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彬老师,陈忻,莫辰三个人走在山路上,三人就这么走着,都没有说话,陈忻听着山中的鸟鸣,把刚才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
“诶,孩子”肖彬老师拉着莫辰走在陈忻后面。
“刚才那个事情,我装作不知道”肖彬老师叹息说。他俩的对话,接下来就有一点神经质了,就像刚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一样,一聊到情感问题,肖彬老师总是心得满满。
肖彬:“你说,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我们这些变了,变老了,老得都与时代脱轨了吗?”
莫辰:“这句话从何说起”
肖彬:“你看你们现在表个白都那么奔放了,还玩壁咚这些,就像刚才林什么那样,霸王硬上弓,硬要陈忻同学答应他,那不是强行要求吗?”
肖彬老师说道这个的时候,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历史老师的气质,他和莫辰的聊天,倒像是兄弟在交谈,俩人就这样走着,看着前面的陈忻,同时拿起了茶杯,像生活了多年的老友,神同步操作。
莫辰:“这不能怪林彰洋,他喜欢陈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就是太心急了,想让陈忻立马就答应,可你知道陈忻,她的志向远不在此”
莫辰有些宠溺的看着陈忻。
肖彬:“你是不是早就看出苗头了,所以才走回去,为的就是看到那一幕”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迟迟没有走上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怕她受欺负,故才回去看一眼的”莫辰向肖彬老师连忙解释道。
肖彬:“哦?”他若有所思的喝着浓茶。
肖彬:“你是不是喜欢她啊”肖彬老师用他的眼睛盯着莫辰,谈笑间,又透露出了学历史的人的性格,凡事喜欢看透本质,同时还具有成年人的老练,干脆。
“不,我不喜欢她!”莫辰回答道“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见不得朋友受委屈而已”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假如让他向天神起誓,他绝对不会是刚才那番话,这话是说给陈忻和肖彬听的,为的是打消两人的顾虑。
真相藏在他的心底,等待某一天那个她的开启。
“嗯”肖彬老师没有再问下去,他们渐渐要到达山顶,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陈忻在前面玩着,但也一直关注着两人的谈话,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两人都没谈历史,而是谈的情感,其中还参杂着她,当她听到莫辰说不喜欢她的时候,内心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失落。
感觉自己饮下了苦水,从心里一直蔓延到喉腔,再到达舌尖,全是又哭又涩的味道,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在心里掀起一场特大暴雨。
这时她想起了在上一届的教室黑板里看到的一句话:“成熟是什么,即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而我仍然可以面带微笑”
到了山顶,大家都各自围成一堆做着事情,侯滢和闫学元坐在一起,而肖彬老师和莫辰就好像情侣一样坐在树下聊天。
她和其它同学又没有什么感情,就只好在那里干站着。林彰洋这时候走了上来,陈忻撇了一眼就连忙走开,她来到莫辰和肖彬老师的身边,听两个大男人讨论历史。林彰洋看见陈忻这么回避自己,也没有厚着脸皮再过去了。
“唉,莫辰,说实话,我很想让你考上”肖彬老师语重心长的说。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莫辰盯着山顶外的风景说。
“从这里俯瞰徐川一定很美吧”陈忻插嘴到。
“确实,这里是看徐川全景最好的地方,没任何地方比这里更好了”肖彬老师指着前面说。
“可再美的东西,看久了也是会腻的”莫辰说。
陈忻觉得莫辰真的不解风情,就像他眼中的历史一样,在她的眼中历史是有趣的,是美好的,是由许多故事组成的一部长篇小说,值得仔细的去阅读其中精妙的部分。
但这位莫大师呢?却观念与她完全相反,历史是见证人类本质的工具,历史在人类未诞生的时候就存在了,人类不过是用文字记录了历史的些许影子罢了。她从来不认同这种观点,历史就是故事,那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搞得自己是哲学家似的,这种观点居然还受到了历史老师的普遍认同。
可是历史老师也头痛,是因为他信奉历史唯心主义,不相信唯物,历史老师为此还给他做过许多工作,可他还是不信。
在陈忻眼里,这货就是头什么都不会,只会乱吼乱叫的犟牛。
“好了,好了”肖彬老师发现莫辰和陈忻的气氛也开始往下降了,搞得周围冷飕飕的,自己还怪尴尬的。
“陈忻,你知道吗?”莫辰刚要说话就被陈忻打住。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认为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别给我谈其它的”
“不是,你还没明白吗?”莫辰笑着望着她。
“如果我三月份的考试通过了,我可就真的要去日本了”
“那恭喜啊”陈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反正我们到了大学也可能注定不在一个城市”
“嗯”莫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要多心呢?”
陈忻心里的火焰刚被浇熄,可这时候又被莫辰给点燃了。
她心想:你什么意思嘛,不就是考个日本的大学嘛,考不考得上,还是个问题,有那么骄傲吗?我是你谁啊,为什么和你不在一个城市读大学,我就要多心,我有那么小心眼吗?别说你没考上,参加高考了,和我不再一个城市读书,我不会多心,就算考上了,你在日本,我在中国,两个之间隔着一片海,我都没意见。
肖彬老师打破了沉默,拿出了盒饭,这个中年大叔,才40几岁,却长得像个60几岁的小老头,让陈忻和莫辰都怀疑他的信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可能这就是历史学久了的副作用吧,反正陈忻没打算大学再选历史系,她喜好文学,所以已经将历史这个选项给从大学专业里给抹杀了。
莫辰呢?陈忻知道辰老头肯定是选历史系,因为从肖彬老师今天的态度和语言来看,她就明白了,这件事绝对是肖彬老师在背后搞的,而这样的结果是什么,莫辰考上了就去东京大学读历史系,没考上,就在国内读历史系。
陈忻想了想,也是为莫辰感到惋惜与可怜。
他这一生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而是为历史准备的,这辈子是逃不掉历史君的魔爪了。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莫辰在想的和她一样,他也喜好文学,喜好诗歌,可是比起这些,历史更像是他能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三人就这样,吃着盒饭,看着周围的人,感觉自己不属于那个集体,而一个老师带着两名学生吃盒饭这异常和谐的奇观,又再一次出现在了这座山的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