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果然还是逃不掉,就像我一如既往地不能逃开那令人厌烦的大考一样。妈早早的便将我们叫到一起,神情严肃的对着我们。哪怕不说,我也知晓将要发生的是如何的一场悲剧——过去不觉得,只有到现在仿若生死对峙的状况下,才会觉得让人自定未来的抉择残忍到无法形容。
这和我所料想的符合的一丝不差,我也明白我要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做一次献身,这就像是所有难睡又难醒的梦一样。于是面对它就像面对所有相似的过往。
我和哥就肩并肩坐着,看着初生的太阳无私的将光找到妈的脸上。一开始我还以为空气还会保持长久的安静的状态,但是这显然不符合妈雷厉风行,下定决心便难回头的性格。
最后果然还是由我和云停自己决定对方的去留,我们彼此的一切也只能帮我们到这地步了,只是在我谦让之前,云停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了……有时这些一点一滴让我愧疚于她的目光——“哥,我只想做一个无愧于心没有遗憾的人。”
我想已经到了此时此刻一切没有意义的言语和文字都失去了价值,我并不怀疑我的决定,可是我依旧望向了哥——是啊,妈为了过去现在和我们的未来已付出和将要付出的难道都要被我这样平凡的无视吗。还是我害怕的只是去面对未知而选择最理智的选项。
显而易见的结果,被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可是我还是想为了她们而做些什么。反正作为男人,大难临头我必须将这份未来的希望留给她们。
那时我缄静了一会,思考了一会。我并没有快着魔的感动嗜好,可是我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也知道什么正等着我去完成。
云停还是明白了,所以也决定同我一样。但说实话,我还是有点震惊的。毕竟大多数人都会将长久的宽宥和庇护看得心安理得,以为所有都是没有什么大不了,没有什么小不了的。
妈终于忍不住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也在哭泣中不松口的摇头。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请求,也弄红了自己的双眼。
终于觉得妈还是太过辛苦了,她的身边缺少坚实的依靠,她生命中的我们也需要她持久却无私的奉献。最终所有的场面都是她来收拾。最终她也只是默默的看着承受着。最终她也是默默将最后一滴的热量燃尽。于是她紧紧的抱住了我们俩。
从前都是妈为我们付出,那这次就叫我为她而献身吧。我想这是基本每一个孩子都会做到的表面文章,说道的漂亮话但是现在到了真正考验的时候,我想几无人能兑现承诺吧。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要去完成这样一件来看上去有些傻的事——毕竟我们之中或许仅有一人可以——不管是我还是哥活下来我想也许彼此都不会安心吧。但是未来尚未确定,我也只能在现下怀着如此的一颗心。
我没有想到妈最后居然松口了。我也没有想到我最后真的有就如此和云停一起走向忘川。只是最后反常的妈并没有说到那句熟悉的嘱托。
我的泪还是抑制不住的无视规矩的泛滥而出。有时候我的生死所带来的悲伤并不只是一层简单的离去,有的还有哥和妈所有的悲伤。三幕悲剧式的结果我终于还是抵抗不住。
长时间的坚韧使我觉得我的泪腺已经退化,然而像人总有被情歌撩动心弦而大雨滂沱的经历,我也不是像所有男女一样被深刻的爱着吗?我想是缘分哪里出差错才让我这样一个没心没肺,宁负天下人的货色被这样深切的爱着。所以我知道我的明天不是成为一颗孤独的星辰,我也知道我天分不够,我目前所能做的以及我最后所能做的就是献身了。希望下星期一之后是个美好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