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展雄再次醒来的时候,昭容正趴在床榻边上。
他想要出声,但嘴中传来的却只是两声无力的咳嗽。
而听到他的咳嗽声,只是犯困的昭容这就睁开了眼。
看着他清醒过来,一脸惊喜的之色,“你醒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其中却包涵了无尽的喜悦。这是长久的等待之后,盼出结果的兴奋。
咳咳,再次咳嗽了两声,觉着舒服了一些,才艰难的说出了第一句话,“我睡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天快要黑了。”顿了一顿,“你觉着可有不适?”
“应该死不了了。”艰难笑着回了一句,看着带着泪痕的昭容,郑重的说道:“谢谢你。”
三个字说出口,昭容立刻就哭了。她本以为自己见不到展雄了。压抑着的情绪,此时全部爆发了出来。
“傻丫头,哭什么哭,我又没有死。”看着昭容,再次强强挤出笑容。
昭容啜泣着,摸着眼泪,轻声呸了一口,“休得乱说!”
“我想喝点水。”展雄说着,再次咳嗽了两声,艰难的坐起身来。他觉着喉咙好像着火了似的。
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可其实对方扎的那一刀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匕首上的毒。
也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毒,竟然会如此的立竿见影,以至于展雄以为自己死定了……
昭容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端了碗水进来了。用手端到展雄嘴边,缓缓喝了半碗,立刻就觉着舒服了很多。
“毒是怎么解的?”
听他问起此事,昭容突然就沉下了脸来,“是我问他要的解药。”
在展雄晕倒之后,她当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冲天的杀意,差一点就直接杀了对方——要不是有许媒婆在的话,她可能已经犯下弥天大错了。
许媒婆只说了一句,“你杀了他,就没有解药了。”
如此,让她冷静了下来。接下来,就开始向对方询问解药……
杀对方的心都有,询问的过程当然没有和颜悦色。
昭容发现,自己果真看错了眼。对方看着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并不是人畜无害,竟然有着蛇蝎之心。
昭容办法用尽,甚至用剑在对方身上划了三道……但对方硬是没有回答。
“一个时辰之后,他必死无疑。”
“那你也要给他陪葬!”
“落在你们手中,我就没想过要活。”
对方口气很硬,就好像真的打算鱼死网破,昭容没有一点点的办法。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对自己与展雄二人有如此大的仇恨。
而就在她毫无办法,眼看着展雄就要因毒而死的时候,许媒婆却再次站了出来。
“要是不交出解药,就把你交给抓你的那些人。”
许媒婆的话本来是随口说的,吓唬对方。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想到对方听到这话,突然就松了口。
“告诉你们解药也行,你们把我要杀要剐都行,但不能把我交给荆州帮。”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提出如此奇怪的要求,但昭容还是答应了下来。接着,便见对方解开了自己领上的衣服扣,从扣中拿出了一粒红豆大小的解药……
难怪找不到解药,藏的如此隐蔽,怎么可能找的出来?
昭容没有怀疑。藏的如此隐蔽,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给展雄服下了解药,一直到了这会儿,展雄才醒了过来……
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说完昭容就垂下了脑袋,满是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多管闲事,才让你差点丧命。我……”
她心中真的很内疚。不论是昨天夜里出手救对方,还是对方刺伤展雄……都是她一意孤行的结果。
若不是她的话,他与展雄二人应该不会沦落到此步田地。
她满是愧疚的说着呢,展雄则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别说这些谁对谁错的话了,你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伤了我的人,我们云翠山可不能如此被人欺负。”
“知道那小子是什么身份了吗?”
昭容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不过我从他身上的包裹中找出了这个东西。”
昭容说着,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了一块美玉。宛若圆盘,晶莹剔透,里面似有异样的流光。
“这是什么东西?”
“和氏之璧!”
“和氏璧?你怎么知道?”展雄一脸的惊愕,这块传说中的美玉,本身就好像一个谜一般。
“当年祖父在襄陵之战大获全胜,威震六国,怀王便将这块和氏之璧赏赐给了祖父。我有缘触过此玉。”
“还真是和氏璧?可……和氏璧怎么会在他手中?”
“他不肯说。除此和氏之璧外,他包裹中还装着一个灵位。”
“灵位?谁的灵位?”
“好像是他生母的灵位,上面写着的是……生母赵姬之灵……”
“赵姬?”本来躺坐着的展雄,口中惊呼一声,突然就坐直了身子。
昭容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激动,被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问道:“怎么了?”
展雄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脸激动的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自己叫赵政。”
赵政?嬴政?可这……怎么可能?
嬴政这个时候应该在赵国做质子的,怎么会出现在楚国?而且还被荆州帮追杀?
“到底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看着他一惊一乍,昭容疑惑的询问道。
展雄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嘛,不可能的,不可能……”
看着他古怪的样子,昭容蹙了下眉,以为他才刚刚醒来,还没有清醒呢。
“今天我们就睡在许婆婆家里吧。”
“也好。”展雄木讷着点了点头,但接着却又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得会客栈去。”
“回客栈做什么?你这副样子,还是静养为好。”
“我答应了屈仲,晚上在客栈见他,要是失约,怕他带人来此。免得麻烦,我已无大碍,所以还是回去吧。”
“那就让我回去吧!”昭容再次拦下了他,“我就说你白天染了邪气,身体不适。要是我出面的话,师兄应该不会来此的。”
听昭容这么说,他这就点了点头,重新躺了下来,“如此也好。”顿了一顿,突然扭头看着昭容,“小容,你师兄……是不是喜欢你?”
昭容刚刚端过水碗,想让他再喝点水,听到这话,手下动作一怔,脸色腾地一红,“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