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有一段时间,可以感觉到林汐心底下是有些伤怀的,于是就浅浅的唱起了歌。也是因为他的音箱里偶尔会跑出一两首像是属于我的歌——即使在记忆中有些溃黄了,可是始终像尘封的教室里的钢琴上的烟尘从没散去——有些东西可以被打败但是绝对不会被毁灭。就轻易的被他们拉扯到旋律中去。
“哼,老年歌曲了。你唱的歌也随着你一起老去了。”林汐停下手上的事,头靠着座椅脸色淡漠的说着
“是的,有些歌还是老些的好,至少真实,不成为后工业化的埋葬品。”
“话说你很喜欢他们吧。”
“与其说喜欢他们,倒不如说喜欢他们身上所挥发出来的故事——可是如果能再来的话,我希望不要再喜欢上他们。”
“你不是经常说他们是值得一生追寻的日光和四季吗。”
“一旦当你开始向往和追求关于美的时候,就意味着你正在丑陋又肮脏的泥沼中挣扎。”忽的就想起了记忆里未曾哭泣的孩子的故事。
“这么想的话,那你就只能在记忆的片段中回到过去,用脐带勒死自己。”
“但或许其实我们走过世界是所有平行世界中最好的。”
“不,最好的永远是别人的。”林汐将手交错放在脑后,笑笑道。
“真是实际。不妨告诉你吧,有些时候会在长夜无眠之中幻想你现在生活,有时就那样任由黑夜到白昼。毕竟我有时也会好奇别人的人生吧,也不是很明白你对于人生的选择。”
“那在你的眼中,我除了是头猿,还是什么身份呢。”
“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很臭屁呢。其实我一直想着会在什么杂志上看到你的,就像你以前望着封面那不屑而趾高气昂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不在乎新闻。”
“也可能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不够独特吧。希望我的没落没有使你觉得失望啊。”说着林汐挑了挑眉像是将要睡去。而我也回过头去等着正在倍速抵达的目的地,其实也没有任何过速的感受,如同没有任何触动。
“林汐我对于你其实是有些问题是一直想要问你的。”继续保持着目空一切的状态望着前路飞快下落的夕阳。
“说吧,我在听着。”
“假使我们每个人都到了世界的末路,只有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可以存活下来。你会给予谁新生或让谁给予你新生。”
“呵,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这种问题的。”林汐说话的口气不知不觉中变了个调。
“没有,只是突然想问你。”
“真是不坦诚,可我还是要诚信一点吧——其实我还真没想过。”
我自认为没有让林汐看见我眼神中带的玩味。
“那你呢,你就对此有什么确切的看法吗。”
“林汐,我对你说过的,我想要离开的话吗。”
“可惜当时安眠药并不物美价廉。”
“实话讲,当时很想争辩的——你以为吃安眠药是无痛人流吗。吃下半瓶安眠药,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沉溺在炙热的痛苦中。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痛楚,却什么都做不了。”
“也可能会在地狱边缘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呢。
“但有时我的泪不仅是为我自己而流,有时同样是为了他们,为了我那已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为了别人而流——同样也有为了你。”
“从过去到现在的我愈加装作对死亡有多不在意,其实心里就有多么的热枕的爱着我的生命。
“记得以前你说过的,如果人类拥有了可以毫不费力就能毫无痛苦的死去的办法,那么人类这个种族将在瞬间走向死亡。”
“现在这依旧成立。毕竟是种智慧生物。”
“可是人也是擅长以往的生物。苏珏你就说到了那种地步,你会怎么做呢。”
“已经有了,想要继续让她继续快乐下去的念想,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会真正的快乐,以及我到那个时候是不是能真正做出感性的决定。毕竟我们都不是活在动漫中,我们也无法确定十年之后是不是就成了陌生人。”
又是在这场知道结局的旅途中,会在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浮现出幻想,就像是电影里不曾知晓因果三人往着前行的方向各自流逝。公路片没有看过多少,回想起来的次数却并未在光阴中消退——只是都是玄幻的。
“苏珏,你以前做过类似的事吗。”
“或许会让我想起十几年前的五月吧,就在清晨中坐上公车,在摇晃中亲历过时间的辗转,看以前没有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地处,就这样浸在无明中晃荡了一整天的时日——其实那天险些别困在没有退路的地方,可是光和希望永远是在的——实话说这样的经历其实还挺有意思的。”,顿了顿接着说“可能也不一定清楚目的,只是当时的酸楚驱使我去寻觅那不存在的彼岸。”
“那我们也要去寻啊。”
笑笑,有时也羡慕林汐那身上在刹那间燃起掌控世界的妄念,虽说无法企图。
“我可能是个反复在追思过去的人吧,实话说,我初中时就有难以理解的欲念,想要去追求权与力,当时只是为了个十分单纯的梦想吧——为了让一个已经死去的游戏再度在我的屏幕上复活,毕竟觉得那时候已经有人成功了,试想那并不会太难,只是到现在依旧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在实现它。可能是我选择了一条前人的路的路,一条前人已经将其堵得水泄不通的路。有时想想过去的反复如今放到嘴里咀竟也是甜的。想想我可能上辈子是个不知足的人吧——毕竟总是在思忆着过去,美名曰忆苦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