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始出来,在四爷倾力推荐下,在场众人也算是提起些兴趣,终于门被敲响了。
“进来!”
四爷忙站起身叫唤。
吱呀一声门开,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亭亭玉立女孩,她身上裹着翠绿丝绸,头插一枚水绿荷叶玉雕簪子,两眉只细细一双墨柳,但却有水灵灵眼睛。
“好!”
她刚出来,四爷旁边就有人两眼放光,拍手叫好。这妹子着实中他的意,好似一株随风飘摇的尖荷。
但四爷似笑非笑,并不开口。那些不中意的人纷纷扭头看他,见这情况心中不禁起疑,正要开口问时候,那门口站着女子微微一鞠躬,就欠身让到了旁边。
这就完全不同了,只因为门外除了刚才绿衣衫女子之外,还有一个红衣衫女子。她穿的并非富贵绚丽,只是一套淡红布衣,甚至还能看出那布衣被洗得有些发白痕迹。
但这下等衣衫却生生衬出了个上等好女子,活似团暖手炉子里的火苗,她见众人痴痴地不敢肯定说这便是林姑娘,便咯咯笑起,竟然又让到了旁边。
而后还有一袭墨色,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的巾帼酒圣。有衣衫不整的灰袍胖妞,初初一看未有惊叹,越看却如沼泽般深陷其中,久久不能忘怀。
到如此,门外终于是没有人了!众人望着那灰袍姑娘,纷纷笑着也不说话。但这时候,却听见四爷哈哈大笑,拍手道:“诸位同好,怎地没有见到林姑娘,就先如此失态了?林姑娘,快快出来相见,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此话犹如惊雷,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不待反应,就看见门外先转出半边脸蛋来。天姿国色,仙女下凡!
除此以外,再无别话可说。
门外林雅琴眼珠微微上翻,终得转身出来,莲步摇曳中果见一双玉手于水色宽袖中忽隐忽现。光林雅琴半张脸,就将所有人的心思从刚才灰袍姑娘中吸引了过来,此时一双手舞动,顿时就把他们的心跳逼到了急促。
“林雅琴见过诸位大人。”
她走到姑娘们最前,弯腰施礼。后面姑娘连忙跟上,口称大人。
如此盛况,就连已经见过几次的四爷都不禁动容,更别说其他人了。
“四爷,果然是所言非虚啊。”
有人叹了口气,拱手盛赞。他的心早已经飘到林雅琴身上,可摸爬走打多年,早让他明白,像林雅琴这等女人于他便只会是红颜祸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
这等挫败感觉让他很是不甘,便拱手再请道:“四爷,你说林姑娘一双手乃是天仙手,所弹奏的曲子更是只有天上也不得几回闻,不知今天我们众人可否有幸,能听上一曲?”
这话给足了四爷面子,他是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胡子,道:“这是当然。林姑娘,还请奏上一曲。”
所有人的目光都扭过去,看着刚站直身子的林雅琴。可她此时却是面露难色,半响不开口,催促下才缓缓道来:“四爷,今日不可。并非是我不愿,而是向来我弹古筝都有习惯,须有人以乐器唱和才弹。”
说到这里,她让开一边,看向身后绿衣姑娘道:“从前和我琴瑟相鸣的赵姑娘,很不巧前几天弄伤了一双手,不能相伴。因此我也着实苦了几天,不得从前快乐。”
因为四爷从前来,也是听那绿衣赵姑娘和林姑娘琴瑟相鸣,因此也相信林雅琴所言。可贵客在场,怎能因此罢休?
“林姑娘,这偌大翠绿苑,又岂会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和你琴瑟相鸣?”
他笑着开口说话,往林雅琴走近了几步。
这一来倒让林雅琴愣了愣,而后脸色微变不紧不慢道:“报四爷,除赵姑娘外,整个青州城找不出第二人。”
这话在宾客们听来,便犹如噩耗了,但也不至于以头抢地,只是连呼可惜。
“诶。”
四爷转身去止住他们,又扭头来笑看向林雅琴,说话:“那是因为林姑娘你听过别人弹奏得少罢了,这青州城千千万万人,你又岂能尽数听过?”
“可,有些实力的我都……”
林雅琴眉头微微皱起,咬牙开口。
“我的你就没听过!”
四爷哈哈大笑,拍着自己鼓起来肚子,向众人说道:“不瞒大家,我平日空闲,也欢喜弄一支竹箫。今日我四爷便和林姑娘你合奏一首,岂非快哉?哈哈哈。”
听见这话,宾客们心中明白四爷意思,便附和着叫好。可在场的却有一个半分面子不给,正是林雅琴。
“四爷,若是当真如此。雅琴斗胆请四爷先独奏一曲。”
她就是不肯轻易松口。
四爷此时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沉,可美人当前,又岂能当个缩头的?便装作不在意,哈哈笑道:“林姑娘这是考我呢。”
这面说完,一转脸去便冲门外守候的侍从大喝出声:“来啊!去把你们翠绿苑最好的箫给我拿过来,本四爷今天赏脸你们翠绿苑,吹上一曲!”
话语尽显怒意不满,好似狮子怒吼。这下惹得在林雅琴身后四女子尽数脸色剧变,宾客们乐得看林雅琴热闹,也不作声。但这迸发在面前事却好像和林雅琴一点没关系,她眼神空灵,神思不知道飘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四爷发怒,整个青州城都得抖上几抖。翠绿苑的人怎敢怠慢,火烧狗追般赶快把一支玉箫送了过来。
四爷猛地一甩手抓过玉箫,往林雅琴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便举起来吹曲子。
不多时曲终,宾客们叫好。四爷也颇为自豪,心想这次那林雅琴总不能再推脱了吧?便举手邀道:“林姑娘,你看这如何?本四爷,可有资格和林姑娘合奏一曲?”
“四爷本领果然上佳。”
林雅琴一反常态地弯腰拱手示好,惹得四爷哈哈大笑,就往她走去。可她一抬起头来,两眼寒芒让所有人打了个冷颤,粉唇微启:“但翠绿苑下至端酒小厮亦在四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