夜收队后的酒桌畅谈,就这么默契的约好了。

而另一边的毛利侦探事务所,虽然时间俨然已是后半夜,但是仍有一个人无法入眠。

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纱布,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中的阴暗。

自己今天差点就栽了啊,而且是在主动找到了犯罪者,但高估了自己能力的前提下,柯南心里真的不是一般的郁闷。

查案差点失败,本身就出师不利,而之后出现的神秘人,虽然帮自己救下了人质,但是却重伤了那个罪犯,“那个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也会找到仓库来......”

这次的绑架案柯南也是偶然遇到的,虽然应该是小五郎的案子,但真要交给他的话,就不知道能不能破案了。

就在这种巧合之下,那个人为什么就能恰好出现在了仓库?

“而且,他没叫我小朋友,而是大侦探......难道说!他是黑衣组织的人吗?!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柯南一下子乱了手脚,一想到从没见过的人很可能知道自己身份。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些黑衣人,柯南就静不下心来,“但不应该啊,如果他是黑衣人一伙的,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却不杀了我灭口,反而还救了我呢?”

一时间,各种猜测推断萦绕在脑海,既挥之不去,又毫无头绪,柯南甚至怀疑,那个救了自己和小女孩的人,会不会在自己和小兰回事务所的时候,就开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个人最慌的时候,就是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行,我得要有最起码的反击战斗力才行,现在这样的小孩子形态,速度也好,力量也好,都实在是太无力了,”沉下心来仔细一思量,柯南还是决定从眼前的事做起,一件一件的一次解决,“最起码要能暂时让一个人失去战斗能力,而且还要一种能让我顺利破案,又不被发现真实身份的......”

就在柯南在被窝里细细盘算的时候,东京郊外的一家孤儿院,其中一间宿舍的窗户,再次在深夜的掩护下,“吱呀”的一下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人影不紧不慢的翻进了房间里。

至于翻墙翻得不紧不慢的原因,是因为从米花町,徒步十多公里走回到孤儿院之后,实在是没什么多余心情去潇洒写意的翻墙了。

而敢于深夜归寝、又能绕开严格的门卫大爷的这位,无疑就是水间暮了。

“我的妈呀,累死我了......”十公里多的路,对于从小调息养气苦练内功的暮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他是一路走回来的,毕竟也没什么急事,暮也就没有一路赶着回来。

然后就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夜路。

并不是体力不够累了,而是心态上的折磨,走到精神崩溃,走到心力憔悴。

暮一进自己宿舍,二话不说冲向淋浴间,五分钟后,一个人影再次掠出浴室,冲向自己的床,如果有懂行的高手目睹这一场景,一定会以为是轻功再现江湖。

一个猛子扎在床上,相比于今晚其他人深刻而缜密的反思,暮的脑海里没有任何的想法,他不会在意柯南会有什么疑虑,也不去顾忌警视厅接下来的潜在排查。

此刻,他只想放松的睡一觉。

两秒钟后,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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