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九的人头在黎明升起之时挂在了岳阳宫城的城门上。
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围着皇宫小声说着,远在边城的人也都纷纷赶来。
晋阳皇急急赶来,站在城门上。
脸色青的难看,额间的青筋凸起。
“谁若是不要眼睛或是舌头了大可以给朕留下。”
说罢宫城门口大禁军们纷纷拔刀,人群纷纷跪退,瞬间宫墙周围没了任何人。
晋阳皇眼神恍惚微微一颤。
公公腾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扶着,另一只手臂整条已经断了。
朝堂之上一片安静,晋阳皇高坐之上静静的望着朝堂下安静的跪着的臣子。
齐淮笙拍拍身上的风尘比高座上的人更显的更像一个皇者。
傲然不惧的一步步的朝着高座上的人走去。
晋阳皇心中莫名一慌。
脸色一沉。
“平阳王莫不是在平阳城待久了不知礼数了?”
望着久久不跪下的齐淮笙晋阳皇眼皮一跳。
“原来这是来了岳阳啊,抱歉在平阳素来都是人人跪本王,不想原来本王之上还有皇叔啊!失礼了!”
平阳王满脸歉意却带着不屑的嘲讽缓缓跪下。
晋阳皇眼皮一跳心中一热。
“免礼!”
平阳王缓缓起身朝着临近的皇座一旁站去。
晋阳皇忍住暴怒。
“回皇上临都怀王抱恙府中怕过了病气给皇上便请辞不来了,还托人带着东西给皇上,说是皇上若是有调遣之时可用!”
上来传话的人递上一个半身的虎符!
晋阳皇这才脸色缓和,眼中带笑。
“抱恙还能顾着朕,也是心中孝敬,回头带上赏赐派人去看望怀王。”
平阳王眼中嘲讽一笑。
齐湛将齐淮笙的眼色看在眼里。
齐淮笙对着齐湛眉头一挑,一副这又怎样的挑衅。
齐湛缓缓一笑微微颔首。
“人都到齐了,关于什么事不用朕说了吧!”
所有人都不敢随意回答。
“郡都已经不是齐胜的郡都了!”
晋阳皇眼中有怒气。
“前后失了几十万的兵在郡都,这个幽若部族是怎样的一个部族,又是有着怎样的能力能将朕的李家军全军剿灭,更是重伤了曲家军,曲老九更是尸首分离,朕愧对李家曲家!”
所有人低头不言。
“难道就没人知道什么吗?”
“呵~~皇叔,您莫不是安逸久了,这皇城之外有四家挡着,您只管安心于眼前的厮杀,如今郡都失守了您才再问有无人知晓,这····谁知道啊!”
平阳王嘶哑的声线听的让人格外的发毛。
晋阳皇脸色一黑。
“朕谅你年幼遭逢突变打击一直对你的顶撞不予理会,但不代表不管什么时候朕都能忍了你!”
晋阳皇眯着眼充满着阴狠。
平阳王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
“我这年幼遭逢突变难道不是托了皇叔你的福吗?”
嘴角微微一扯带着不动神色的杀意。
晋阳皇后背一惊。
若是年少时的齐淮笙是只兔子,那此时的齐淮笙就像是黑夜中的孤狼,阴狠无惧。
“谁人都不知道这幽若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否会铁蹄蹋四方,不管是平阳城或是临都都不能太过大意了。我想皇叔的意思应该是希望我等能想出一个制衡这个幽若的办法!”
齐湛温温的说着。
晋阳皇这才脸色缓和欣慰的点点头。
“淮笙,从你那调取兵力去与幽若一做比较如何!?”
“本王没什么意见,不过到时候蛮夷攻下了平阳皇叔可莫要再说本王的无用了!”
晋阳皇脸色顿时又难看了。
这个蛮夷他还是很忌惮的。
平阳王轻声一笑。
他非常明白晋阳皇在想什么。
气氛瞬间陷入了沉默。
“此时要做的便是郡都以外的防守,不要在随意去与幽若一战,岳阳损失了太多的兵力了,再派遣周边城的兵力怕是会四面背敌!”
齐钰说着。
晋阳皇陷入了沉思。
“怕什么,未免以后点祸患,三城围剿他一个郡都还拿不下来不成!?”
齐洛很是不屑的说着。
晋阳皇没有接下话。
“乾兴你看呢?”
眼神偏看这齐乾兴。
齐乾兴款款的低下身子。
“儿臣许久不问战事,更是不与军事挂钩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晋阳皇眼神宽慰的点点头。
齐洛别有深意的看着齐乾兴。
“朕以为你叔父会提点你些的,自然以为你知道!”
“父皇问儿臣不如问下齐钰,同样都是叔父掌兵权,更是与陈怀王深交,应该比儿臣更清楚”
晋阳皇眼眸微眯不作回应。
齐钰淡然不为自己辩解。
晋阳皇这样一看便也不再多问。
“那就先按照钰儿说的来吧!”
“平阳王难的来岳阳便先在岳阳多留几日吧!”
齐淮笙淡淡一笑。
“那还劳烦皇叔的款待了。”
——
竺怀幽忍痛轻哼一声。
念善急急跑了过来。
“怎么还没伤着呢,都过了大半月了!”
念善皱着眉头有点着急。
照理说她那个保命丸也有快速愈合的效果啊。
“没事,可能伤的有点重!”
竺怀幽捂着胸口似乎疼痛难忍。
“别别别,你想要干什么我帮你!”
念善急急拦住扶着横栏想要起来的竺怀幽。
“这整日躺着也不是个办法,下了大半月的雨今日似乎明媚些,想要出去晒晒!”
竺怀幽皱着眉头扶着额头。
“我帮你想些办法,现在清晨还有点微凉,待正午了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说着念善变奔了出房门,在门口又转身郑重的交代。
“不许乱动,等我带你出去!”
竺怀幽有点吃力的点点头。
待念善出去后重重的躺会床上咧着嘴忍住大笑,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来掩盖狂笑出口的冲动。
路过落院时看着已经痊愈的胡斐和篱落两个人在比试,不禁皱着眉头。
“怎么你俩好的这么快!”
念善走了上去。
“也不是什么重伤,多亏了夫人的丸子才能好的这么快!”
篱落收起剑。
“那怎么你家主子还没好!”
念善不禁皱起了眉头。
“···”
篱落一脸的欲言又止。
“哎~~你不知王受的伤何其重,是我们的三倍不止,当然要难得好些。”
胡斐满脸的悲切和心疼。
脑海中那只深可见骨的手浮现。
念善心中一惊。
也是也是,曲老九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念善若有所思的自顾离去。
胡斐捂着嘴轻笑。
篱落也是忍不住的扯着嘴角。两人相视心有神会继续方才的比试。
直到中午念善推着一把滚起来上下微微抖动的轮椅兴高采烈的奔向竺怀幽。
听着念善欢快的笑声。
竺怀幽赶紧摆出一副疼痛隐忍的模样。
“看,我给你做的轮椅!”
竺怀幽斜眼看去,心中一跳。
“你这~~有心了!”
座椅高低,轮子大小的轮椅,除了能勉强的滚动起来,没有一样是相等的。
“来,我扶你坐上去!”
竺怀幽心中犯难。
“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二丫~~~”
念善看着轮椅眉头一皱,这个!虽然做的不大好吧,可好歹有也能推起来不是。
虽然二丫如果看到了一定会劈了这把轮椅,然后再劈了她这个说跟她学来的人。
她已经能想到二丫劈头盖脸挽起袖子骂她的模样了,心中不免打了一个冷颤。
被扶上轮椅的竺怀幽亦是心中一颤。
刚被篱落和胡斐抬出门栏,胡斐一脸主子保重的模样快速逃离。
篱落掩着嘴角赶紧撤。
刚推几步,竺怀幽便觉得脑袋有点慌。
“这···这个,念善啊!你确定这样推下去我不会更严重吗?”
竺怀幽说话间带着被推行而发出的颤音。
“应该不会吧!”
念善格外天真的说着。
一双眼睛眨巴着,竺怀幽眼色一沉然后望着一脸纯真的念善。
“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走咯!”
念善飞奔着推着,竺怀幽心里翻江倒水的,急急起身跳出。
“咦!你好了呀!”
念善一脸纯真惊讶。
竺怀幽脸色更是一沉。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夫君!”
念善将轮椅忘旁边一搁,念善双手一拍。
“老子我照顾你那么久,你居然骗我,我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在做轮椅的时候越想越不对,便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便故意做了这个轮椅,开玩笑她的手艺虽然比不过二丫可也不会太差的。
“怎样?这颠簸的感觉如何!”
念善学着竺怀幽方才的颤音。
“夫人,你太调皮了“
一个纵身而来。
念善一个往后轻点离开了飞扑过来的竺怀幽。
“你给我站住。”
竺怀幽轻笑出声。
“躺那么久,好好给我动动,莫要僵硬了身子骨!”
念善已经在对面的房梁之上。
“你给我等着!”
说罢纵身追上。
整个平城侯府充斥着追喊声和念善大笑的声音。
“你为何不走!”
竺怀幽紧紧的抓着念善的手腕。
“本来想走的,睡过了,醒来便瞧着半死不活的你回来了!”
念善坐在城墙上晃荡着脚,看着满目星空的夜色。
“真好!”
竺怀幽轻笑着望着念善。
“什么真好!?”
念善不解。
“你没走,真好!”
竺怀幽认真的说着。
望着此时认真的一张脸,念善莫名的心跳快了起来。
脸上一烫。
“我告诉你,下次再敢这般骗我,便不是这么随意就过去了的!”
念善急急转移话题。
“嗯,不骗了,不骗了,颠怕了!”
想起那阵感受,竺怀幽头又有点犯晕。