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内,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套简单至极的木质桌椅。
窗户边的一个水池内,一株墨绿色的莲花,随着荡漾的水波漂浮。
墙壁上挂着一副古老的画卷,虽然只有极其简单的几笔,但是似乎能从中感受到有一股天地的气息,这使得楚宁君多看了几眼。
“老朽的这间茅草屋,如何?”断天客对着楚宁君笑着说道。
“简约而不失大气,低调却不失内涵。”楚宁君一脸正容地回应道,不愧是高人,茅草屋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破。
“好小子,会说话,将来必定前途无量,那你来看看老朽此副画作又当如何?”断天客一脸被拍了马屁的舒坦状,面露微笑问道。
楚宁君闻言一怔,不是要给自己重塑本源吗?怎么看完屋子又是看画的,不过还是连忙称是,迈开步伐向着画卷走去。
白色小龟小念嘴角抽了抽,干咳提醒道:“楚小子,我建议你别看,那玩意特别辣眼睛。”
断天客目光向着小念看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你这无良小龟,枉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什么叫辣眼睛?老朽呕心沥血的一副画,可容不得你污蔑,楚小子,你别理他,快看看此画如何?”
楚宁君连忙来到画卷前,认真打量起来,不过下一刻便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已经明白小念所说的何谓辣眼睛。
断老所作的这副画,东一个墨团,西一群墨点,简直与狗刨过的一般,让人不惹直视,此等画技,岂止是辣眼睛,那是相当辣眼睛。
断天客看着楚宁君,殷切问道:“此画如何?是不是被我的画技所震惊?”
您老的画技确实把我惊到了,不过那是惊悚的惊。
楚宁君心中无语,不过形势比人强,自己能不能重塑本源,全依赖眼前这位断老,把心一横,肃然道:“您老所作此画,可谓是出类拔萃,震古烁今,而且此画中,似乎另有乾坤。
话音落下,楚宁君只感觉良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噗。”正在水池里荡漾的小念,猛地呛了一口清水,一脸震惊地看着楚宁君,没发现啊,原来这小子竟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哦?”断天客诧异地看了楚宁君一眼,捋须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独道的眼光,很不错,我很看好你哦。”
楚宁君谦虚道:“小子据实而论,主要是因为您的画技登峰造极,依小子拙见,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必定是前无古人。”
断天客连声应好,显然楚宁君一连串的马屁让他很是舒心。
“好,那此画,我就送给你。”断天客说着,就将墙壁上的画作摘取下来,递到楚宁君的手中。
“好生收藏,以后每天拿出来瞻仰一番,对你大有裨益。”
“……”
楚宁君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两下,您老这不是让我赏画,是要我的命啊,有没有裨益不知道,如此下去眼睛迟早要瞎。
“对了,你刚才说我此画中有乾坤,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乾坤法?”断天客一脸希冀问道。
说个鬼啊,刚才自己纯粹瞎扯,就算小念龟壳涂满墨汁,在画纸上打滚,都比这好看。
“断老,那感觉很是玄妙,也是刚才偶然得之,自己一时之间也无法描述,待我日后仔细参悟。”楚宁君只得实话实说,顿了顿,继续说道,“断老,何时帮我重塑本源?”
断天客想了想,手指着楚宁君手中的画卷,说道:“一切尽在此画中。”
“什么?”楚宁君讶然地看向画卷,自己的机缘竟然在这副涂鸦之作上?能再草率点吗?
断天客见楚宁君一脸的不信,袖袍一挥,顿时那涂鸦的画仿佛活了一般,激发出道道元气光波,一时间天旋地转。
等楚宁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原本的茅草屋中,而是来到了一片未知的世界。
这世界中一片混沌,犹如未开化之地,远处的虚空中点缀一团着若隐若现的虚影,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楚宁君目光陡然凝固,心中凛然,这就是那画中的世界。
原来断老的涂鸦之作,竟然真的有乾坤,只是自己不懂欣赏而已,自己瞎扯都能扯中,真是佩服自己。
断天客站在楚宁君的身侧边走边说道:“跟我来。”
楚宁君连忙应声跟上。
“开天辟地之初,天地间存两大元气,鸿蒙紫气与混沌元气,开天之后,前者筑天道之基,混沌元气则化万气,造就万物,泽被苍生,可以说是生命之源……”
说话间,断天客领着楚宁君来到那若隐若现的虚影前,手掌挥动,那虚影瞬间化作一团元气被其抓在手中。
“这是整个天地间,仅存的最后一缕混沌元气。”断天客看着手中灰暗的元气略有感慨道。
数息后,他抬起头看向楚宁君,“我准备用它来给你重塑本源……创造一个史无前例的混沌本源。”
楚宁君一瞬间有些泪流满面,梦寐以求的本源终于可以……,而且断老为自己塑造的本源还是闻所未闻混沌本源,听起来就感觉异常强大,怎能不激动。
“楚小子,待会我会将你原本的本源彻底清理干净,然后再以混沌元气替代,重塑混沌本源。”
断天客面色肃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有些事,我要和你说清楚,中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无法保证,有可能,会让你万劫不复。”
刚被巨大的喜悦所笼罩的楚宁君闻言,脸色一僵,全身冰凉,犹如被冰水从头浇到底一般,嘴角扯了扯:“当场去世,这么狠吗?”
“也许吧,我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经过多年来的推演,理论上是可行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没有任何修为,自幼本源受损,从没激发过它的潜力,所以你就是相当于一张白纸,成功率极强。”
楚宁君心中了然,断老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虽然不清楚断老的目的如何,但是目前来说与自己的目标一致,而且以他如此诡异的能力,不可能来害弱小的自己,何况风险与机遇并存。
如果成功,自己将涅槃重生,获得无与伦比的潜力,心念及此,目光逐渐坚定,沉声道:“不管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我也相信断老,一定会成功。”
“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开始。”
“离。”断天客手捏指印,化作无数道指影落在楚宁君的身躯之上,顿时一道道微弱的血脉本源沿着落指点被剥离出来。
“啊…啊…”
本源被抽离所带来的巨大苦楚瞬间传遍全身,使得楚宁君面容扭曲,浑身抽搐不止,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半个时辰后,随着原本残存的本源被抽离干净,楚宁君也虚弱到了极点,瘫软在地面上,气若游丝。
“凝。”
断天客手掐印诀,混沌元气缓缓的没入楚宁君的体内。
楚宁君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生机,整个过程,楚宁君犹如经历过生死一般,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楚宁君感受到混沌元气给自己的身躯带来的澎湃活力,内视之下,不由发出一声惊叹:“气海!”
气海乃是武者修行的标志,拥有气海就能储存元气,用于战斗中释放施展武法。
“哈哈,气海……”楚宁君眼角有泪落下,笑着哭道,宣泄着心中的怨气,梦寐以求的气海,十多年以来的执念,在今日终究得以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