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然并没有在码头上长时间逗留,与林青山交流过后,他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此地。
在孙然走后,林青山也没有过多犹豫,转身离开码头,往家走去。
孙然带来的消息太过重要,林青山须得谨慎选择。
“到底要不要去宋家,加入宋家武馆?”
……
“二爷,他们都走了。”
孙然一走,李大仁便像是虚脱了一般,双腿无力,连忙走到茶棚内坐好,大口喘着粗气,“不亏是内城的大人物,仅仅是站在我面前,就让我感觉到惧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种地步。”
“瞧瞧你,也太胆小了,不就是内城来的家伙吗,有什么好怕的?”黑熊也走到红花帮的凉棚内,坐在李大仁身前,像是来到自家一般,毫不在乎红花帮帮众敌视的目光。
“你不怕?内城那些家伙有哪一个是善茬子,说不定就是后天高手,是我们这些泥腿子能比的吗?”李大仁大碗喝着凉茶,“别看我们两帮管理着码头,外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无论是我们红花帮还是你们三熊帮,每个月不都得给内城那些大人物上供?不然他们能容忍我们占据码头?”
黑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第一次见到有人胆小竟然胆小到理直气壮的模样。”
李大仁听着黑熊的冷嘲热讽,脸色蓦然沉了下来,抬头瞪了黑熊一眼,想起刚才难兄难弟同甘共苦的模样,便继续低头喝茶,现在实在是没有心力斗嘴了。
“黑爷,林青山那小子走了?”黑熊的小跟班走进茶棚,在黑熊耳边低声道。
“走了,去哪了?”黑熊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他离开了码头,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小跟班小声道:“内城的大人刚走,我们也不敢跟着……”
“黑熊,怎么,打算抱大腿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内城的大人物能看上你?”听着黑熊他们的话,李大仁顿时嘲讽道,“内城的大人物看不上你,所以你觉得林青山那家伙能跟大人物说上话,便打算另辟蹊径,去舔那个叫林青山的少年?”
“你羞不羞啊。”
“不过也是,说不定黑熊你抱紧了林青山的大腿,真能攀上内城的大人物呢。”
嘲笑了黑熊几句,李大仁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内城的大人物自己把不敢贸然去接近,既然这个林青山有‘内城’的门路,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结交一番?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无耻?”黑熊冷哼道。
“你既然没有抱大腿的想法,那为什么要在意林青山?”李大仁毫不退让的反驳道。
“你们先出去。”黑熊冷笑两声,招招手,让其他人离开茶棚。
等手下都离开,只剩下他跟李大仁二人之后,他才让李大仁附耳过来,小声道:“刚才我看到那青衣男子从腰间摘了一块玉佩给林青山,先前站在那人身边的时候,当时不敢抬头正视他的脸,只好低着头看,恰巧看到了那块玉佩……起码值百两金子……”
听着黑熊的话,李大仁立刻脸色大变,身体‘腾’的站起来,脸色煞白,虚软的靠在椅子上,“黑熊,不行,不能这样,你胆子太大了。”
黑熊毫不在意李大仁的劝阻,接着道:“李二,你要想清楚,就算你起早贪黑的经营着这个码头,一年又能赚几个钱……只要我们得手,以后就再也不用做这种泥腿子的活了,完全可以找个小镇,隐姓埋名的做一辈子富家翁。”
“这种事情你别找我,我也不管那个玉佩值多少钱,就算真价值百金,你也得有命花才行!”李大仁被黑熊的想法彻底吓到了,“那可是内城的大人物!”
“林青山可不是内城大人物,只是一个连我们三熊帮都不愿意收纳,只能在码头上抗包的穷小子。”黑熊冷笑道。
李大仁连连摇头:“你疯了,黑熊,如果你要发疯,可别扯上我!哪怕李青山以前是个穷小子,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有内城的大人物专程来找他,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这是找死!”
黑熊鄙视的看了李大仁一眼,道:“若林青山真认得内城的大人物,这些年他还用来码头工作?而且你也看到了,很显然,今天之前,林青山并不认识对方。”
“万一呢,万一内城的大人物再来找林青山怎么办?”李大仁阴着脸,一针见血的说道。
黑熊冷哼一声,“灰街这里每年无辜惨死的人还少吗,李二,别告诉我上个月那艘商船是自己沉的,到时候,只要处理的干净,谁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不行,我还是觉得事情不妥。”李大仁沉吟两声,连连摇头道:“要做你自己做,这事我不参与。”
“我自己做?那我来找你做什么?”黑熊冷看李大仁一眼:“你特娘想的倒挺好,我自己做,然后将把柄留在你手里,好让你去举报我?”
“李二,做不做说句准话,你的担心确实也有道理,但内城那些大人物往日高高在上惯了,怎么可能了解我们灰街的‘道道’。”黑熊诱惑似的说道:“只要到时候林青山一失踪,便是死无对证,哪怕内城的大人物再怎么找他,只要不让他们找到不就行了?”
在这么大一笔钱财前,就算是有杀父夺妻之恨,黑熊也想冒险做一笔,毕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至于那个叫林青山的小子是否真与内城大人物有关系,他却不去想这么多,在灰街这里,每年惨死的人的多了,就算是官府也管不过了,这便是是天高皇帝远。
“你确定能够处理干净?”李大仁有点动心了,如果黑熊真的能在杀人后将林青山的尸首处理干净,这倒是真的是个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李二,上个月你为了几十两银子,将外来商船给凿沉了,别忘了你是怎么做的。”黑熊阴着脸说道,“不是连官府都调查过,他们调查出结果了吗?”
李大仁点了点头,“好,什么时候动手。”
“我已经让人去查他的住址了。”黑熊道:“今天晚上就动手,记住了,找两个嘴巴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