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同诸葛亮听完杜如晦所言,皆是一怔,不觉细细思量,此时正伺候一旁的张承业听闻杜如晦之言,瞬间额头见汗,忙俯身跪地道:“陛下,老奴确是想起来前日秦卫密报一事。说沛地众贼近来四下大肆劫掠牛马牲畜以及粮草等物。”
扶苏陡然闻听张承业一言,也是心头一颤,忙急喝问道:“可知贾文和此时驻军再何地?”
诸葛亮见皇帝如此惊急,忙上前道:“具军报来奏,太尉此时于许褚正统引五万人驻守新阳。”
扶苏当即顾不得身上疼痛,当即站起身来向张承业道:“张承业,速派人加急将秦卫所探之事告知贾文和徐元直,命其务必将刘邦留在砀郡一带,绝不可使之西窜。”张承业忙下去安排人去了。
扶苏这才对诸葛亮等人道:“前日秦卫有暗报,言刘邦部最近四处劫掠,所劫掠之物,多以粮草牲畜为主。且进来向西多拍斥候,打探我朝于砀郡之西之兵力部署,朕以为此贼是欲趁秦楚交战之际,引众出砀山作乱。适才杜卿一言,朕方才醒悟,此贼应是意在西南诸郡。”
诸葛亮等也深感后怕不止,当下扶苏向杜如晦道:“杜卿拟诏。”
杜如晦端坐文吏台后,先取出纸笔,准备记录皇帝诏书内容,然后再拟定诏书,交由皇帝预览,再用玉玺传诏。
扶苏见杜如晦准备妥当,便口述道:“诏,马超于此次秦楚之役,斩杀贼将数十,焚毁敌营,斩断敌旗,使贼溃散,居功至伟。着加封为武成候,咸阳城赐候府一座,领上将军衔。纳马超胞妹马云禄为妃,赐号云。朕之堂妹赢弄玉赐封安和公主,与朕之胞妹同礼,赐婚马超。另,关羽,文丑下邳城下阵斩贼将,关羽晋封武忠候,文丑加封武勇候,各赐咸阳候府一座。黄忠,张飞李靖陈庆之等此次秦楚之战有功之将,皆加封一级,赐金两千,良田百亩,奴仆二十。军中百夫之上,皆官封两级,金一千,良田五十,百夫以下将校皆加封两级,赐金五百。此次军中武卒,有所斩获者,皆赐金五百。着令户部按军功册进行核对,照数分发各军中。”
扶苏略一停顿,见杜如晦飞速记录下之后,又开口道:“诏,薛仁贵即刻轻身返回白虎军中,仍司旧职,克日进剿刘邦所部。白虎军东征五万军划归朱雀军听用。”
“诏,李靖鱼俱罗黄忠王彦章等麒麟军兵分两部,一部即刻进驻现黑水军驻地,一部进驻彭城待命。着即日启程。”
“诏周瑜部黑水军,不拘水路旱路,即刻启程赶赴江岸,选址设置水军营寨,封锁江面,严防楚军渡江北上。着扩增黑水军至三十万,另调上谷刘仁轨为水军将军,即刻赶赴夷州协助郑芝龙主持夷州军政,并攻占倭奴全岛军务。”
“诏,南阳,九江,砀山,南,长沙,黔中诸郡,各增募郡兵至三万,蜀,汉中,巴三郡增至五万。加紧训练。着工部户部按数拨付军饷,器具刀甲之物。”
五道诏令之后,扶苏略一沉思,复又道:“诏,礼部尚书寇准即日出使赵国,与赵国谋联盟共击燕国,可酌情许之以钱币,粮食除外,并许诺平分燕地。诏司马懿部,蒙恬部,整顿军马做出攻燕之态势。”
连下六道军令后,皇帝扶苏转向诸葛亮道:“太师,可曾命人招降鲁肃韩信等人?”
诸葛亮拱手道:“微臣曾亲往狱中与鲁肃等人交谈,并未明确表露招降之意,臣观此数人,鲁肃性格忠厚,甚有长者之风。韩信为人傲慢,却堪称统兵奇才,深富用兵之道。魏延自恃勇武,刚愎自用,却应是最易招降,然,臣观其桀骜不驯,我朝不乏勇武之士,臣恐魏延入朝难以与诸将和睦,恐生事端。虞子期为人正直,胸怀忠义,恐难以招降。”
扶苏对诸葛亮评价不置可否,对众人问道:“诸卿可还有事奏报?无事散了吧。”
众文武官僚皆拜退。扶苏留诸葛亮杜如晦道:“两位爱卿,可陪朕同往牢狱之中一探,朕想亲去牢中观察品鉴众人才德。张承业,你速去牢中吩咐安排,不可使牢卒声张。”
张承业躬身应诺而去,扶苏笑向皇贵妃道:“爱妃可愿随朕同往一观?”
元仲华面含浅笑,福了一礼道:“陛下相诏,臣妾自当随驾。”
扶苏含笑向身后的小内监吩咐道:“命宫中女使去禁院中取那楚国虞姬赴牢内候旨。”
当下牵了元皇贵妃之手,便迈步出了这下邳城府。皇帝肋骨伤痛未愈,不能坐马车颠簸。早有李时珍吩咐宫人抬来步撵,皇帝并元皇贵妃上了步撵,用十六名矫健军汉抬了,诸葛亮杜如晦自上了一架车马,便向牢狱之处而来。
到了下邳城大牢,皇帝率先进了关押鲁肃的牢房。张承业已让牢头将四人分别关押,这下邳城大牢,共分四处,按天地玄黄四字分开,每一字的牢房,又分甲乙丙丁四等,鲁肃便被关在地字甲等甲子号牢内,天地二字牢笼内虽也阴暗潮湿,却并不同与玄黄二字牢内那班污浊不堪,臭气熏天。天地二字甲乙两等牢房内比较干净,且每间牢室都有一张小榻。
鲁肃当日随项梁值守中军帐,马超袭营杀了项梁,火烧中军帐,鲁肃见马超麾下兵丁几乎屠光了项梁帐中所有随从家小,忍不住出言喝止。马超见他面无惧色,且谈吐不俗,只得改变原本打算杀光所有俘虏,轻身杀透战场返回下邳的计划,而带上所有楚军营帐的俘虏,马超并手下五百军士不得不绕战场边缘迂回而归。
扶苏直接进入牢内,诸葛亮杜如晦二人先与鲁肃施礼,鲁肃还礼问候,并不似一般武夫无礼。扶苏一袭黑色金线九龙袍,因胸腹有骨伤,龙袍外边胸腹尚夹固着木片。鲁肃一见来人装扮,便对扶苏施礼道:“楚国文吏,江东鲁肃拜见大秦天子,皇帝陛下。”扶苏轻轻一笑,也不寒暄,开口便道:“朕有一言,特来请教先生。”鲁肃不觉一怔,当下拱手一礼道:“某实不敢当,却不知皇帝有何事相询?”
扶苏正色向鲁肃道:“朕欲请教先生,当今天下为何人之天下?先生又欲为何人而仕?”
鲁肃见皇帝神色并非戏谑,略一沉思道:“而今天下,乃乱世之局,当有德者居之。某虽才疏学浅,却欲为能者所驱使!”
“哦?那依先生之意,而今之世,因何而做乱世?江东楚怀王当属天下有德之士?”
鲁肃见皇帝如此发问,不免又沉思半刻,方才拱手回答:“而今乱世者,盖因始皇帝始,二世胡亥甚,朝廷暴政,徭役赋税繁重,刑法严苛,天下万民如同水火煎熬,故而国失其鹿,而天下乱之。我楚国怀王,虽故楚所遗,然知人善用,宽待黎庶,一心安定天下,虽才学略欠,却亦可称之有德!”
扶苏呵呵一笑:“朕再有一问,请先生指教,朕与先生心中较之楚怀王如何?”
鲁肃眼神闪烁,半刻才拱手道:“某虽与皇帝非同国君臣,然素闻皇帝自继位始,轻徭薄赋,安定民生,更是以身犯险安定边患,可谓有德之君。”
“古有良臣择明主而仕,那先生致仕何以明珠暗投?”扶苏不待鲁肃作答,便开口道:“昔七国征战,历数百年不止,天下苍生涂炭,民生皆没于战乱。始皇知人善用,富国强兵终雄扫六合,使天下归于一统,更书同文,车同轨,度量出一家,法度成一体,使天下黎民免受战乱之苦,可谓千秋之功,先生可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