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激遇到你的那一天,安谧得时光都静止,轻柔得岁月都无声。】
九月。
沈君故站在学校公告栏前对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深感无奈。今天是文理分科后上学的第一天,她只想知道被分到了几班,其余一概不关心,但她的身高可没满足她唯一的要求,让她只好站在旁边等待。待人群散尽后她走上前,纤细的食指在通知单上滑动,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照在沈君故脸上的阳光突然被挡住,她觉得身旁的人至少要比她高20厘米,默默地在心里悲哀,自己怎么才163。刚想得出神,便听见身旁爽朗的人发出笑声,笑着说道:3班。3班是这一届最好的一个班,只有进入年级前50才有资格进的“圣地”。沈君故不觉打了冷战,好事成双,祸不单行啊,身体好,这学习成绩也顶尖,不由地瞥瞥三班的名单,然后毫无意外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看了看名单的第一位:傅沉吟。就听见几个男生拉走旁边的人,嚷着:傅沉吟,这次又考第一,请吃饭。他应道:好啊,地点你们定。她刚转身想看看拥有这么好听声音的男生,却只看到了他留下的那抹高挺的背影,像是要走进光里去。风轻呼过耳畔,撩乱她的短发,她想,九月,真美。
沈君故闭上眼,细嗅藏在风里的淡淡花香。突然,有人紧紧地搂住了了她的脖子,“美女,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都不来找我。”宋相思有点戏谑的语调响起,“是你自己太兴奋了非要乱跑好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不见你,就一个人过来了。”“走,没良心的小家伙。姐今天有钱,请你出去吃一顿。”宋相思揽着沈君故朝着学校外走去。一路上,宋相思都兴奋得说个不停,说到今天碰到的某个帅哥时,沈君故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傅沉吟的男生。便打断她:“你认识我们班的第一名————傅沉吟吗”宋相思瞬间呆住,
“哇,大哥,我了解你的11年里,你可是男生绝缘体,书桌里的情书堆成小山堆也不看的人,只对物理格外热情,请问您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不说拉倒。”沈君故没好气地瞪她,这个死女人整天这么八卦干嘛。
“说、说,我说。他没分班前是1班的,就是名次永远排在你前面的那个人,听说长得很好看,个子也挺高的,喜欢打篮球…有一大批小迷妹,她们每次看他打篮球时的尖叫声都快把楼震塌了…你对他感兴趣?”宋相思两眼放光。
“想多了吧你,我就是很想知道我的对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沈君故拍她的头。
“不过告诉你哦,他好像对女生很冷淡,像你对跟你告白的男生一样,来者皆拒。”宋相思嘟嘟嘴,她对傅沉吟没什么感觉。
晚自习,新来的班主任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很多同学未分班前就是我的学生,这里我不作多余的介绍,接下来我们按成绩排座位,所有人站到外面去,按我念到的名字顺序进来。”班主任刚说完,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走出教室。沈君故拉着宋相思的手,看见宋相思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她问。
“宝贝儿,怪你太优秀了。这一按成绩排座位,咱俩怕又是隔着千山万水啊。”宋相思叹气。
“君子之交淡如水。整天腻歪在一起未必好,这样有利于增进感情,别伤心。”
“嗯嗯,知道了。”宋相思乖乖地点头。她们是一年级的时候认识的,她第一次见沈君故,就觉得这个小朋友长得太可爱了。非常适合与她做朋友,因为妈妈说过漂亮的人总是和漂亮的人做朋友。于是她使了个小心思,主动跑过去拉起沈君故的小手说:“听说你叫沈君故,我是宋相思,我们的名字就像好朋友的感觉,以后你当我的好朋友好不好?”宋相思的小嘴说着说着就贴上了沈君故的脸。
沈君故一脸嫌弃地点点头,然后就是11年的光阴。
“傅沉吟。”班主任叫道。
傅沉吟走出队列,坐在了第一排的第一个座位上。一坐下,外面的女生们就沸腾了。“也不知道第二名是谁,真是太幸福了”“是啊是啊,要知道考第二能和他做同桌,我上学期就应该头悬梁,锥刺股”。曾给傅沉吟写过情书被拒的林静雯冷哼一声:“当然是那个叫沈君故的,你们看她那个高傲的样子,学得好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前五十名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啊。”宋相思听到了很恼火,她可不许别人说她的小故一点不是。嚷道:“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呐,要是前五十名没区别,学校干嘛还排名次?不如别人就要承认,别不服输。”林静雯立刻炸毛了,脸憋得通红,想反驳,但最后只得作罢。然后,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沈君故走到他的旁边坐下。
沈君故把书轻轻放在桌上,盯着傅沉吟的侧脸发呆,心想,什么事情都不是子虚乌有啊,他果然长得很好看。高挺的鼻,长长的睫毛以及白净的皮肤,可以说是非常养眼了。于是她鼓起勇气,戳戳他的胳膊。
“你好,我叫沈君故。‘但为君故’的‘君故’。”沈君故抬眸就撞上他深邃的眼,她见过很多双好看的眼睛,这样动人的是第一次见。
“傅沉吟。”他回道,默默把“沉吟至今”硬生生咽下。他看见女孩明澈动人的脸庞,想到了余生。
窗外,是无尽的夜色,月亮藏在云间,似在窥探着什么。在很久很久以后,身在美国加利福尼亚旧金山的她时常会想起这一天的夜晚,月亮是这样的皎洁,总让人想起“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一句。十六岁的时候怎会想到很久以后的未来是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