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六分钟,第一组180名新兵依然在努力地向上攀爬。
一直遥遥领先的陈将明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成功攀爬上了百米高的橡胶高墙墙顶。
看到陈将明已经攀爬到了墙顶,高墙底下观看的一众新兵们,如炸锅一般,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欢呼声和鼓掌拍手声。
众人的惊呼声,赞叹声嘈杂在一处,不绝于耳。
“卧槽!这哥们厉害啊,这时间才过去九分钟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攀爬到墙顶了,他也太强悍了吧!”
“的确很厉害啊!你们看第一组大部分的人还停留在40米左右的高度呢,这之间的差距真的是有些大了。”
“看来这橡胶高墙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攀爬嘛,要是我来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攀爬到了六十米的高度了。”
“……”
陈将明的成功登顶,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不仅振奋了所有新兵们的士气,增加了信心,也给很多心有忧虑忐忑的人,打了记强有力的镇定剂。
陈将明的成功来得实在是太轻松容易了,甚至有人认为这攀爬高墙的任务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不过,只有参与攀爬高墙的第一组新兵们并不这么认为,这百米高九十度垂直的橡胶高墙可不是那么好攀爬的。
太考验个人的体力、肌肉力量、身体协调度和心里素质了。
每次往上攀爬一步,心脏跳动的频率就会加快一分,攀爬的越高,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还有在精神上,因为一直保持谨慎小心的注意力,精神上的压力也是不小。
可以说,这场攀爬高墙的任务,考验的不仅是身体素质和心里素质,也考验着精神集中度。
如果脑海里一个分神没注意的话,便会酿成手脚或者身体上的一个失误,而就单单这一个失误,所造成的的后果那可是很危险的。
所以,当还在墙上苦苦向上攀爬的第一组新兵们,看到头顶上方已经有人攀爬上了墙顶时,一个个无不是心中佩服,一脸的羡慕和惊讶。
“我靠!那人是谁啊?这么牛逼!居然就攀爬到墙顶了!”有人惊叹道。
“嘿嘿,那是必须迪牛逼啊,他可是我们第七小队的队长,腰挂金腰带的大高手呢,能不厉害吗?”
说话之人是章飞,他一脸得意自豪地对着身旁的其他新兵炫耀道,瞧他脸上那得意劲儿,好像攀爬到墙顶的不是陈将明,而是他一样。
另一边,在高墙底下,典伟仰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将明攀爬到墙顶的背影,深邃的眼神之中闪一抹赞赏和惊讶。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陈玄,你的儿子可比你当年优秀多了。”
典伟低声感慨,看着橡胶高墙墙顶上,身形如标枪般笔直挺立的少年,就好像看到了昔年那个同样惊才绝艳的少年。
一时之间,典伟的思绪陷入了曾经的一段回忆中。
站在百米高的墙顶,迎面刮来一股强风,直吹得陈将明全身衣服猎猎作响,直面强风的脸上,眼睛不得不眯成了一条缝,阻挡着强风的吹袭。
现在时间才刚到7点不久,清晨的风特别大,虽是正值夏季,但也带着丝丝冷意。
此时,遥遥的东方才出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天上还有着一大半黑蒙蒙的夜幕没有褪去。
朝霞初升,万物苏醒,黑暗消退,将明之际。
看着遥远东方,出现的一道道刺破黑沉夜色的光线,陈将明心中感慨万千,那正是破晓的黎明。
突然,陈将明握起拳头,狠狠地锤了自己的胸口一记,看着东方那一抹黎明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屈和坚毅。
“所以我才叫陈将明啊,即将的黎明,破晓的黎明,我就是那道直刺无尽黑暗的黎明!”
收回心中思绪,陈将明面色凝重地向墙顶的背面走去,来到边缘处,看着脚底百米之下的地面,哪怕他的心里素质再强,心里也不由地感到了一丝心悸。
“这么高的高度,没有任何的安全保护措施,也不知道有几人敢攀爬下去,这总教官安排的训练任务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的安全保护措施吗?”
陈将明皱眉俯视着脚下地面,他第一次对典伟有了质疑,同时也对第七小队的队友感到忧虑。
“希望那几个家伙能克服心中的恐惧,以此来磨练心性也是件好事。”陈将明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
而后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惧意,陈将明转过身,双手死死地抓住墙沿,将脚地探了下去,伸进下方离墙顶只有一米远的凹槽里,然后双手下移抓着墙沿底下不远处的凸起,小心翼翼地向下一点点攀爬。
……
视线回到依然还在高墙正面,苦苦向上攀爬的其他新兵们。
就算这橡胶高墙再怎么容易攀爬,可终归还是有人失足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这人是一名女兵,她有着严重的恐高症,攀爬到二十米的高度时,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脚下,也就这一看,如大山一般挤压在她心里的极度恐惧,压垮了她最后一丝的理智,直接被吓晕了过去,从而掉落了下去。
看见有人从高墙上掉下来,不论是正在高墙上攀爬的新兵们,还是高墙底下正在观看的其他众人,都是在第一时间惊叫出声,甚至有的人直接被吓哭了。
三十米的高度,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面也没有铺上什么救生气垫,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不得摔成肉饼啊!
很多人已经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或者撇过头,不敢去看那名掉下来的女兵的凄惨下场。
只有典伟和三名中队长看着掉落下来的女兵,表情依旧淡然,仿佛掉下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石头而已。
除了典伟四人之外,也只有寥寥几个胆子大的人才能发现,在那名女兵掉落的过程中,下坠的速度正在渐渐地减缓。
特别是到了离地还有两米距离时,女兵下坠的身子就如落叶一般,速度极其缓慢地坠落在地。
全场所有人中,除了那几个胆大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没能看到这奇异的一幕,毕竟太血腥太恐怖了,没有多少人敢睁着眼睛看完。
嘭!
身体坠落在地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听到这声响,现场的气氛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了。
场内,响起了新兵们的尖叫声和哭泣声,再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的女兵,有的人更是被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我的天啊,死人啦!死人啦!”
“竟然没有设置安全保护措施?!这特异兵预备营里的长官们在干嘛,难道疯了不成?!”
“为什么要给我们安排这么危险的训练任务?而且还不设置安全保护措施,现在都死人了呀,那些教官怎么还愣着不去救人呢?”
“这是地狱…这他妈就是地狱啊!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我要去政府告你们!我要去共和邦大法院起诉这座特异兵预备营!你们肆意践踏士兵的尊严,无情地对士兵进行人身攻击,残忍地剥夺士兵的生命,我要告到你们被判死刑为止!”
顿时间,绝大部分不明事理的新兵都跳了起来,他们的情绪异常激动愤怒,纷纷厉声谴责起了军营和军营里的教官长官们。
在群情激奋的新兵们中,还是有着几位理智的,因为胆大的他们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发现了事情里的端倪,所以有着不同的看法。
“你们瞎嚷嚷什么呢,看清楚点,那女的还好端端的呢,身子下没有血流出来,人也没被摔成肉泥啊!”
“刚才我都看见了,那女的掉下来的时候,下落的速度在一直减慢,特别是到最后两米高度时,几乎就是飘着下来的啊!”
只不过这几人人微言轻,制止不了其他绝大部分人的恐慌和激愤。
“这就是特异兵预备营啊,在这里仅仅只是普通训练任务而已,就比特种兵的训练任务还要艰难危险。
我之前的两年军旅生涯,算是小孩子过家家了。”一位老兵感叹道,他对于典伟安排的训练任务倒是没有多少的抵触心里。
身为众人言论攻击对象的典伟像个没事人一样,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到那名坠落下来的女兵身前。
女兵中队的中队长早先前一步来到了这里,此刻正在检查着女兵的伤势。
看到典伟走来,女兵中队的中队长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她的身上没有什么伤势,只是因为极度恐惧,导致气血上涌,陷入了昏迷。”
典伟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身后依然嘈杂不休,群情激愤的一众新兵们。
看着这群不明事理,一个劲儿地瞎叫嚷的新兵蛋子们,典伟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真他妈麻烦!”
典伟心中暗骂了一声,而后他脸上如磐石一般僵硬的表情立即扭曲起来,扯开嗓子怒吼道:“你们这群渣渣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他妈的,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就你们这点小胆量,凭什么进入山林树海与异兽搏杀?
为全人类争抢到生存利益?
你们有资格背负着全人类给予的希望为人族而战吗?
如果没有牺牲自我的胆量,那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滚回妈妈的怀抱里吃屎去吧!”
被典伟这么毫不留情地训斥,场内一众新兵们纷纷停止了吵闹,全都安静了下来。
典伟训斥的话里,可谓字字珠玑,一众新兵中,一些热血少年少女都为自己先前的惊慌恐惧感到了羞愧,但也有一部分人想法就不同了,他们可不吃典伟这一套。
一位个子矮胖,正杵在橡胶高墙上一动不动的男兵愤怒了,他认为典伟的训斥是对他们的尊严践踏和人身攻击。
先前他可是眼睁睁地看到那名女兵从他身旁掉落下去的,现在他又看见军营里的教官对生死不知的女兵不管不顾,心中难免升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经过典伟这么一训斥,压抑在他心中很久的怨愤和怒火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卧槽石块脸,你他妈还是人吗?你就是个魔鬼,让我们做这些危险的训练任务,你是想让我们死吗?啊?!那女的掉下去了,现在生死未知,难道你们不立即救治吗?这样轻视他人的生命,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啊,怎么能那么狠心……”
典伟猛地转身,面容狰狞地对着高墙上依旧骂个不停的矮胖男兵怒吼喝骂道:“你个龟儿子骂你妈!想死是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