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相处了好几日的小伙伴们全都不见了,身边没有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迷蒙的眼前,桃红色纱幔随风飘飞,不知名的香气扑鼻而来,烟雾袅绕,热气腾腾……
哎?有什么东西浑进来了?
坐的什么呀?硬硬的,后脖颈都硌痛了。
……
热气腾腾?
什么情况?
卿越彻底清醒过来,双手往下一拍——咦?扑腾扑腾的水声?
卿越伸出双手,湿的。
再一看四周:“……嗯?我竟然泡在浴桶里?”
也不知道被泡了多久,手指都发白了,浑身热腾腾的,土黄的皮肤泛起了粉红色,黄中带粉,粉中有黄,整个人黄粉黄粉的,别提多诡异了。
“醒了?”有人掀开纱幔,走了进来。
卿越刚好与之对面,来人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里着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的裹胸,下裙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外罩一件背绣桃枝的粉色纱衣。
走动间,裙边微动,似乎水云也在动,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卿越看向她的脸,眼前一亮:是个美人儿!
她只挽了个朝云近香髻,插了对双蝶戏花的步摇,简单又不失优雅。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不显得楚楚可怜,反而因为眼中的英气显得很端庄。
“好看么?”
嗓音都那么好听!
卿越目不转睛地点头:“好看!”
“有多好看?”
“是个大美人!”
女子闻言,掩嘴轻笑,卿越才反应过来。
娘咯,美色误人,竟然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你这孩子,知道什么是大美人么?”女子摸摸她的头,笑眯眯,“行了,衣服在旁边,自己穿好了,过会儿我再告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好不好?”
俨然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卿越撇撇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女子笑笑,转身缓步离开。
卿越没多想(也没什么好想的),从浴桶里出来,拿帕子擦干水分,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衣物,快速穿好。
头发还湿着,卿越也不管了,直接走出这间屋子。
一出来,还是一间屋子,刚才的那间应该是里屋,两间屋子中间用屏风和珠帘隔开了。
外间和里屋一样,到处是粉色纱幔,不过,外物的纱幔都是用钩子捆好了的,整齐又好看。
刚才的女子正坐在矮几边喝茶,见她出来,放下茶杯,柔声道:“你且过来。”
卿越乖乖过去,矮几是席地而坐,不是一屁股坐下去,而是以两膝着地,两股贴于两脚根上,类似于跪,但跪是两股不贴两脚,可用“正襟危坐”来形容。
女子看见她的坐姿,大眼睛闪了闪,没说什么,反而先摸摸她的头发:“怎么还是湿的?你应该擦干才对。”
语气温柔又关心,像个大姐姐。
卿越勾着手指头,软软地说:“我怕姐姐着急。”
女子一听这话,神情更温和了,笑道:“可不能叫我姐姐,大你好几十岁呢。”
卿越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细细端详卿越,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这里是幽州的花楼——名为女儿楼,你到了这里,已经昏睡一天了,刚才才醒过来。我叫金露,你叫我金姨就好了。”
幽州?
是和锦城隔了几座山的哪个幽州?
卿越懵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金姨。”
金姨笑笑,揶揄地问道:“你知道啦?你知道了什么?”
“我在幽州啊。”
一心暗喜远离锦城的卿越,根本没抓住重点。
金姨摇摇头,心下想着,还是太小,什么都不懂呢。
不懂也好,因为不懂,所以可以省很多多余的事呢。
于是,她悠悠起身,道:“你先坐着,我差几个丫头来照顾你,你丫,可真得多学点东西。”
说完,莲步轻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