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细水长流是你,白首也是你】
“傅沉吟,你这笔记本上怎么还贴了一朵小花?”沈君故拿着傅沉吟为数不多的笔记本问他,从她和他做同桌以后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记笔记,没想到他还有笔记本这种东西。
“吴雨曦贴的。”傅沉吟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
沈君故心里警钟长鸣,他心虚了。她多希望他坦坦荡荡地告诉她,这小花是某个男生给他胡乱贴上的,可是,偏偏不是。在沈君故发现自己喜欢他后,她就开始了解他,从顾希辰口中听到过吴雨曦的名字,后来又通过宋相思的打听,得知这女生对傅沉吟还真不是一般的女生,当时为了安慰自己,沈君故选择针对性失忆。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提起这个人,据顾希辰的描述,这是一段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暗恋。
刚上高一,傅沉吟和吴雨曦是同桌,巧合的是,他们还是初中同学。傅沉吟对她也很欣赏,喜欢她精致的生活方式,当时他们班的同学一致认为傅沉吟喜欢吴雨曦,吴雨曦呢,对傅沉吟也很好。沈君故以前观察傅沉吟,发现他一直有一个习惯至今也改不掉,就是放学不等人,很早出教室。刚开始沈君故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和其他男生一起结伴回家,后来宋相思告诉她,他之前放学一直和吴雨曦走,直到那天。
吴雨曦的男朋友出现在了吴雨曦身边,傅沉吟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因为吴雨曦没有跟他提过这个人。
“再后来呢?”沈君故问宋相思。
后来,傅沉吟失落了很久,再也没有同吴雨曦说过话,也屏蔽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对待女生的态度更加冷淡,再然后,剩下的故事就都与沈君故有关了。沈君故想,傅沉吟大概真的喜欢过吴雨曦吧,可是她却放不下,心里介意曾经的喜欢,哪怕已是曾经。年轻的我们都懂得过去只能成为回忆,可因为太喜欢,因为太在意,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变得斤斤计较,变得无理取闹,变得对他的过往都会耿耿于怀。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那句话说完后,他们就默契地谁也不同谁说话了。冷战悄悄地开始了,傅沉吟知道沈君故介意那朵贴在笔记本上的花,可他并没有撕掉,在他眼里这花贴和不贴都没什么关系,可在沈君故眼里他的行为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念念不忘。他们好像都忘记了什么叫包容与理解,更没想到事情会继续发酵,在后面的四十几天里他们会连同桌也没好好做完。
更让沈君故生气的是,傅沉吟又把那摞讨厌的书横在他们之间,似乎在告诉她以后也不要交流了,她看到了他身上的倔强,更加委屈。
晚自习前学习委员需要统计成绩,每次考完试,同学们都需要将自己的成绩填在表上,同桌之间关系好的也会一个人填好两个人的,沈君故很喜欢傅沉吟毫不犹豫写下自己成绩的样子,因为那更说明眼前的人在意自己,眼前的人与她存在着一种无形的联系,可是这一次统计成绩的时候傅沉吟直接写了自己的递过来,沈君故突然觉得一块石头压在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好去找宋相思说说话,不然会硬生生被憋哭的。
“怎么了,小故。看你脸色不太好。”宋相思揽过她的肩。
“我和他闹别扭了,感觉再也无法修复了。”沈君故不喜欢哭,在外人面前也是尽量不哭,但是一看见宋相思,她的悲伤根本就藏不住,因为她知道她无法在宋相思面前强装坚强,在她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大哭一场。话一说完,她的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下来了。
“不哭啊,你们这闹别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事,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呢。”
“这次不一样,他对我变冷淡了,可能是因为我太小心眼了。可是,只要与他有关的事我就控制不住地无理取闹。”沈君故哽咽着说。
“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小心眼,所以小故,你没有错。”宋相思帮她擦拭眼泪,心里全是心疼。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正常一点?”
“小故,我们一起看过很多帅哥。对你来说,他们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喜欢一个人,还恰恰在高中最重要的时期。喜欢和心动的感觉确实美好,可是在不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你只能选择暂时放手,等高考结束再去考虑。”
“嗯,我知道。我想了很久,也不断尝试坐在他身旁不受影响,但是发现真的没办法做到不想他去学习。”
“那怎么办?”
“我想找思楠谈谈,和她同桌换位置到高考结束吧。”
“你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就行。”
接下来,沈君故找了思楠,还有她的同桌,三人协调好后决定换座位。思楠也是沈君故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沈君故喜欢她对学习的态度,她也相信她们做同桌会促进彼此的进步。而她没有选择和宋相思一起做同桌,是因为她们之间太亲密了,她担心她的一点情绪上的小变化会影响到宋相思的学习状态,她能明显感觉到宋相思这学期的状态比之前认真太多,她想她好。
沈君故决定换座位的那天下午,正好要进行模拟考试,她想,换座位的事他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我想和常凯换座位,通知你一下。”
傅沉吟以为她在开玩笑,打趣道:“常凯还不如李子轩呢,不如和李子轩换?”
“我已经和思楠他们都说好了,你要是还想调整,那你自己和常凯,李子轩商量。”
傅沉吟发现丫头的表情格外认真,才明白她没有在说笑。确实,这几天他也挺不好受的,每天看到丫头不和自己说话,连问问题都是转身问后面的同学,他只能默默一个人发脾气。记得一次特别想和她说话,可看到她和李子轩闹得很开心,就忍不住醋意泛滥,继续黑着脸。他看出来丫头几次想和自己说话,他也假装看不见,愣是让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两人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今天,不会是他们同桌的最后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