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未听在耳朵里,眼睛不受控制往余若手上看去,那个戒指,在天津他就见过了。
却不想,是婚戒。
林琰吗?那个上学时候,穿着蓝色卫衣经常上台的“傻儿子”?早知道他专业好,谁知道居然让余若和他碰一起?
杨海未心里腹诽,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尴尬尬。在场所有人看在眼里,也尽数不再提起他,只举杯祝福余若。
“啊?”
霍靳南拍了拍他,“你托我的事,都办好了。”
“什么时候老杨找南哥办事儿啊?”
大家忽的把目光投向杨海未,印象里杨海未虽然吊儿郎当,可却没办过什么不靠谱的事儿。上学时也有大家给他着急的时候,可最后他都能“逆袭”,毕业之后他回天津自主创业,拍视频成vlog,成了个拥有百万粉丝的旅行博主。辛苦人人不然尽知,可杨海未风光背后的努力,在场的没有不知道的。
当年拿着满纸相声稿子到处跑广播台的他,初创业文案策划写不出来的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帮忙吧。如今,怎么和霍靳南开口了?
杨海未没提前对稿,又加上刚刚余若的样子,他脸色十分不好,被大家这么一问,愣愣的坐在那里。
“老杨团队计划着出国去欧洲拍视频,摄像忽然病了。花漾没有拍摄活动,我直接让他跟去,也给老杨解决个问题。”
霍靳南端着一杯酒,向后靠着淡淡解释。场中人心一松,嘴上的动静不停。
“老杨这是要出国门了!”
“创业做大,有啥困难就和哥儿几个开口···”
“对啊,虽然这行业不一样,那总归还能帮得上忙。”
“咱那时候专业成绩还可以,现在你让我给你写文案,我都能写出来!”
几个人笑着开心,一字一句杨海未的心就被揪住。红着眼睛,借着灯光,别人也看不出来。
他现在哪里有难处,最大的困难怕是只有个余若。
大家坐在沙发上围个圈,索性连游戏也不玩了。只坐着谈谈心,苏落坐在余若旁边,自顾地听着他们在讲事情。
大多在讲以前上学的时候,苏落听的认真。毕竟,在座的都是自己的学长学姐。讲的事情,都是系里面好笑的事情,还有那个在她大三时空降的白发教授。苏落也笑着,余若在旁边拿着手机回着信息。
是一些法律条例,发给了大概是同事。苏落只看了一眼,她并没有偷看别人聊天的癖好。眼睛移到旁边时,默默地在心里感叹,毕业之后原来每个人都难。她原以为像霍靳南那样的人,是个天选之子,什么好事都可以被家中安排到怀里。
后来发现,原来花漾中国区的总监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每一期出刊,都是他亲自校对,现在花漾杂志的一帧一画都注满了他的心血。哥哥是魔域的CEO,临近年关都不可以靠近家里一点点。这里的人,都为了生存这么努力,苏落叹叹气。
以前梦想的大人,现在已然是了。
“啊当时阿南的签名是最好的,在跟着教授研究《周易》的时候,就经常被教授留下抄东西。”
“对啊,那时候中文系的学生连个书法都练不好,偏偏让阿南吃了香!”
杨海未点点头,举着酒杯表示赞同。
“哪是只有老教授喜欢,那舞蹈系系花不也是和天天在图书馆和阿南学习嘛!”
“就是,老早就起来在门口等着了···哎?”
说话的被旁边的使劲碰了碰,话一下子就止住了。才发现苏落在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余若也转头看着苏落,苏落笑了笑。
霍靳南看过去,正好看到她的笑,什么话也没说。
这场局持续到十点多,大家都是成年人里最普通的一个,相互道别之后相继离开。
覃天宁带着喝多了的于哲上了车,杨海未歪头对着代驾笑了笑,“兄弟,麻烦送到。”
“好嘞,您放心吧!”
车子开走,苏落和霍靳南站在路边,瞧着一旁的杨海未。
稀稀拉拉的一众人,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只有余若是醉了的。
苏落扶着她,歪歪咧咧的立在霍靳南身后。霍靳南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送她回去。”
“送谁?”
“余若。”
风吹着杨海未的身体,雪花落的急,鼻尖通红的,不只有苏落,还有杨海未。
“我和她住的近,我送吧。”
霍靳南瞥了眼他,眼神眯了一会儿,才静静开口:“这样不好吧…”
苏落停在后面,似乎也在等着杨海未的下文,可无奈余若摇摇晃晃,拿着自己身上的包包给前走,“杨海未!”
不大不小,声音带着喝醉之后的软糯,完全没有了在庭上的精明,杨海未身体一僵,抬头看着霍靳南,意欲明显。
霍靳南看着他像打了激素的样子,心里想到林琰的性格,如果林琰知道在北京余若又和杨海未纠缠,怕是一定要钻着他的漏洞,使劲儿告翻天。
一通琢磨,还是交情战胜了理智。霍靳南后退一步,把余若从苏落身上捞起来,交到杨海未手上。
“别让她难做。”
毕竟是玩的很好的女性老朋友,霍靳南对杨海未了解的透彻,但也不想让余若回去不好交代。
杨海未没说话,扶着余若上了车,径直开走了。
一路上苏落也没说过话,霍靳南也没说过话。两个人就这么等待着,车子上了桥,速度也慢下来。
雪天路不好走,所有的车子都不敢快速前进,谁也不敢拿命犯险。
“余若…人很好。”
突然的一声,响在霍靳南耳畔。霍靳南抬眼,看到苏落欲言又止的脸。
“嗯。”
“杨海未呢?”
“……”
“你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
“看出什么?”
“他对余若不好。”
“你怎么知道?”
“……”
这次换苏落沉默了,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觉得杨海未不好。
“他和余若的事很复杂。”
霍靳南看着她一脸的苦恼,淡淡开口给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