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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国际版武则天”叶卡特琳娜二世(2)

当急不可耐、盼望他们早日生子的女皇将他们软禁在一个房间内,不准他们外出游乐活动时,彼得宁愿在床上摆弄他的木偶兵或驯小狗,玩孩子们的打仗游戏,也不愿去碰一碰他美丽妩媚的妻子。叶卡特琳娜回忆道:“我清楚地看出,如果我和他分离,他是不会惋惜的。鉴于他对我的态度,我对他几乎漠不关心,但我对俄国皇位却不是漠不关心的。”为了皇位,她一方面不得不委曲求全,忍受女皇无端的责骂和丈夫的冷遇,力图维持实际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另一方面,她的内心常常感到难以排遣的孤独无助、寂寞凄凉。为摆脱内心的痛苦,她开始如饥似渴地读书,希望从中寻求精神的慰藉和吸收有用的教益。

但是,叶卡特琳娜毕竟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具有七情六欲、内心世界非常丰富的娇艳女人,她同样渴慕得到男性的爱抚和赞美,向往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的热烈情爱。既然丈夫不能满足自己,她就只能像中国文人所说的去“偷香窃玉”、“沾花惹草”、“红杏出墙”了。她仅仅是由于受到女皇的严格监视而缺乏机会。再说,当时的俄国宫廷充满了奸诈、荒淫,伊莉莎白女皇本人就是头等荡妇。

终于,在大公宫廷的内侍谢尔盖·萨尔蒂柯夫大胆、不懈的追求下,她的一颗芳心被深深打动,成了爱情的俘虏。(此前她还爱过一个叫扎哈尔·切尔内绍夫的伯爵,但事未成双。)不久叶卡特琳娜便怀了孕。她的情夫为掩人耳目,经女皇同意后,在一次晚宴上将彼得灌得酩酊大醉,请医生给他施行了包皮切割手术,恢复了他行使夫妻之道的能力,并专门差人将她的“贞洁证明”封在匣子里呈给女皇查验。

而伊莉莎白女皇在了解到彼得在传宗接代方面难以有所作为后(美国著名影星杰塔琼斯主演的《叶卡特琳娜二世》中,还有一个她过问彼得是否能够勃起的情节),便暗地里鼓励和纵容叶卡特琳娜“考虑到国家的利益”寻找情人。当她得知叶卡特琳娜怀孕的消息后,不由心花怒放,并说“如果他真是私生子,那也不是我们家族中的头一个”。两次流产之后,1754年叶卡特琳娜终于产下一子,他就是未来的沙皇保罗一世。事已至此,彼得明知保罗并非己出,却也只得哑巴吃黄连,承认了与他的父子关系。而女皇则奖励了叶卡特琳娜10万卢布。

叶卡特琳娜完成了为大公传宗接代的职责后,地位不仅没有加强,反而岌岌可危。丈夫日益与她疏远,整日在外寻花问柳,饮酒作乐。他还真心爱上了一位叫沃伦佐娃的粗俗宫女,并打算将来与她结婚;因为与她在一起,大公不会有自惭形秽之感。此外,女皇不仅将保罗从叶卡特琳娜身边夺去抚养,还把她的情夫谢尔盖打发到国外任职。

很快一场灾祸发生了,它差点毁了叶卡特琳娜的前途。1757年,与法国、奥地利结盟反对英国、普鲁士的俄国向普鲁士发动了进攻,但元帅阿普拉西初战告捷后却突然下令退却。愤怒的女皇将他软禁起来,并追查是否受人指使才敢如此大逆不道。结果女皇发现了叶卡特琳娜写给元帅的几封问候信,于是怀疑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于她的授意,便对她进行了一次审讯式的公开对质。

叶卡特琳娜施展自己的全部才智,用眼泪、恳求、情感和无懈可击的辩解,终于打消了女皇的怀疑,重新赢得她的信任,避免遭受被驱逐出国或更重的惩罚。从此,她韬光养晦,轻易不涉猎政治问题,但暗中却在悄悄培植自己的势力,把那些不满彼得的人团结在自己周围。当然多是利用女人身体的资本,而他们便都成了她的情夫。如近卫军军官格利高里·奥尔洛夫,他是她第二个儿子阿历克赛的生父;还有名将波将金,他因“波将金村”(指为粉饰太平而人工制造的布景式繁华景象)的典故而为世人所熟知。

与政治上的暂时失意相比,叶卡特琳娜在情场上却收获甚丰。初尝禁果的甜蜜使她感到:“如果没有爱情,哪怕一小时我也受不了。”她很快又与小自己两岁的波兰贵族斯塔尼斯劳斯·奥古斯特·波尼亚托夫斯基双双坠人爱河(她后来还让他成了波兰国王),不久又为彼得增添了一位令他感到难堪的女儿(可惜很快夭折了)。仿佛为了补偿她9年的损失,叶卡特琳娜开始放纵情欲,变得玩世不恭、寡廉鲜耻。

叶卡特琳娜的“口红癖”也是这个时候形成的。原来,她在度过漫长的独居时光后,容色已没有年轻时那样光彩夺目,每天需要把大量时间用在化妆上。而她也意识到,口红的运用对自己的魅力影响甚大。因为她知道,爱情(其实是自己的身体)可以成为通向政治成功之路的一个很有用的阶梯,于是继续试图引诱每一个她需要拉拢的男人。

为迎合不同男人的审美口味,同时显示出自己高贵而神秘的气质,叶卡特琳娜总是不停地变换妆法,试图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游刃有余的“千面皇后”。俄国历史学家阿斯汉诺克说:“叶卡特琳娜二世的口红爱好从来不曾间断,甚至引起了沙皇陛下的不满。可是谁也没法阻止她这种狂热的爱好。”

伊莉莎白女皇过世后,彼得三世即位。他的倒行逆施引来了全国一片反感。相反,叶卡特琳娜皇后以行动证明自己维护俄国人的利益,赢得了人们的一致好评。与此同时,彼得也正与情妇沃伦佐娃及其家族策划,要早日除掉被他视为眼中钉的妻子,以便正式立情妇为皇后。他差点下令要将叶卡特琳娜投入舒吕塞尔堡要塞幽闭起来。当时法国驻俄代办贝朗热看到:“以彼得三世的凶残乖戾,很可能会下手杀妻。”

1762年6月27日,叶卡特琳娜的一个同谋(自然也是情夫)帕塞克上尉因酒后失言被捕。而沙皇在出使丹麦前,却传旨将于6月29日回彼得霍夫行宫庆贺他的命名日,要皇后在那儿迎接。其中是否隐藏不可告人的阴谋,令人难以预测。

在这千钧一发之机,叶卡特琳娜在情夫格利高里和几个兄弟及一批近卫军军官的策划下,控制了几支近卫军团。6月28日晨,她被情夫派人接回首都圣彼得堡,在一所近卫军兵营里宣布她为全俄罗斯唯一的、绝对的女皇。怯弱的彼得被迫在妻子口授的一份逊位书上签了名,宣布“朕将永生永世放弃统治俄罗斯帝国”。政变仅一周后,他便在囚禁他的罗普霞别墅里一次醉酒斗殴中,死于女皇情夫的弟弟阿·奥尔洛夫手下,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从一位德国小公主到地地道道的俄国女沙皇,叶卡特琳娜终于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开始了她长达34年的专制统治生涯。

女皇的“口红癖”

叶卡特琳娜一年一比一年苍老,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性感、迷人,她总是不断地试用新的口红,甚至不惜重金派人去欧洲求购。渐渐地,她开始以收集口红为乐,这种兴趣一直伴随她经历了34年称帝时期,她收集的口红也不计其数。在她的宠臣中,甚至有人是靠钻研久已失传的远古口红术而发迹的。她拥有专门的化妆品库房,其中口红竟占了库房的一半地方。如果说她先前对口红的喜爱眷恋还只是因为要靠容貌去培植亲信,她后来对口红无休止的追求就纯粹成为一种恋物情结了。

叶卡特琳娜上台后,立下汗马功劳的格利高里便自然成了她的首席情人,他侍候女沙皇的时间也比较长,因此掌管了军政大权,成为俄国最强力的人物;而且并不满足于当面首的地位,图谋做女沙皇的丈夫。这一想法终未成真。女皇并不乐意。她无法安慰自己的情夫,只好授予他伯爵爵位,赏赐大量金钱土地农奴,让他过着富可敌国的生活。

此后的波将金比格利高里更有魅力,他终于横刀夺爱,女皇芳心渐转,厌烦了格利高里,派他去同正与俄国交战的土耳其和谈。当格利高里得知自己已失宠时,竟扔掉和谈大事,紧急进宫,希图扳回败局(波将金最初还是他介绍给女皇的)。但与事无补,他从此精神失常。而波将金也成了“天才的独眼龙”,他在同格利高里兄弟的争斗中被打瞎了一只眼睛。

这情形有点像武则天的和尚面首薛怀义,当他听说女皇移情别恋宠幸他人,在龙床上与别的男人游龙戏凤时,便打翻醋坛,一怒之下放火烧了洛阳那座庄严雄伟的白马寺,几近发狂,最后下场悲惨。

取代格利高里的是瓦西里契诃夫,但不久还是让位于波将金。波将金具有雄才大略,他与女皇一度极为恩爱,据说到了如醉如痴、“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癫狂程度,并秘密地结了婚。但不几年,女皇仍然厌倦了他。波将金这时却显出自己不同寻常的手段,他从精神上俘虏了女皇。他虽然可以离开女皇的龙床,但控制了别的男人进入女皇卧室的大门,即争夺到了为女皇物色新面首的供货特权。当然,他还能够辅佐叶卡特琳娜实现权欲,为她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立下了赫赫功勋。

波将金源源不断地为已上了年纪的女皇物色20来岁的体貌健美的新面首。在新面首交由女皇过目合格后,先让御医仔细检查其身体,令亲信使女对候选人作“初夜试验”,将体力、性力等情况报告给女皇,请她定夺;并从每位新面首那儿索取高达10万卢布的买路钱——其见面礼一般为10万卢布。女皇玩几天,腻了,重金打发走,再由波将金物色新人。

一面是女皇永无懈怠、永无尽头的亢奋性欲;一面是力图爬上龙床、一试身手的庞大的面首候选人。波将金居间交易,生意兴隆,权力无边,女皇被他控制了。这些年轻而俊美的面首,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公畜”,不会成为其权力上的竞争者。

如果说此前女皇和她的面首之间也许还有情意的话,自从波将金把持了他们进入女皇卧室的大权,不断为她物色进献新的面首(数量之多已到了无法统计的地步)供她淫乐时,这时的女皇之于男人,只有玩弄和满足其动物兽性,她已堕落为一个性欲狂、女嫖客。而且似乎上了瘾,严重地依赖这个面首供应商波将金,让他牵住了鼻子。

像很多年轻时精明能干的君王一样,叶卡特琳娜进入老年以后,心理变异很大,她居然天真地相信自己无可比拟的魅力,认为那些年轻男子还像从前那样为她颠倒,衷情于她。当然,她更加需要依赖口红之类来装扮自己已非常苍老的容颜。

此后又有一个叫郎基科耶的比她小29岁的小伙子。这时女皇已54岁,作了祖母;小伙子才25岁,年龄差距甚大。小面首深得女皇欢心,大概与武则天的那个“不是六郎似莲花,而是莲花似六郎”的张六郎在武氏面前的地位一样。但他由于为满足女皇无尽的需求而服用春药,透支了体力,竟然暴死了。这令女皇十分伤心。波将金又推荐了一连串的人选。

波将金虽然把持着为女皇供应面首的通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最后同格利高里一样,他也是被自己进献的人打垮的。女皇67岁时迷上了22岁的精壮帅哥普拉东?朱波夫,花甲暮年的她对男女性事依然乐此不疲。她在《回忆录》里写道:在充满青春活力的朱波夫面前,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冻僵的苍蝇,突然又缓过气来”。而朱波夫也仗着女皇的恩宠在朝野上下专横跋扈,好多大臣见到他都不得不曲意奉承。这时波将金正以总司令的头衔率兵与土耳其人打仗,他听到有人夺了自己在女皇面前的位置时,与格利高里一样,撇下战事奔回首都,见大势已去,便急火攻心,丧心病狂,死在回家的路上。

一代名将波将金就这样死了。他不但富可敌国,还在政治上捞足了权力和大量好处。法国人写的《叶卡特琳娜传》上说,女皇把大量从人民身上搜刮来的财富恣意挥霍,慷慨地赏赐了面首们不可计数的银钱、农奴、宫殿珠宝、餐具和俸禄,仅银钱就达9200多万卢布!(而当时一个女农奴所值才不到100卢布。)在她统治期间,总共有80万个生灵被当成农奴赏赐给效力的臣属,其中大部分都是她的情夫与面首。因而当时形成的风气是,但凡长得美一些的男子,莫不以想方设法接近女皇,爬上龙床,一侍龙体为奋斗目标。这甚至成了当时的一种时尚追求。

晚年的叶卡特琳娜被她的面首马莫诺夫涮了一回。因为马莫诺夫已厌倦了她的老态,便与宫廷内的年青女官相爱云雨,背叛了女皇。被骗的女皇心情复杂,以玩弄别人为乐,最终却被别人玩弄。但她最后竟成全了两个青年的爱,并赏赐他们10万卢布和一块有3000农奴的新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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