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
又是一个新学期,傅沉吟早早来到学校给自己和沈君故搬好座位,静待佳人的到来。一会儿,沈君故便和宋相思挽着手走了进来,看到已经坐直看书的傅沉吟,沈君故突然蔓上一丝丝想念,有点渴望和他说话,这是第一次自己对一个男生萌生出这样的感觉,她自己都有些吃惊,男生绝缘体啊…
他们就这样坐着,还是傅沉吟先开了口:“丫头,这么久没见不想我吗?”还是痞痞的样子,可沈君故却一下子红了脸,心里荡漾着一圈圈涟漪。“瞎说什么呢?”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爱情总是这样,让人先红了脸。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就走了进来,简短的叮咛语重心长,希望大家能够在新的一年好好备战高考,让自己无悔青春。沈君故想到木心先生的一句话:我们穷,只此一身青春;我们孜然一身,除去青春,别无他物。同时班主任也宣布了新的座位制度,为了更好地促进同学之间的进步,他决定本学期第一名与最后一名,第二名与倒数第二名,以此类推。傅沉吟突然变得沉默了,沈君故也不说话,两人各有所思,直到下课,都没有任何交流。傅沉吟在窗前站了很久,而窗外不远处天台上是沈君故的身影。
沈君故觉得鼻子酸酸的,眼前雾气蒙蒙,这一次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喜欢他,她尝到了初恋甜甜的却又有些苦涩的味道,真奇妙,可为什么不早点意识到,早点遇见他,早点珍惜他的喜欢呢?现在又是高考年,学业对她和他来说同样重要吧,自己的选择也许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问问宋相思吧,看看她怎么看。她回到教室,看见宋相思正低头看书,就悄悄站在一边,宋相思一感受到来人是谁,立刻就问要不要出去,世间如此了解她的人又有几个呢?她向宋相思说明了情况,这一次宋相思没有开他们的玩笑,反而异常严肃地说,高考非常重要,应该先把感情放一放,沈君故觉得宋相思说得对,可自己心里都是不舍,还好有风从长廊里吹来,掩饰着她湿润的眼眶,没有人看见那几道细细的泪痕,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徒然陨落的星辰。爱情总是这样,让人后红了眼。
傅沉吟当然不会轻易妥协,他看得出来这丫头好像终于打开了一点心结,但客观因素让他们不得不分开,这到手的培养感情的机会难道就此付诸东流吗?他找倒数第一名的那个女生谈了谈,问她能不能和沈君故换座位,这个女生摆手拒绝,称自己打算好好学习,不愿意和一个“没比自己好多少的人”一起学习,其实这个女生不换座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喜欢傅沉吟。她叫薛茵茵,刚进这个班级的时候她的成绩还不错,但后来她的心思更多关注的是班里的八卦,喜欢的人,名次慢慢下滑,起先她也很无奈和焦虑,直到座位制度改变以后,她觉得塞翁失马,这也许也是个好事。傅沉吟这时候心里就很不舒服了,那丫头比较佛系,又不会主动找他说心里话,憋着一肚子的苦水应该会难受吧,他有自信这小家伙是喜欢上自己了,那毫不遮掩的表情里满是悲伤看得他心疼。又一节课,或许也可以说他们同桌的最后一节课,傅沉吟课前准备的时候又摸摸沈君故的头,叹了口气:“都分开了还倔强得不同我说话么?”沈君故回他:“我不想你和其他女生一起坐同桌。”
“不坐,不坐,你喜欢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可是老师说的帮扶,注定我们坐不到一起。那个薛茵茵,看你的眼神里可全是爱意。”
“丫头这是在提前吃醋吗,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的。”
晚自习前。
班长武雨凯在讲台上按座位表念出名字:“傅沉吟,薛茵茵。”
“沈君故,吴波。”
…
沈君故低着头将桌子向后挪,傅沉吟直接帮她搬走桌子的同时,附在她轻轻耳边说了一句:“丫头,忍受个几天就好了。”沈君故点点头,坐在了傅沉吟身后。
此后一周,傅沉吟除了回答薛茵茵学业上的问题,其他一概不理,从来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尽是刻意疏远的意味。但对沈君故依旧一如既往地热情,有“不会”的题就转身,问题过程中避免不了让沈君故脸红心跳,他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周的时间,傅沉吟在薛茵茵心里的形象没怎么变,但又发生了巨变,他对所有人都是那么绅士,他帅气又会撩人,可是对她来说更加遥远,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吧,或许对他的感情不过像她对自己喜欢的男明星一样,崇拜胜过了喜欢。一天天过去,薛茵茵开始对沈君故友好起来,她甚至想撮合沈君故和傅沉吟,因为她总觉得沈君故羞于表达。周日晚自习的时候,薛茵茵将吴波叫出去了之后,来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老师,我有些想换座位,我能不能和沈君故调一下位置?”
“傅沉吟态度不好吗?”
“不不不,他讲题挺耐心的。只是我每天看着他高效率完成任务的时候信心被打压得有些严重,经常没有学习的动力,吴波好像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我们商量着能不能换座位,反正我们四人一个小组,我们可以同桌之间促进彼此的进步,我们俩不会的题也可以请教前排的人。”
班主任点点头,对她说:“在不影响学习成绩的条件下,按照你说的做”
薛茵茵回到教室后,告诉了周围的三个人自己的想法已得到老师的同意,于是他们迅速地换了座位,傅沉吟向薛茵茵道了一声谢谢。
这里换位置的动静让教室另一个角落里的林静雯没法合上她那不安分的嘴。
“真是特殊,连班级的制度都不放在眼里。”
“是啊,考不好他们四个人可就丢脸了,尤其薛茵茵,原本还和我们关系不错的,现在这墙头草变得倒挺快的。”夏云婷附和林静雯。
冬天来了,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受的苦就多了。傅沉吟一直记得关门、关窗,防止沈君故感冒。
科任老师每天上课的节奏很快,傅沉吟依旧能有课余时间打打篮球,而沈君故就显得有些吃力了,李子轩跟她跟得越来越紧,她有时候甚至担心自己能不能成为始终站在他身边的人,喜欢原来会带来这样的担忧。
爱,在光阴里滋生,千回百转,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