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下了墨玉,半跪着抱拳行了全礼:“臣妹参见可汗。”
皇太极亲手弯腰把顾泠扶了起来:“皇妹辛苦了。”
她摇了摇头“这是皇妹应该的,也是皇妹欠大皇兄的,如果不是皇妹。”
一旁的多铎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见都没有见顾泠,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作战的时候只跟着杀敌也不会主动和顾泠说什么,但是从眼神里面,顾泠看到了恨,他恨她也恨皇太极,更恨他无能为力没有救回多尔衮。
身为阿巴亥的养女,孟古哲哲的女儿,皇太极的嫡亲妹妹,顾泠真的对不起多铎,但是她没办法做什么,只能无视,说起多尔衮多铎眼神闪过一丝温暖,待顾泠起身。
多铎才半跪着道:“臣弟多铎参见可汗,没等皇太极说话便擅自起来了。”
皇太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识抬举:“来人班师回朝,今晚设宴款待众将士。”
众人跟着皇太极一路骑着马往城门口而去,没走一会便远远的看到了城门口,皇太极先进入城门,顾泠尾随。
进入盛京宫中,顾泠先去了大堂拜见皇太极,百官站在两边,皇太极在中间高台之上坐着。
顾泠与将士跪在下面,“拜见可汗。”
“众将士平身,如今凯旋归来,衣锦还乡,你等都是我八旗一等的巴图,封王志为千户侯,赐黄金十两,白银百两,良田百亩,享月俸禄十两,粮食三石。
封赵斌为百夫长赐黄金五十两,白银百两,良田十亩,享月俸20两,粮食5石,封陈副官为二品守城大将,黄金千两,白银三百两,粮食二十五石。”
“着封爱新觉罗顾泠为一品镇国公主,与亲王同位,享双王俸禄,赐镇国公主府一座,赐奴婢200人,赐翡翠头面两幅,浮云锻十匹,流光锻5匹,赐黄金万两,白银千两。”钦此。
“臣等谢可汗恩赐。”说完圣旨被放在了顾泠手上,赏赐如流水赐进了众人府邸,所有人跟着顾泠在大殿坐了下来。
皇太极看着众人都坐了下来道“来人摆宴。”
顾泠坐在皇太极右下角,看着皇太极的表情,略微思索大殿之中似乎只有那几个大臣是汉人,诸英坐在右侧下面一点,在下面是多铎,在褚英旁边,她才发现这个褚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
也就是她皇长兄,顾泠摇了摇头,大殿之上膳食如流水摆上了众人的餐桌,已经早就做好了这是热过一便上上来的,味道略微重,她喜欢清淡些,没吃几口便焦下筷子,拿起酒喝了一点。
紫阁中,已经自梳的幽兰脸上带着满怀希望的笑容:“月嬷嬷公主就要回来了,真的太好了,公主怎么就去军营做了女将军了,你说是为什么。”
月嬷嬷白发更多了,银丝开始在月嬷嬷头上展现,微微带着一些细纹的脸,站在紫阁门口认真的看着天空的红霞道:“公主就要回来了,我们做奴才的只要照顾好主子,主子更好了,我们就好,问那么多做什么,别怪嬷嬷没提醒你,在这宫里,多嘴死的快。”
穿着粉色的奴婢宫装,头上系着粉色一朵宫花,幽兰的记忆更远了,她还记得公主带她出去的时候,才九岁的公主正是爱玩的年纪,公主带着她们和侍卫在巷子里小摊上四处逛。
可是一转眼公主便和她们被冲散了,公主也弄丢了,她和武士带着侍卫脸色惨白的回到宫中之时,可汗的脸色,就像一个要吃人的妖魔一样,那种眼神宛若涌出的刀山血海,经历过大战杀过无数人的煞气压的幽兰喘不过气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皇太极才匆匆的离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进过紫阁一步,想到她家公主已经在大殿了,幽兰连忙在叫宫女把公主的寝宫又打扫了一遍,那些首饰都全部要擦拭一遍。
月嬷嬷看着又忙起来的幽兰,暖暖的笑道:“你这小丫头。”看着幽兰这么对公主她当然高兴,毕竟公主可是她奶大的,就像她女儿一样,她膝下无人,只要公主好她这辈子可没什么遗憾了。
接风洗尘的大殿之中,皇太极高兴的举杯对着众人道:“你们都是本可汗的器重之人,今日大家尽情的喝,为三军接风洗尘。”
“喝,”后金豪迈的姿态,拿起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中央的舞女翩翩起舞,姿色上乘舞姿尚可,顾泠觉得并没有那次花魁的舞好看,也没啥兴趣,喝了几口,便等着皇太极讲话,所有人都坐了一个小时了,待二更十分所有人几乎都喝多了。
陆陆续续的人都在皇太极走后,离开了大殿顾泠也起身往紫阁走去,一路上经过御花园的长廊,穿过梅园,宸妃的关雎宫在靠近皇太极的地方,紫阁就在其右边,从宸妃所住的右侧宫门出去,往左拐便是紫阁。
突然遏必隆叫住了转身准备走出宫门的鳌拜:“鳌拜你说这可汗是什么意思,这女子领兵还是公主,这兵权可汗又是怎么打算的呢。”
鳌拜停住了脚,转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遏必隆:“遏必隆皇上大概是不放心多铎这位努尔哈赤十四子而已,多尔衮本就有心汗位只是当时可汗能力更胜一筹,遏兄这点都看不明白,越活越回去了。”
遏必隆哈哈一笑:“老了老了,可汗该叫老臣退休了。”
其他大臣远远是看了一眼便各自回府了,待所有人都行走完毕,遏必隆这才看了一眼关雎宫方向,和依旧掌灯不熄灭的皇后中宫,才最后一个离开了宫门内。
皇太极在关雎宫抱海兰珠道:“爱妃你说我是不是错了,皇妹该怪我了,母后肯定会说我没有护好皇妹,让她地下不安。”
海兰珠摸着快五个月的身孕的肚子,看着远远注视着坐着轿撵过去的顾泠,坐在床榻右边她右手抚上了皇太极的眉头道:“这是镇国公主自己选择的,既然她喜欢这样,那可汗该帮她才是,想必哲哲额吉会觉得骄傲的,她的女儿自是不输男子。”
皇太极一手在床榻扶着海兰珠,听完她所言心中苦笑的点了点头,他这皇妹心里可是明镜似的,多铎既然在军中他为何不去叫多铎接替将军之位,知道她在军中由着多尔衮的遗言接下了领兵的担子,并且这么多年没召见过她。
他皇太极这个江山没有坐稳,他需要她去接手兵权之人是他信任的人,恰好顾泠去了军营,多尔衮又托付了临终所言,这么多算计不就是为了军权不要旁落吗?
紫阁门外站在门口一天的幽兰,看着越走越近的顾泠,眼圈一红,忍不住跪了下来:“奴婢幽兰欢迎公主回来。”
“公主您受苦了,都怪奴婢,”看着大变样,有些疲倦的顾泠,周身冷咧,幽兰半跪着有些自责道。
顾泠扶起了幽兰,看着已经自梳的贴身丫鬟,她笑了笑走了进去,看着熟悉的宫殿,坐了下来幽兰给顾泠倒了一杯茶,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着这样的幽兰顾泠叹了口气:“幽兰本公主并未怪你,这是本公主自己的决定,况且,现在不是很好吗。”
此时月嬷嬷也带着一些一等丫宫女和其他二等三等的宫女打扫宫女都来了大厅,给顾泠代表这些人是紫阁现在的班底。
“奴才领紫阁奴婢给公主请安,”月嬷嬷忠心的带着奴仆跪在一边,等待顾泠发话。
顾泠点了点头,赶紧上前扶起道:“嬷嬷快起来,您就像本公主额吉一般,怎能跪,下次请安就不必如此大礼了,你还不知道本公主的脾气,也不喜欢这么多礼节。”
月嬷嬷高兴的点了点头,只要公主好好的,奴婢这辈子都值了,想必哲哲娘娘也会瞑目了。
“是啊,额吉当然为她们高兴,如今她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这便是最好的选择,她的的女儿是她的骄傲。”
皇兄更是额吉的骄傲,她九岁才穿过过来,一个二十一世纪继承人突然出现在古代,以前的她或许不信,现在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越来越多的消息暴露在顾泠面前,很多她不想知道的,有人让她,她不知道的也会有人给她传信。
现在宫中又再她不在的时候出现一个什么国师,这个国师还是三年前封的,而且当时顾泠在领兵作战。
这个国师自那次出现之后,便一直呆在国师府,皇太极自此没有再召见过此人。
别出现了别的地方的妖人了,她现在的修为已经是顶尖的了,这皇宫之中顾泠竟感受到了一丝阴冷,这能让她觉得阴冷,这得需要多少阴灵。
看着天色已晚,顾泠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待只剩下幽兰和月嬷嬷之后道:“等了这么久,都退下吧。”
月嬷嬷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公主早点休息。”
顾泠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发长开了,叫人移不开眼的那双眼睛深邃,由于是修炼的缘故,她并没有丝毫变得古铜色的,皮肤依旧白皙似血,在军中顾泠带着一个罗刹面具,从来没有摘下过。
这一待就是六年,所有人都不知道顾泠这个女将军长什么模样,敌方只知道她一身白袍,带着罗刹面具,作战的时候宛如魔鬼一般,收割士兵的生命。
鬼面将军这是敌人给她的称号,也是一种害怕,害怕顾泠攻打他们,若不是带着面具,恐怕有着这张脸也无法在军中立威,天高皇帝远若不是一身的灵力身法,还有咬牙狠下去的心,她就算是公主也会沦为军妓。
在幽兰的梳洗下,顾泠换下衣服上了床榻,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幽兰轻声关了门退了出去。
门外幽若今日守夜,幽若是另一个一等宫女,擅长刺绣女工,朝幽若点了点头,幽兰离开了紫阁的大殿,往偏殿穿过去,进入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