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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祭雪神

雪满乾坤

雪的国度,是为雪国。国的故事,是为传奇。

凡琳云曦

第一章祭雪神

雪万正九年。秋。

九月九日辰时一刻。朝阳殿外。

离上朝还有一刻钟,文武俱至。今日不同以往,无人交头接耳,无人议论纷纷。众皆默然。平静中透着不安之兆。

鸣鞭三下。是时。殿门大开。雪主殿上坐定,百官殿下参拜礼叙。

礼毕。雪主朗声道:“闻有急报,从速奏来!”太师上官云青上前执笏上奏:“启奏陛下,乌鹿州牧霍东派信使飞马来报:乌鹿山脉连续数月暴晒不止,田地龟裂、树干虫竭、酷热难当,后连续数月暴雨不断,损毁村庄不计,冲没良田无数。九月七日晚子时一刻,雨量增大,其大如斗、其倾如注,洪荒皆漫、四野颤抖,子时三刻,雨渐小些,以为要停,但忽然间,乌鹿山脉中部响声大作,乡民大骇,纷纷离屋惊恐观望,但见山中竟有火光渗出,渐渐火光冲天,光照之处,胜如白昼,约摸过了一刻来钟,只觉得山崩地裂,四处摇晃,乌鹿山脉竟然兀自断裂开来,光亮更甚,待裂开五丈余缝,内有一物,光团包裹,从裂缝中滚将出来,此物呈圆状,一出裂缝即翻滚不止,所到之处,树断石崩,滚出一里开外,停于一出平地。此物停止后,乌鹿山脉裂缝竟然兀自接拢,伴随劈啪声响,转瞬归于原貌,再无裂开痕迹。至此,雨停月出天清。乡民被吓得呆若木鸡、意识全无,半晌方醒,远远观察半天后,胆大者蹑手蹑脚,慢慢地靠近此物。但见:五光十色,色彩自然转换。视之透明,有如月明夜空,星罗棋布,当中一星,甚大甚明,居其中而众星围拱。乡民以为神,皆焚香跪拜。现州郡县已派重兵把守。霍东远奏陛下定夺。”

听闻上官云青奏报,殿前众皆大惊。稍息片刻,雪主发问:“众卿以为如何?”太傅程秋雁高声上奏:“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雪都于东、乌鹿于西,乌鹿山脉祭出神石,神石乃吉祥之物,东西相应、南北俱连,主大雪天朝千秋光耀、万世隆昌!”众皆恭贺雪主,声音洪亮整齐,殿宇震动。雪主面带笑容。

唯独太保仇少卿沉默不语。雪主见状询问:“仇卿不语,意欲为何?”仇少卿稍作停顿,慢语上奏:“先请陛下治臣言语欺主之罪!”雪主道:“汝未发言,何罪之有?!”太傅程秋雁执笏急奏:“陛下,臣担心太保妖言惑众,望陛下三思。”雪主扬手制止程秋雁,道:“太保,尽管直言,朕恕汝无罪!”仇少卿清清嗓子:“陛下,细看大雪天朝龙脉,蜿蜒起伏,延绵千里,部分龙身在乌鹿山脉。今天时不畅,久晴久雨,灾情已现,祸及黎民;现贼冯、贪狼犯吾边境,外患不止。想必龙身不适,痛苦诞下此物以警世人。吾辈自当有所作为!”程秋雁大声呵斥仇少卿:“此言差也!天朝盛世昌明,汝妖言惑众,危言耸听,甚至侮辱天朝真龙!”程秋雁愤怒不已,奏请雪主治仇少卿死罪。殿前一干大臣纷纷指责仇少卿。仇少卿向来口吃,刚才启奏时费大力气才把话说完整,现招非议指责,更是哎哎发音,抢不上话,急的汗如雨下。雪主面无表情。

仇少卿以目视上官云青,祈盼上官云青能帮助说几句话,上官云青装作视而不见。

空气凝固了几分钟。

雪主面无表情,道:“此事暂且不表!太师,过些时日便是三年一次的祭雪神日子,王公诸臣都要参加祭祀,由汝操办,望汝尽心尽力。”

上官云青:“诺。”

言罢,雪主拂袖而去。内官章福忙高喊退朝。

程秋雁怒视仇少卿,甩袖而去。众官皆以冷眼相看,一哄而散。上官云青目视脚下道路,从仇少卿旁轻轻走过。仇少卿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负责关门的侍卫站在朝阳殿门边,准备等待太保离开才关门。等了半晌,见太保一动不动,于是轻声提醒太保,太保还是不曾动一下。侍卫想是太保行动不便,特上前扶其离开,待近前一看,只见太保口中有血流出,侍卫大惊,未及伸手扶住,太保已倒于地上,以手指试息,早已断气。

“太保咬舌自尽了!”“太保咬舌自尽了!”

侍卫边跑边喊。声音震得殿宇瓦檐颤颤发抖。

雪主准备更衣休息,听得章福来报太保死讯,半晌无话,面无表情。章福在一旁候旨,站得腿脚发麻。许久,雪主缓缓道:“仇少卿在孤身旁鞍前马后二十年,虽然口吃,忠心可嘉,可是老糊涂了。厚葬吧。”章福领旨离去。

第一节掌毙庄丁枯骨人出走

祭拜无忧代雪主泣上

峰峦不聚。远山近树。残阳饮血。风掠沙丘。

一队人马行走于缓坡上,两列队形,每列一十六人。军人装束。不紧不慢。左列为首一人,头戴钢盔,身着赤色军衣,腰束狮首纯钢旅带,胯下红鬃马,神情严肃;右列为首一人,亦头戴钢盔,身着青色军衣,腰束虎头纯铜旅带,胯下黑炭马,神态机警。两列队伍中间一人,头戴银盔,身着白袍,腰束祥云纯银旅带,斜佩金色蛇形剑,胯下雪白马。其人生得俊秀非常,两耳垂肩,神色淡定。

不多时,左列为首骑红鬃马者于马上向位于两列队伍中间那人拱手作揖道:“启禀王子,天色渐晚,前面尚有三十里地才至无忧山庄,是停是走请王子定夺。”话音刚落,右列为首骑黑炭马者作揖行礼:“禀王子,三十里地虽说不近,但天气颇冷,凉气逼人,斗胆请王子护住金躯,快马加鞭,至无忧山庄才歇如何?”队列中间白袍银盔者:“然。”,于是队伍提速前行。

正遇风起,吹得路旁树丛波浪起伏。右列为首的黑炭马主人环视树丛,皱眉警眼,听得树丛中沙沙作响,他回头望了望左列队伍中离白袍银盔者最近的一人,微微点了点头。他所望其人:形如枯骨,一脸冷气。其人是队伍中唯一未戴头盔,而以青衫束发之人。就在黑炭马主人回望之际,其双耳忽地扇了两下。

三十里地还未完,早有人报到无忧山庄。“禀庄主,北方上有一队人马往山庄飞奔而来”,一黑衣人快步进入山庄大堂禀报。堂上传来一声:“是否共三十三人?”黑衣人吃惊道:“庄主早已知晓?”。“稍作准备,和我一道出迎!”堂上又传来一声。

离无忧山庄还差一里地时,白袍银盔者示意减速前行。前面望见几个身影,天色暗了下来,看不清面容。紧接着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向四王子问安了!”,白袍银盔者于马上欠身回敬:“怎好劳暗香庄主亲身出门迎接!”。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敢请王子往庄上小聚。”

来到庄门,灯笼无数,亮光冲天。映出门檐上四个大字:无忧山庄。书写规范,笔力刚劲,金光闪闪。四王子认得这字,正是父主亲笔题赐。四王子一直困惑,父主从来只是嘱咐路过无忧山庄必须举行祭拜仪式,而不曾提及缘由为何。父主向来不爱舞文弄墨,为何又要为无忧山庄亲笔题赐。正思索间,红鬃马主人提醒进大堂升坐。

进得大堂,暗香庄主请王子上座,自己另坐于旁。红鬃马主人和黑炭马主人分坐两边,其余人等分排侍立。枯骨人贴身立于王子身后。

四王子再谢庄主,但见那暗香:

柳叶眉上翘,眼含三秋水。面如冠玉,唇似滴脂。肤色晶透,吹弹可破。

红鬃马主人起身说话:“江湖有诗云:春风拂柳叶,摇枝青梅旁,剑竹本无意,秋水共暗香。说的就是鼎鼎芳名的暗香庄主!许多江湖男儿愿意倾倒于庄主面前,做牛做马也无怨无悔啊。”暗香欠身回话:“坚一将军有礼了!”

黑炭马主人接过话:“灯下观望,更美三分!”暗香再欠身:“霍特将军有礼!各位有礼!”

众人揖礼。唯独枯骨人双目不睁,如老僧入定。

礼毕用饭。饭后暗香着人领王子等人分房入住。

是夜。月黑风高。

四王子住在当中一间房。灯火通明,毫无睡意,就取下腰间斜佩的金色蛇形剑,拔剑出鞘,轻轻擦拭。此剑金光闪闪,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取剑擦拭,心实不在剑上。这时门响,坚一和霍特领一军士入见,那军士拜于地:“启禀王子,一连七日,敌阵皆来搦战,将士们悬挂免战牌,任凭敌阵如何叫骂,只闭门不出。”坚一接过话茬:“末将以为,守关据山临河,将士死守天险不应战,可保无忧。”霍特也说:“王子不在,不宜与之交锋。”王子即令:“传将令,死守不出,来日从长计议!”军士领命叩拜匆匆而去。

四王子稍舒一口气,受命离开守关回雪都祭雪神,已七日,接报方休,终日忧心全在于此。

擦剑毕,四王子想起此剑为父主所赐,待明早祭拜仪式完后,只需一日路程即可亲向父主请安。想到父主,王子心中稍许安慰。

坚一又说:“王子,明日祭拜完后还要赶路,请早些歇息。”王子询问完祭拜仪式准备情况,方才准备就寝。坚一、霍特向始终不发一言的枯骨人点点头,退出王子寝室,出门后不回房,二人按剑分立门边。

是时:风紧,夜深。

王子正欲宽衣,忽见枯骨人快步近身,两个手指并住一扫,十二盏寝室灯一下全灭。王子正待问话,枯骨人以手扯王子衣角示意。门外二将见灯灭,坚一拔剑在手,横立门前,霍特挥剑纵身一跃,已至房顶,横目扫视,但听风吹瓦楞,呜呜作响。霍特腕微抬剑,忽地大吼,声如巨雷:“何方神圣,快请现身!”话毕,只见风声紧处,数十黑影掠出,碎步腾挪,倏至跟前。其中三人举刀往霍特便砍,霍特站稳脚跟,挥剑御敌,刀剑起处,火光迸发。来人身形迅捷,转眼间,数十人已冲至王子寝室门外,团团逼近。说时迟、那时快,随从军士已飞身立于门窗前,挺枪在手,怒目圆视。坚一倒竖虎须,聚气发音:“老夫不杀无名之人,快快报上名来!”黑影中传出一声:“听闻四王子身边侍从个个以一敌十,特来一会!”其声如洪钟,内力御于其内,音到之处,檐物震动,随从军士但觉虎口隐隐发颤。坚一知是强敌,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便不再说话,御剑于前。这时屋顶霍特纵剑刺翻一人,往另外一人虚刺一剑,其人急闪,霍特乘势按落于地,剩余两黑影纵身追赶,数十黑影一齐掩杀过来。

混战间,有几个黑影破窗进入屋内,坚一、霍特吃惊不小,急欲抽身进屋保护王子,忽地一声霹雳,但见刚纵身入内的那几个黑影身躯破窗弹出,肝胆俱裂,落地绝气!正惊乍间,一黑影高声道:“内有高人,改日再会!”众黑影得令,急欲退去,忽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何人大胆!敢闯无忧山庄行凶!”话音未落,暗香庄主飞身至眼前,随从数十女子挑灯仗剑一齐按落。众黑影见暗香眉目上挑,杀气腾腾,为首一人拱手道:“见过庄主,某人无意冒犯贵庄,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望庄主见谅!”“好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暗香身旁一红衣女子冷笑一声,“说来轻巧,莫非就此别过?!”这时王子从屋内走出,对暗香说:“谢过庄主关照!这等人可能存有误会,吾等无一损伤,天下过此商贾雅士皆宿于此,惊动事大,望庄主三思!”暗香见王子镇定自若,暗自钦佩,道:“小女子行走江湖,从未见过如此被追杀却不计较之人,实在可敬!既然如此,本庄主不再追究,只望各位记住:‘无忧山庄’秉承‘无忧’二字立于江湖,敬请尊重!”言罢向四王子拱手告别,红衣女子愤愤不语。众黑影于是随风而散。

坚一对死去的黑衣人进行搜身,枯骨人点亮寝室灯。坚一道:“可惜未搜出任何物件。王子,这伙人直奔王子而来,居心叵测,应小心为上。”霍特道:“适才与之过招,光从招式上不易分辨其武功派别。”王子正色道:“算了,不用深究,公道自在人心,想我堂正立于天地,何所惧哉!”枯骨人嘴角动了动。

坚一、霍特向枯骨人拱手,枯骨人亦不言语,只恭身回敬。一军士小声对枯骨人说:“适才先生一招致敌于死地,遗憾未能亲眼见招式分毫。”枯骨人不答话,坚一以眼色止住那军士。各自退出。

坚一对霍特说:“怕是狼人擒王之计。”霍特未知可否:“像,又不像。”二人依旧按剑分立门边。

已至三更。王子毫无睡意,躺在床上反复思索刚才发生之事。枯骨人不解衣带,端坐于桌旁。未熄灯。灯火通明。

四更又至。王子仍无睡意,卧听窗外风吹树叶声。忽地,后窗有人影一闪!后窗就在王子卧床对面,所以王子看得真切。说是迟、那时快,人影尚未闪完,枯骨人已然平地起身,凌空出掌!王子急止道:“勿伤性命,擒住问话!”但为时已晚,掌气已出。前门二将听得后窗一声闷响,忙飞身前往。王子未及披上外衣,跳出窗外,二将恰好赶到,但见一人背倚于树上,近身视之,已气绝,以剑挑之,扑倒于地。这时旁边草丛有响动,坚一大喝:“谁人在此!”话音未落,草丛里一人连滚带爬而出,惊恐万分,跪俯于地,连声大叫饶命饶命。霍特一把将其举起,其大气不敢出一口,视之,无忧山庄巡逻庄丁装扮,扯下其腰牌一瞧,是庄丁腰牌。霍特将人掷于地上,不待询问,其人如鸡啄米般磕头不止,结结巴巴道出事情始末。

原来那人名叫贺三,死者名叫黄林,均为山庄巡逻小卒,今夜巡逻至此,恰好撞见来袭的黑衣人被震飞窗外,二人大为惊奇,想屋内必有神人,于是苦等时机在后窗观望。黄林胆大,认为人皆睡熟,想伸头往里望,未及看清,便觉一股气浪扑来,避之不及!贺三见黄林飞出丈余撞在树上,忙钻进草丛躲避。赶来的军士挑灯查看死者尸身,解开衣服,只见黄林全身皮肤完好,并无掌印,报与王子,王子等近前观看,寻思这贺三怕是说了假话。那贺三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无力站立行走,好不容易才爬过去查看黄林身体,见无异样,颤声说其并未说谎。众人疑惑不已。回望,枯骨人端坐屋内。

坚一忽然道:“看看这棵树!”众急望,只见:有一大汉合抱粗细的树干已残缺不全!挑灯细视,树干竟被一个掌印穿透成空!众人大惊失色。皆回望,枯骨人端坐屋内。

坚一失声道:“这就是江湖失传已久的枯心掌!中掌之人若无物体挡住,心脏必将爆裂;若遇物体阻挡,则人表面无异样,物体尽碎!然则稍待片刻,人心脏腐烂,面色俱黑。中掌之人心如万蚁聚爬,死状惨不忍睹。是故,江湖上风传三大毒功,枯心掌名列其中!”众人再看黄林尸体,腐黑不能辨。再回望,枯骨人端坐屋内。

王子径直入屋,神色严肃。众人不再说话。枯骨人见王子进来,起身站立。空气凝固了一分钟。

王子开口:“先生,这五年来,百川相待如何?”声音低沉,一字一句,众军士听来如重千斤。枯骨人恭身拱手道:“五年前,某重伤昏厥于凤凰山脚,幸得王子带兵路过,搭救于某,某本江湖闲散之人,承蒙王子不弃,感恩伴随左右,以尽绵薄之力。”“五年前,彼此许下承诺,先生可还记得?”枯骨人略一停顿,道:“当年王子吐字千金:如某勿滥杀无辜,一心向善,则永不言弃!”“百川看来,先生的枯心掌恐怕连先生自己也控制不住吧?”枯骨人面容微变,缓缓道:“这些年来,某一直在摒弃心魔,怎奈有时手痒不能自控。今日之事,全赖于吾,王子若准,某愿自断双手,以向暗香庄主请杀其庄丁之罪!”

这话听得众军士心惊胆战。坚一忙说:“王子,先生实为形势所迫,若偷看之人非一般庄丁,而是凶险之徒,如不及时出手,则怕悔之晚矣。”霍特等忙点头道是是。王子缓缓道:“将军何其糊涂!若依军令,滥杀一人,该当何罪?!”坚一一时语塞,众军士答不上话。

枯骨人躬身谢过众军士,道:“某知王子以仁义取人,以赏罚治军,故得其政令畅通,上下一心。今枯朽之人犯下大错,万死不辞!”霍特正待说话,王子长叹一声:“罢了!都不说了!滥杀一人,即违承诺!又不忍加刑,不如——就此别过。”言罢径直上床而卧。

坚一、霍特震在原地,相处几年,二人第一次看见枯骨人的面部表情出现明显变化,显出伤感之色,二人无以言表。

庄院风声呼呼大作。

枯骨人站立良久,亦不说话,缓缓望一下王子,向二人及众军士轻轻点点头,缓步出屋。坚一、霍特跟着出屋,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枯骨人稍作停顿,便不回头,慢慢地消失在黑夜里。

庭院风声整夜未停。

祭拜仪式定于辰时。祭拜场地在山腰。王子和暗香俱带人上山。路上王子将昨夜之事具言于暗香,并就庄丁之死向暗香赔罪。暗香听说枯骨人离开,嗟叹不已。

每次上山祭拜之机,王子都要一览山庄景色。山庄位于要塞之地,左右两山延绵千里,至此合为一处,聚成一峰,峰高万仞,峰脚有泉水喷出,涌成一潭,潭深千尺,其水清澈,冬暖夏凉。潭水渗出,汇数条溪涧水,流出一河,河宽三丈,是为天然屏障。王子暗暗称奇。疑惑涌上心头。如此佳境,为何只为一人而建山庄。此人名叫雪无忧,说是前辈,为何不在雪都安息,偏安一隅。王子想起多年前雪主为众王子把盏,亲口训诫:生在王宫,各安天命,当晓则晓,不必多问。于是自顾摇头。

登上山腰,现一平地,无忧墓立于前。墓长宽丈八,上植耐寒花草,郁郁葱葱。墓上镌刻四个大字:忠骨无忧。两旁石刻对联云:青山伴忠骨,上朝永无忧。

墓前盛上祭祀羊头、敬果。

王子焚香跪拜。暗香等人于其后跪拜。祭师展开祭文,王子就地诵文:

大哉无忧,情义润草地;壮哉无忧,威名震雪山。草地之母慰其眠,雪山之父抚其首。流水无情毁其颜,东风有意覆难收。吾欲乘风随君去,化作天地二沙鸥。怎奈雪神未作允,两鬓霜白何时休!

万山泣首。

百川代雪主泣上。

诵毕,众皆潸然。王子再焚香三揖。

暗香道:“王子殿下,三年一祭,车马劳顿,着实辛苦。离祭雪神的日子还有一段时日,敢请于庄上暂留几日,容暗香略尽地主之谊。”王子欠身:“庄主,三年一祭,每烦相助!怎奈心优边关之事,父主又召,不敢久留。”

暗香欲送王子,王子坚辞不允。

暗香目视王子,眼中秋水荡起涟漪。王子只作不见。于是各自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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