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是来见你的,却没想到这里会来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萧辰域实在是讨厌那些总要来打扰静月的人,原本他是想着单独和静月相处的,哪怕不是什么三茶六饭,只是她亲手为他煮的一碗粥,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静月也不和他斗嘴,她就算身体强健、武功不错,可连着上午、下午做了那么多菜和糕点,她又不是铁打的,自然是累了。
萧辰域岂会看不出静月的疲累,他就是因为看出来,所以才更生气。为什么她总是学不会更照顾自己一点呢?看来日后他要好好监管她了!
“月儿,你已经是我萧辰域的女人了,我不许你整日这么劳累,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去做,你的事自有我来做。我只希望你每天过得开开心心、轻轻松松。”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宠、自己护,他萧辰域岂会让心爱的人不辞辛苦地劳碌。
静月不怀疑萧辰域说的话,但她作为一个现代社会培养出来的独立自主、自强自尊的女性,从来没想过要依靠别人而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亲的亲人、最爱的爱人。
“萧辰域,我相信你对我是有着真心的,我也不否认自己对你有些好感,但是这些并不代表我是你的,或者你是我的。作为男人和女人,我们被彼此吸引,这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的,但是作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和你却是不同的,从一开始,我们走的路就是岔开的。”静月站在萧辰域的面前,十分坦诚地敞开心扉说道。
萧辰域初听到静月的前一句话,心内是欢喜的,可是后面的话让他的脸色沉了下去,他低着嗓音问道:“有什么不同?”
静月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虽然不了解你的人生经历,但是你的做事准则是以杀止杀、以恶制恶,也许你不是滥杀无辜之徒,但是你对这世间的某些人、某些事是存在着极大的仇恨和怨怼的,也许你不得不杀、不能不杀,但是终有一天你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仁、一丝善也会荡然无存。”
见萧辰域对自己所说的没有发怒,静月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是博爱众生的圣人,亦不是救苦救难的神佛,我只想做一个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人。我习惯了以善扬善,以恶扬善,想要尽自己所能,让自己和他人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也许这条道路充满艰辛和痛苦,但我相信只要以诚为心,以善为本,我总会成功的。”
“还有呢?”萧辰域此刻似是能看透静月的心一样,这让静月忍不住一愣,果然,他还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心不同无法相知相守。你有你的欲望和坚持,我也有我的本心和原则,抛开所有的一切,你和我还应该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如果有一天,你前行的方向和我的是一致的,那么到那时,你若娶,我便嫁。”静月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萧辰域说道。
“好!月儿,记住你今时今日所说的话,哪怕刀山剑树,钻山塞海,我萧辰域也拼出一条路和你同行,这辈子你注定是我萧辰域的妻子!”
民间有谚:“腊雪不烊,种田人饭粮;春雪不烊,断脱人肚肠。”瑞雪必定是照着丰年,今冬的一场大雪过后,静月看着银装素裹的小耳山,心中欣喜异常,看来明年春暖花开时,这南郊必定是山清水秀、田沃土肥。
冷霜见静月一直看着窗外的白雪和远山发呆,担心她受了寒气,给她披上手中龙三刚刚从桦州带回来的紫貂皮裘。
静月感到身上一暖,看着身上华贵的皮裘问道:“这是谁送过来的?”
冷霜关上了窗户,将小暖炉放在静月的手中说:“小姐,是龙三从桦州带回来的,他说这是越王爷让亲自交给您的!”
“龙三呢?”静月并没有看到龙三的身影。
“他看起来很累,一到庄子里,将皮裘交给我之后,就倒在忠宝房里的炕上睡了起来。”冷霜想起刚才见到龙三的那个样子——满身雪霜,嘴唇冻得发紫,上下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很明显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累的了!
“你去小厨房给他熬些姜汤,再做一些热粥和包子,让他吃完喝完再睡。另外,你让忠宝把他房间的炕稍微烧热一些,等到龙三填饱肚子之后,再烧一些热水,让他泡个澡。”
静月从萧辰域的每日一信中得知,桦州今年冬季的冰灾虽然没有去年的严重,但还是有些村镇受到了影响,幸好萧辰域之前就让每家每户都盘了炕,还让他们储存了很多的柴火。
得知萧辰域在桦州做的这些事情,静月又是开心又是感激。她开心的是萧辰域已经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对百姓有责任感的王爷,而她感激的是上天没有在感情方面薄待她,让她遇到一个愿意为她而改变的男人。
如今人虽暂分两地,但彼此的心却越靠越近,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为他披上红嫁衣。就在静月思来想去的时候,冷雨面红耳赤、火冒三丈地走了进来。
静月见她一身怒气,不禁出声问道:“冷雨,谁惹到你了,怎么气性这么大?”
冷雨跺了跺小脚,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小姐,郑家的人实在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小姐不准我们胡乱杀人,我一定一刀宰死一个!”
看到冷雨身上忽现的杀气,静月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大咧咧的冷雨都想杀人了?
冷霜见冷雨说话总是不说重点,就走到她面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点训斥口音说道:“你这丫头,就不能收敛一下你暴躁的脾气,发生什么事情还不赶快告诉小姐!”
冷雨被冷霜一说,这才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说道:“今天早上我和鱼儿、刘正去山中打野味,没想到在山脚下的树林里救了一个要上吊的姑娘。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是京中富户安家在南郊庄子上暂时养病的大小姐,郑家的三个庶女的女婿为了贪占她家南郊的五百亩地,不但陷害她一家入狱,还一把火烧了她家南郊的庄子。不仅如此,那郑家的女婿还想要毁她清白,幸得忠仆护主,她才从虎口狼窝逃了出来,可是她家已经被查封,家人也都被下狱,走投无路之下,她一时想不开就打算上吊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